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睿哲見黛藺不肯接他送來的東西,只是低垂小臉沉默,一句話都不說,他深黯的眼底充滿了詫異與不平靜,低身拎起地上的折疊床與羽絨被,霸道強勢的塞進黛藺的房子里。
黛藺往旁邊側開了一步,看著他不耐煩的把東西往她家里塞,塞完就快速的開車離開,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她站了一會,把折疊床打開,坐在床上。
青春年少時,她曾把折疊床搬到他房里,下面鋪一床羽絨被,上面蓋一床羽絨被,睡在他的床旁邊,與他同房。那時的她喜歡發花痴的盯著他的睡顏瞧,痴迷的目光流連在他高挺的鼻梁和輪廓深邃的五官上,覺得她的睿哲哥哥是天底下最帥的男人,她可以不吃飯不睡覺,但不能沒有睿哲哥哥。
但在監獄被人割腕,差點死掉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她的睿哲哥哥是天底下最狠心的男人。
他不僅親自送她進監獄,更在她即將死去的那一刻,也不願再看到她。
他不願見她,可當時,她最想見的卻是他睿哲哥哥。
她把他送來的羽絨被鋪開,仰面躺下,在這充滿爸爸與寒紫媽媽氣息的小樓里,靜靜睡去。
第二天她休假,沒有去蘭會所,看著家具公司把一組嶄新的家具往她家里搬,安裝;物業給她家院子噴灑除草劑,收拾院子里的雜物;家里的水電煤氣也全開通了,裝修工人正在廚房安裝新的廚灶設備,在衛生間安裝新的馬桶和浴缸。
下午,又有電器公司的人把冰箱彩電等家用電器運送了過來,安裝通電,一步到位,她簽收的時候,發現是滕睿哲給她買的這些東西。
他給她買了一張與三年前一模一樣的粉紅色小床,衣櫥、梳妝桌也全是淡粉色,與她以前的房間布置**不離十。
不過在把這些家具布置好之前,他要求先把小樓重新裝修一番,天花板和牆壁全部重做,樓里三年沒用的電線全部拆掉,換上新電線,以保障人身安全。
而在小樓裝修的這幾天,她必須搬到他位于同一個高級別墅區的滕家去住。
「蘇小姐,收拾一下,我們過去吧。」滕家過來負責接她的管家催促她,提醒她別再磨蹭,耽誤時間。她則是不想過去,再三婉言拒絕。
住鄒家是寄人籬下,住滕家同樣也是寄人籬下,她不想在面對昔日的滕伯伯和滕伯母後,又增添一份傷感與自卑,就在自家小樓這樣住著挺好。但滕家管家鐵了心讓她住過去,說是少爺的吩咐,必須要服從,給她收拾了幾下,拎著包拉著她就出了門。
滕家與蘇家只有幾分鐘的路程,她被接過去的時候,滕伯父與滕伯母剛剛去旅游了,需要十天半個月才回來,家里沒什麼人。管家給她準備了一間房,囑咐她別再亂進少爺的房間,便雷厲風行去做自己的事了。
黛藺听著這個‘再’字,唇角牽起一抹晦澀的笑,站到窗邊。
滕睿哲為了躲她,早在幾年前就搬出去住了,在外面有別墅,很少回家,她又怎麼會再模進他的房間呢?雖然這里一點都沒有變,但她蘇黛藺變了,坐牢後的她不敢再恣意進出他的世界,害怕一不小心,再經歷監獄里那生不如死的三年,失去所有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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