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死徒驚詫的回頭看了一眼,隨即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我倒是無所謂,既然這樣,就隨便你們好了!」
她那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就像是將自由荊棘的一群人當做了待宰的羔羊,完全沒有放在眼里。可是形勢比人強,被點到的維森爾克利和其余四位強者除了滿臉的憤慨之外,想不出任何的應對方法。
「那就多謝了!」艾里森點了點頭,臉上的興奮任誰都看得出來。
是的,那個家伙,必須親自殺死才能解恨。就算死在別人的手里,恐怕艾里森也會因此而煩惱一輩子吧!艾文完全可以理解,並且他也有著同樣的願望。仇恨已經徹底的將兩父子的心理扭曲到無法回轉的地步。
看著妻子、母親在人生最為絢爛的年紀里一天天生命消散,女人最為珍惜的美麗容顏以恐懼的速度衰老,那種痛苦、辛酸即使作為旁觀者都感到心痛,那些情感已經深深刻印在心中,成為無法化解的陰暗。艾里森之所以跨越大陸、萬里迢迢,甚至撇開了自己的兒子,都是為了今天這一刻。
「維森爾克利,還要繼續躲在同伴的保護下嗎?為了你,自由荊棘已經死了不少人。出來吧,一對一的決戰,我們之間的事情今天就在這里了結!」艾里森長劍平舉,直指著維森爾克利,劍尖因為興奮而輕輕顫抖,握住劍柄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這是不能拒絕的決斗。正如艾里森所說,因為雙方的仇恨,自由荊棘已經犧牲了太多的強者,維森爾克利再也不能避戰,而且現在的情勢也由不得他選擇。
原本即將交戰的氣氛緩解,敵我雙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維森爾克利身上。
到了這個地步,已然沒有什麼話可說,一身青衫的維森爾克利緩緩站出來,從側面走出數十步,與自由荊棘的一干成員拉開距離。[httpcom]等他停住時,已經與艾里森在百米的間隔中面面相對。
「呵呵,真有意思,我也很期待著見證一下你們的決戰呢!」格拉綸饒有興致的笑著說︰「作為獎勵,在決斗完畢之前,我就暫且保留你們自由荊棘的性命好了。」
就像是施舍乞丐的語氣,這位第十祖將自由荊棘一干人等的生殺予奪視若玩物。它暫時延緩了固有結界的魔術攻擊,那些憑空消耗的魔力彷佛不值一提,而且似乎還可以長時間的支持。固有結界這種僅次于魔法的神秘,即使九階的巔峰大魔術師也無法這麼不當回事的消耗。不愧是存活了幾百年的不死種,生物的優越性和壽命所積累的魔力優勢無以倫比。
「父親…」艾文跟著艾里森前踏了一步,想說什麼,不過當即被艾里森打斷了。
「這是我的戰斗,艾文,你在旁邊看著就好了。」他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著,將兒子攔在身後。
「這…」艾文猶豫不決。那的確是艾里森夢寐以求的決斗,可是不管怎麼說,是戰斗就會有危險,身為兒子任由父親獨自決戰而自己卻不干己一樣的旁觀,他無法做到。況且,文菲兒的仇恨,也有他的一份。
似乎感覺到了兒子和米娜絲的顧慮,艾里森大聲笑著說︰「怎麼,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嗎?」
「那,父親您小心!」看著父親那充滿自信的笑容,艾文鄭重的點了點頭。那就滿足一下父親的願望吧!
關心則亂,剛才他的確是多慮了。曾幾何時,艾里森一直以戰無不勝的姿態挺立著,那個時候他也將父親豎立成近乎無敵的形象。[httpcom]可是隨著自身力量與見識的增長,一步步拉近與父親的距離,特別是與魔法使、祖級別的存在有過交集之後,認識到艾里森與世界的大能力者之間的差距,無敵的形象漸漸的磨滅了。尤其是最近,艾里森經常出現體力不支的狀態,讓艾文產生了父親不如以往的錯覺。
「艾里森…」米娜絲滿臉關切的望著艾里森,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只說出幾個音節來︰「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擺了擺手,打斷了女佣魔術師的話,艾里森從容不迫的說著,多年以來一直板著的面孔在這一刻舒展開來。然後,他掀了一下披風,朝著對面的維森爾克利走去,面帶微笑。
就這麼看著父親走向決斗,盡管已經盡量放松,艾文還是為之擔心不已。
這時,他手里傳來一陣溫暖而柔軟的觸覺,一直默不出聲的少女不知何時已經解除了概念武裝,柔荑主動握住了他的右手。
「沒關系的,艾文,你父親很厲害呢!」少女溫柔的聲音,將他緊張的心情安撫下來。
「嗯!」他轉臉朝麗蓮安娜笑了笑。是啊,艾里森身持對魔術師劍技,擁有寶具,而且還有著同階之下幾乎無敵的神技,那絕不是浪得虛名。戰斗的地點應該會在心眼範圍內,憑借溫度分離,隨時可以暗中支援,作為魔術師的他根本沒有必要去遵循什麼決斗規則,對那樣的仇人,無論多卑鄙的手段都可以使用。
「好了,開始吧!」就像裁判一樣,「白雪公主」等雙方站定之後,自作主張的發號施令。
「維森爾克利,你想好怎麼死了嗎?」艾里森的戰士意志已經催發到自身的極限,夜之羽翼變幻的披風旗幟一樣獵獵作響。
「哼…」只重重的哼了一聲作為回應,維森爾克利的精神力已經鎖定了艾里森,黑色的水晶球在身前懸浮著,中心不明的物質流轉,天空的紅星照射在上面,不時閃耀出一絲黑亮之光。
間隔不足百米,對于劍之騎士和大魔術師來說,這不是偏向于哪一方的距離,瞬息萬變,任何情況都可能發生。
然後,以維森爾克利的哼聲為起始,不約而同的,雙方同時發動了。
理所當然的,艾里森立刻開始沖刺。劍之騎士對大魔術師的戰斗,首要的是拉近距離,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戰術。否則的話,連攻擊都辦不到,更枉論戰勝了。
「以吾妻文菲兒之名,悲傷之劍!」沖刺的第一時間就開始詠唱,艾里森毫不猶豫就解放了劍之寶具。鏗鏘有力的聲音震蕩大氣,陪伴著艾里森成長,歷經百戰的悲傷之劍,銀亮的光華形成概念覆蓋在劍身,長劍應主人的喝聲發出輕鳴。
「叮…」
「好!」艾文暗自喝彩!僅憑這些現象,就可以看出父親戰意高昂,已經到達了自身的最強狀態。
相比艾里森,維森爾克利的真名詠唱更加短暫︰「榮耀之球!」
還沒有真正的交鋒,戰斗就變得激烈無比。
沒有試探性的招數,雙方如此不分先後的釋放出寶具的力量,都打定了主意要速戰速決。
事實上,那也沒有必要進行試探,艾里森的情報,自由荊棘已經掌握了不少。對魔術師劍技,魔術抗性超強,除了那不知名、略有耳聞的神技和新近添加別人一無所知的「夜之羽翼」,其他的一切都擺在明面上。
至于維森爾克利,身為在野魔術師,在協會中也算是鼎鼎有名的存在,作為自由荊棘的五個首領中比較高調的存在,寶具的屬性、其身的魔術系別都沒有任何秘密可言。而且,艾里森最近暴露出自身體力的缺陷,那是他無法拖延的理由。
以魔力編織成守護之盾護持著,維森爾克利身前的神秘水晶不斷閃耀著黑光,大魔術師的魔力如洶涌的洪水般形成浪潮。恢宏的氣勢比之艾里森不遑多讓,不愧是在二十五歲就達到了第七階的大魔術師。
下一刻,水晶的黑光突然暗淡,維森爾克利方圓五十米全部陷入黑色霧氣的籠罩之中。那是魔力具現的產物,名為榮耀之球的寶具能力。本來已經昏紅的世界變得更加暗淡,即使艾文的魔眼,對霧氣中的景象也視線模糊。以他對那霧氣的視感來判斷,干涉視覺不過是最粗淺的一項能力罷了,里面所加持的詛咒、腐蝕無一不是處于大魔術級別的神秘。但是,那樣的魔力之霧,依舊無法抵擋艾文的心眼。
霧氣騰升,沖刺的艾里森剛好堪堪進入那範圍之中,維森爾克利的節奏掌握能力的確很厲害。
「糟糕!」看到這一情形,米娜絲掩口驚呼。
那樣的霧氣範圍,和艾文自己的無盡之夜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相信那個家伙一定有著在黑霧中可視的辦法。不過,他倒不是很擔心。相比自己的無盡之夜,黑霧還達不到絕對不可視的地步。而且多次體會過艾文「無盡之夜」效果的艾里森,也有著黑暗中戰斗的經驗。就目前他心眼所看到的,艾里森沒有一絲的慌亂,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鎮定自如,超強的魔術抗性讓黑霧中的腐蝕與詛咒都無法近身。
該怎麼辦呢?如何破解濃霧,就是戰勝的關鍵。艾文想不出來陷入被動的艾里森怎麼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咦?」正在為艾里森所擔心的艾文猛然抬頭!
一瞬間,比那霧氣濃厚了數十倍的魔力波動震蕩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