「燕雲侯戰功赫赫,保我大楚邊疆。有個私生子,也沒什麼。那些文官就知道動動嘴皮子,沒有燕雲侯。幽州估計依舊戰火連綿,北燕暴亂哪那麼容易鎮壓……」「我看那少年不應該是燕雲侯的私生子,現在侯爺正處于風尖浪頭……怎麼可能會派人把他給接回來?」「這你就不懂了吧!燕雲侯是在自污,否則誰知道他在邊疆會有個‘野種’!」一個身著青衫的文人,壓低了聲音為眾人解惑道。東都貴為楚朝國都所在,這里的百姓自然全都對時政有所了解!楚朝雖然政治清明,但也內憂外患。關外異族野心勃勃,邊疆不穩。內有前朝余孽以及北燕余孽做亂之外,太師上官虹結黨營私,擅權專橫。武帝年幼登基,至今不得掌權!前不久燕雲侯裴叔業火燒犬戎,斬首五萬余。太師上官虹yu召裴叔業回京受封,最後三公決議、朝堂奏對。結果還沒出來,坊間就忽然傳出燕雲侯品行不正、私德有虧的謠言來。說是當年燕雲侯裴叔業領兵北征,在外有了一個私生子!一時之間,軒然大波頓起。關于此事,坊間自然也有不同的傳聞。剛剛那個青衫文人之說,就是其中一種︰說是上官虹有謀逆之心,所以借故將燕雲侯調回東都、繳其兵權。為此,燕雲侯做出‘自污’之舉。私生子之事,也是假的。一切,就是為了手握兵權,隨時準備起兵誅賊!亦有傳聞說是燕雲侯果真有一私生子,當年之所以沒能接回東都就是因為其妻王氏不肯點頭……傳聞種種,有關于此早就成了大家茶余飯後的聊資。馬車內的裴東來剛剛受寒,這會咳嗽越發嚴重的起來。裴玄面帶煞氣的環視四周,覺得小侯爺是被這些聒噪之語給氣到了。「小侯爺,別听他們胡言亂語……」車廂內的裴東來一陣咳嗽之後,卻覺得有些好笑。從未踏足東都,沒想到就已經是風暴漩渦中的迸發點。「呵呵,挺有趣的!」笑答之間,裴東來伸手就將馬車兩邊的窗簾拉開。寒風再度夾雜著雪花襲入,將本就臉上少有血色的裴東來映襯的更加蒼白。本來正在對著馬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行人全部戛然而止!他們看到一對清澈的眼楮,淡然的笑容……瞬間,有的已經別過腦袋,有的則低下頭來不敢跟裴東來正視!人性往往如此,看不到時覺得神秘,恨不得多看一些。可是一旦讓他們看了,他們又心懷敬畏。野種也好、私生子也罷,這名義上已經是燕雲侯的兒子,不管真假!堂堂燕雲侯府的小侯爺,豈是平頭百姓可以當面品頭論足的嘛!雪花一入車廂,迅速蒸發成水汽。本來收斂氣勢的裴玄,這一刻再無任何的拘束。小侯爺該有的體面,我裴玄,盡最大的努力給他撐起來!肅殺的氣勢一出,頓時讓城門附近的許多行人覺得異常壓迫。好些個正在偷偷打量裴東來的人,此刻後背的衣衫都全部被汗漬打濕。紛飛的大雪,一觸其勢就升騰成清氣。「咈咈……」「吁!吁……」馬匹都被氣勢驚的焦躁不安起來,特別是呂梁伯府那些侍衛們的胯下坐騎開始來回的踏蹄!「裴玄!」裴東來面帶微笑,輕輕喊了聲。不管燕雲侯府究竟是什麼態度,裴玄的舉動,他很滿意。「呼!呼……」氣勢陡然消失,讓許多人都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呂梁伯府的好些個侍衛,都是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裴玄!輪到裴東來進城門時,那些肅穆的守衛倒也瞪大眼楮看了好一會這個‘久聞大名’的——小侯爺!直到馬車消失在了城門,呂梁伯府的三公子才一陣跳腳道︰「廢物!一群廢物!一群人,還不如人家一個人氣勢來的震懾!」呂梁伯府的幾個侍衛只得耷拉著腦袋,裴玄是誰!?那是燕雲鐵騎出來的,之前可是燕雲侯的親衛!就算修為比他高,論起殺氣和氣場來都不一定有他來的那麼震懾。誰都沒有注意到,城樓之上有個校尉正臉色怪誕的看著馬車遠去。他忽然自嘲的笑笑,呢喃一聲︰「我都被貶來守城門了,還關心這些干什麼!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少年有點意思!呵……」語氣之中有幾分無奈、幾分嘆息,方寸抓起身旁的酒壺就喝了起來。——————————————————————千門萬戶雪花浮,點點無聲落瓦溝。全似玉塵消更積,半成冰片結還流。光含曉色清天苑,輕逐微風繞御樓。平地已沾盈尺潤,年豐須荷富民侯。—————————東都的冬天,天寒地凍,瑞雪皚皚。別說是現在,即使到了春天,也不免大雪綿綿。不但春季有雪,舊年的積雪也常常不能化盡。像一冬的積雪覆蓋在院里的竹子上,到了春天還是不能化盡的場景處處可見。看到「竹覆經冬雪,庭昏未夕陰!」的景象,東都的百姓早就已經司空見慣。燕雲侯府座落在東都的北面,雖然看不見皇宮但距離並不遠。東都內城的宅院劃分,非常講究。東都的北面,全都是封拜侯伯的達官貴人居住。一般的平頭百姓,幾乎全年都不會過來一、兩次。冷冷清清的大街,一座座肅穆的府邸。自打馬車駛進了北面,入目以來的全是一對對怒目圓瞪的石獅子。鮮有馬車迎面而過,也難看出些端倪來。裴府!正門已經路過,但是馬車卻沒有停下。「裴玄,你說我是不是整個楚朝最憋屈的一個小侯爺啊!」話是問話,語氣卻是斷然。「怎麼會呢!」小侯爺的心智,裴玄一路領教。這會,忙不迭解釋道︰「估模著夫人是等小侯爺正式認祖歸宗後……」馬車在侯府側巷的一個小門處停下,裴東來收手,那車窗簾嗖的滾落!,最新最快的小說文字更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