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老,您一定要救救我們莫家啊!」莫家主看著空中那殺神一般的身影,和隨之而來的靈獸宮眾修士,仿佛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著身邊的寒姓老者大聲道。
其實他也知道這個轉靈期的老者不是林峰的對手,可是現在太青世家自顧不暇,早已經將守在這里的修士撤走,而攝于林峰的凶名,不論自己出多少靈石,都無法再請來哪怕一名修士為莫家客卿,現在整個莫家上下也只有這個寒姓老者還算的上高手了,不求他,還能去求誰。
寒姓老者感受著空中那讓人窒息的能量,心中一陣苦笑,自己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呢,這莫家的事情,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插手的了,就算盡自己所能,也無法撼動空中那個身影哪怕一分。
蚍蜉撼大樹!螳臂當車!
看著空中那個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老者心中浮現出兩個詞語,一股無力感隨之而來,他看了看一臉絕望的莫家主,再想想從自己做莫家客卿以來對方的種種對待,心中暗嘆一聲,低聲道︰「家主,事不可為,您還是趁他們動手之前換一身下人的衣服,隨老朽離開。」
「離開?」莫家主一楞,接著苦笑道︰「能去哪呢?城內到處都是仙師,城外也是一樣。況且,就算我離開了,以我凡人之身,能為我莫家報仇嗎?傾我堂堂莫氏家族舉族之力都不是那個人的對手,就算我逃了,又能如何呢?」
「家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至少要給莫家留下一點血脈啊!」寒老緊張的看著天上一觸即發的戰斗,焦急的說道。他已經拿定主意了,自己對這莫家已然仁至義盡,若是這莫家主再執迷不悟下去,那就不能怪自己不念舊情了。
「血脈!對,血脈!」莫家家主激動的看著寒老,指著不遠處一臉驚恐的莫姓少女,急切道︰「寒老,你把我女兒帶走,好好照顧她。她有修仙體質,他日若是出人頭地,定能為我莫氏一門報仇雪恨!」
說罷掏出一把金色的鑰匙,對寒老道︰「寒老,您帶著她走,後院假山之下有一個密室,里面有我莫家積攢的所有財富,您盡管取用。還有,密室連著一條直通城外的通道,您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下方發生的一切,林峰一無所知,此時的他,正面對著那靈獸宮還神巔峰修士的最後一次招攬。
「嗖!」老者單手一揮,幾道冰錐在身前凝結,朝林峰激射而出,與此同時,他傳音道︰「這位道友,良禽擇木而棲,若你入我靈獸宮,定會是我宮中重點培養的對象,你想要什麼?符咒?法寶?還是靈丹,法器,只有答應入我靈獸宮,只要你能提出來的,我們一概應允!」
林峰一劍將冰錐斬成漫天冰凌,玩味一笑,傳音道︰「一概應允?不論什麼東西?」
「一概應允!」這還神巔峰修士听他的話中似有松動之意,心中大喜,趕忙不迭的答應道。
「我要靈樹密乳,你們也給麼?」林峰忽然想起先前那兩個凝神修士爭搶的寶物,笑著傳音道。
「道友,你在耍笑于我不成?」還神巔峰修士祭出喪門鐘,語氣不善。
「就是戲耍你,你又能如何!」林峰哈哈一笑,手指一點火芒突現,正是三昧元火,只見他單手一揮,一道熊熊的火焰匹練當空出現,朝那還神巔峰修士擊去。
「小輩!無禮!」這還神巔峰修士被林峰戲耍半天,忍不住破口大罵,雙手豪光大放,連連揮動。
霎時間,莫家上空悠揚的鐘聲不絕于耳,可是這一聲聲悠遠綿長的鐘聲,听在下面莫家人的耳中,卻如那催命的喪鐘一般。
「哎,急了!我這個兄弟跟他說什麼了,讓這個家伙就像被搶了媳婦的老漢一般生氣。這破鐘古怪的很,威力不凡就不用說了,听在人的耳朵里似乎會讓人產生一種幻覺,真是奇怪的法寶,我在後面都感覺受到一點兒影響,我這個兄弟看起來卻似乎完全不受影響似的,真是奇怪,奇怪啊。」
江丹封遠遠的躲在人群中,模著下巴暗暗想到,手里不輕不重的打著太平拳。他現在身份還沒有暴露,而且,對自己這個兄弟也好奇的很,對方的底牌層出不窮,讓他好奇異常,還想再看看,林峰能否在給自己一點點驚喜。
江丹封哪里知道,現在那個靈獸宮的還神巔峰修士也是郁悶非常,原因嘛,自然就在林峰身上了。他的這個喪門鐘雖然是四級靈器,不過要論起威能和神通,比起五級來都不落下風。
先這是一個罕見的群攻法寶,此法寶敲響之後,除非躲在其本人背後,否則的話,四周所有的範圍內都會受到鐘聲的攻擊,試想有這麼一件法寶在手,和大群低級修士對戰之時將佔有多大的優勢;而且,此法寶面對單人修士的時候也絕不落下風,因為其鐘聲之中含有一種令修士產生幻覺的能量在里面,其威力之大,甚至能影響到比使用者高兩級的修士,正因為如此,這個還神巔峰修士雖然未達到凝神修為,可其在靈獸宮的地位也甚高。
可是他哪里知道,對面的林峰不論是其所修煉的六級戰魔,還是本身的邪道聖體,對幻覺之類的攻擊都具有天生的抗性。試想當初在北魏森林面對美女蛇的時候,才只是窺神境界的林峰就已經幾乎無視對方的幻覺攻擊了,和上古妖獸吞天蟒的異能相比,這喪門鐘畢竟還是要差了幾個檔次,又怎能對林峰產生一絲一毫的影響?
「轟!轟!」
喪門鐘所發出的能量波向四面散去,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下方眾多看熱鬧的修士和平民都被巨大的能量**及,而損傷最慘重的,自然就是首當其沖的莫家府邸。
「救命啊∼啊∼」
「求求你,饒了我,我什麼都沒做啊∼」
下面傳來的一陣陣轟鳴和慘叫聲傳進林峰的耳中,不知為什麼,他心中雖然感到一絲快意,不過更多的則是一種空虛和失落的感覺。
何為正,何為邪?
自己去竊取人家家傳的寶物,只為了救對自己非常重要的掌門,在自己眼中,這樣做是正,而在太青世家的眼中,則為邪。若是有人將本門的掌門金劍偷走,不論他有什麼理由,自己都會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莫家也是一樣,為了保住自己唯一的後代,而將自己這個外人交出去,對自己確實是非常不公平,而對他們自己來說,則絕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那個出主意的莫姓師妹,雖然背叛師門,可也是為自己家族著想,正?或邪?
自己身負邪功,在那些所謂正道門派人的眼中,一定是人人得爾誅之的奸邪之人,可自己卻在雲山腳下救一平民之女,為那些死傷的平民而傷悲,而那些所謂正道呢,為了一己之私,權利**,不惜發動大戰,雲山仙門和劍閣是如此,太玄門和靈獸宮又何嘗不是如此。
凡事,有正,亦有邪,就如同每天有黑夜和白天。
自己的正,在別人眼中就是邪,別人的正,在自己眼中就是邪。
一個人不論怎麼做,總會造成兩種影響,自己又如何做,才能盡善盡美?
現在還在戰斗中,可林峰卻忽然心魔附體,他從當初懷著一顆赤子之心上山求藥開始,經歷種種磨難,心已冷,手無情,可是面對下方那如地獄般的場景,他心中那根從來未動的心弦卻在這時候震顫了起來。
「大戰之中還有時間走神,真是取死之道!」
那名還神巔峰修士感覺林峰手上的招數緩了下來,雙眉緊皺,眼中似有所慮,頓時大喜,單手向空中的喪門鐘虛抬,巨大的銅鐘嗡嗡一陣震顫,又放大數圈兒,騰空而起,向林峰罩去。
「小心!」一道身影忽的出現在林峰身前,一腳將他從嗜血魔鷹上踢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巨大的喪門鐘當空罩下,將林峰剛才所騎乘的那個嗜血魔鷹扣入其中。
「你在做什麼!」一向吊兒郎當的江丹封氣急敗壞的朝林峰怒吼道,反手將幾道隨之而來的火焰擊滅。
「何為正?何為邪?如何公平對之。」林峰目光渙散,看著身邊的江丹封,隨口問道。
「屁的正邪!」江丹封手中一柄翠綠長劍,挑開臨體的幾個冰錐,大聲說道︰「正邪由心,率性而為,只要決定做了。就是正,天道蒼蒼,尚有真龍螻蟻之分,何事有公平,同樣的一條命,有的人天生就富可敵國,有的人卻生來就是乞丐棄子,有時間想那麼多,不如多想想怎麼活下去!」
「正邪由心?率性而為?」林峰低聲重復著江丹封口中的話,隨著他的自語,眼楮越來越亮,其氣勢更是越漲越高。
「世間正邪、善惡,皆在一念之間。我懂了,我懂了!吃我一招!」
隨著林峰氣勢達到頂點,只見他單手持劍,身體輕輕一縱,幾乎只是瞬間,他的劍尖便到達那個還神巔峰修士的眼前。
「我念,即我道!」
一聲似嘆似吟的聲音過後,靈獸宮還神巔峰修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