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呵斥,漫天的氣勢頓時狂風驟雨般瘋狂集結。
「怎麼可能,他的殺氣居然比長孫輔涼還要濃厚……」
侯君集護在裴朵朵等人身前,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好心機!好手段……先是激怒了長孫輔涼,這會更是絲毫不留情。本還想著他不過一介書生,沒想到暗藏玄機!這樣也好,最好斗得個兩敗俱傷。
不單是侯君集目光閃爍,其他幾人哪個不是目瞪口呆。
長孫輔涼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化罡境大圓滿。這一招‘猛虎出閘’,更是氣勢無邊。但是眼前那個瘦弱的年輕人居然擋下了,而且絲毫無損。甚至連神情,都不曾變過一分!
回想起當日在城門處的調侃,呂滔頓時咽了咽口水︰「君集,他,他,究竟練的什麼武學。周身罡芒,怎麼會像點點碎銀?」
「爹爹的玄罡六式——」
裴朵朵一身驚呼,惹的其他人紛紛側目。
玄罡六式——可是燕雲侯後來的成名武學,坐鎮南疆,不知道有多少犬戎一族的高手死在這套武學之下。
這私生子,不簡單!
本以為他不過是個圖逞嘴舌之利的讀書人,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高的修為。
「不對啊!我听說燕雲侯的玄罡六式乃是至寒武學,一招一式都帶著極地之寒。舉手之間,甚至能冰封千里!但是,但是他施展出來怎麼沒有絲毫的寒氣?」
裴朵朵為之一怔,其他人更是丈二模不清頭腦。
如今天地異變,雖然範圍極小,但也不是一般幻體五境內的武道高手能夠做到的。難道,眼前這個看似孱弱的年輕人已經突破了幻體五境!?
「浩然正氣——」侯君集忽然呢喃一聲,瞳孔登時放大︰「浩然正氣,儒門武學。他,他是出自太學!」
太學!
呂滔等人先是一愣,雖然整個人如同雷擊似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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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太學已經多少年沒人出世了!」
此起彼伏的驚詫之聲一片。
「不妙!」
寧馨兒那頭,頓時有人高喊起來。
一個巨大的鎮碑迅速凝結而成,將裴東來以及長孫輔涼籠罩其中。
‘玄印封鎮’一出,裴東來的臉色也頓時蒼白下來。泥宮丸處的胎元隱隱睜著的雙眼,也再次合上。體內的浩然正氣,如同水銀般瘋狂的涌出,全部充斥在鎮碑之中。
原本以為自己凝結出了胎元,不過是凝罡境修為的裴東來這會似乎有些明悟。以浩然正氣來進行修煉,似乎在層次上與武修有所不同。否則長孫輔涼以化罡境修為轟向自己,絕對抵擋不住。
「混帳!你究竟練的什麼……」
長孫輔涼此時如同一條瘋虎,一拳拳開始轟打若有若無的鎮碑。
‘猛虎出閘’
‘虎威霸勢’
………………
一招招氣勢恢宏的拳法如同雨點般錘打在鎮碑之上,轟出的爆芒耀眼無比,但卻絲毫損傷不了四壁。
眨眼之間,長孫輔涼竟然隱隱感覺到充斥于天地之間的玄氣開始稀薄。
「好猖狂的殺氣!」
裴東來眉目挑動之間,凝聲道︰「就憑你,也配!?」
殺機畢露。
正所謂辱人之人,人恆辱之!
眼睜睜的看著裴東來所釋放出來的威壓越發強大,長孫輔涼心頭開始無限的恐懼起來。這個面目儒雅的年輕人,居然有著一身古怪的武學!
「你不敢殺我,你不敢!」長孫輔涼雙眼通紅,聲嘶力竭的喊著︰「我是長孫府世子,你要是殺了我,裴府上下不得安寧!!!」
「聒噪!」
「裴府上下不得安寧,與我何干?你難不成忘了,我是私生子麼!」
暴喝之間,裴東來的動作並不慢。他眼含煞意,一副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樣子。
無數的浩然正氣開始游離在拳頭之間,閃爍的銀芒開始讓人睜不開眼楮!
轟!
砰!
‘玄印封鎮’所凝結出來的鎮碑,忽然被一道劍芒劃過。頃刻間,牽引而來的浩然正氣紛紛潰散,迅速重歸天地。
裴東來只感覺到一道犀利的劍芒,在自己耳邊劃過。
這道劍芒絲毫不張揚,甚至就好似一把劍擦邊而過。假若不是心有感悟,甚至完全不會發覺其中充斥著渾厚無比的玄氣以及氣勢滔天的劍意!
看著自己右鬢一束頭發飄落,裴東來沒有絲毫的震驚。他的目光並沒有放在已經瑟瑟發抖的長孫輔涼身上,而是注視著不遠處一個已經緩緩消失的身影。
「總算出手了麼!這一劍,是在告訴自己,想取我性命輕而易舉嗎?呵!」
長孫家的世子,是這麼好殺的嗎?八大世家之一,可不是浪得虛名。
裴東來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自己能夠殺得了長孫輔涼,但是他不介意給對方一點教訓!
一步步走過去,再次牽起裴朵朵的手。
「朵朵,回家。」
「恩!」
………………
牽起妹妹的手,裴東來風度依舊的邁開腳步。柳浮水拉著韁繩,緩緩跟著。
簡單!利索!
剛才跟長孫輔涼的一場打斗,已經震懾住了在場所有人。
眼神依舊清澈,但是隱隱有份孤傲。
從始至終,裴東來不曾再看一眼長孫輔涼和寧馨兒他們!
「君集,朵朵這哥哥的修為究竟到了哪個層次?」
「太學之秘,看不透!」
侯君集微微發怔,就算是他,也不敢輕言幾招之內將長孫輔涼逼入絕境。
如果長孫家的那位侍從沒有出手,他難不成真敢殺了長孫輔涼不成?還是,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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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各個公侯府邸的侍衛,全部面帶疑惑的消失在原地。唯獨裴玄等人,依舊暗中跟著裴東來他們的腳步。
………………
「統領,剛才燕雲候府那小侯爺,使的是什麼招啊?」
南衙的侍衛們全部瞠目結舌的看著身披狐白之裘的裴東來就這樣拉著妹妹,後面跟著小廝消失在了雪色的街道之頭。
「太學弟子!」
南衙統領目光閃爍,擺擺手︰「走吧!這件事情可大可小。」
一場原本劍拔弩張的局面,伴隨著眾人的離開逐漸被漫天的大雪掩埋。唯有街道兩旁已經有些凌亂不堪的建築,好似記錄著剛才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