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物語 第三卷 追尋路 第一百三十七章 城亂夜

作者 ︰ 落琴海

第一百三十七章城亂夜

「你的問題太多了!」听到基耶薩?華倫布拓的問話。艾里森的聲音赫然轉冷,隱然散發著殺意。

「呃…」臉色蒼白,魔術師哆嗦了一下,旋即慌忙說了一聲︰「很抱歉。」

估計是怕喜怒無常的艾里森改變主意吧,他不敢再多說話,就轉身急匆匆的退走,甚至產生的響動驚擾了正在烤火的商團護衛們。到最後,魔術師都無法了解作為敵人的艾里森到底有多強,印象中也找不到關于他的任何資料。現在貝茲家族多了這麼一個高深莫測的未知男人,對于已經趨于滅亡的華倫布拓家,那絕對是雪上加霜。只不過令魔術師萬分疑惑是,為什麼艾里森會放走他呢?

事實上,身為艾里森最親近的人—艾文也有這同樣的疑問。不過他還是稍微有些理解,那多半是因為對文菲兒的歉疚,不想殺戮她的族人吧!

男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車里,失去主人維系魔力的結界被修正消散,剛才的一場風波就這麼平息。

至始至終,艾文都尊重著艾里森的決定,從他出來起,就不發一言。雖然沒有殺掉敵人,不過那個魔術師也絕對不會好過。魔力反噬帶來的影響並非一天兩天可以消除,長時間的虛弱是免不了的。在這之前,妄動魔力的話,也許會導致回路永久閉塞,甚至跌落階位都有可能。

兩人回到車廂時,麗蓮安娜還在熟睡著。

靜坐了一會,艾文掀開少女額頭的金發。用匕首割破手指,然後熟練的在麗蓮安娜額頭上刻印出一個六芒星。

「祈靈、封印!」短暫的咒文吟唱,艾文填充魔力,六芒星閃亮了一圈,消隱在少女的肌膚之下。三階的靈體封印術,每三天都必須施展一次為少女的里人格進行封印修補。

「怎麼了?」靜靜的等艾文施術完畢,艾里森才開口詢問。盡管並沒有刻意隱瞞,但這也還是艾里森第一次看見艾文如此動作。

「沒什麼,一個小魔術而已。」艾文裝作滿不在乎的表情說。作為戰士的艾里森,對魔術了解不深,也許因為從小培養的緣故,他稍微知道一些第六法下風系魔術的知識。不過第三法這種理解難度異常大的魔術理論,給他說了也沒有用,就算知道也幫不上忙,一如當年文菲兒身受詛咒,艾里森都束手無策。所以,與其讓他擔心,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哦…」沒有得到答案的艾里森欲言又止,但是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夜風刮著車簾,寒氣被艾文無形間施術排斥在外,父子無言。陰雲籠罩著的紅月不知何時已然沉落。天色漸漸的開亮了。

寒風依舊,今天的烏雲壓得很低,連續數天的旅程使得騾馬精疲力盡,即使車夫們大聲吆喝著,但是怎麼也快不起來。當可以看到夏爾克城的輪廓時,天色陰暗,已經接近黃昏了。

既然已經快要到達,所以商團沒有停下來歇息,大家都打算再熬一段,爭取今晚進城再說。

這個時候,艾文卻下了車,快步來到商團話事人烏克爾的車前,交付了最後的車資。簡單的道別之後,他就與麗蓮安娜、艾里森三人離開了商團,從馬道的一邊斜斜分岔。

在他們身後,名為基耶薩?華倫布拓的偽商人,拉開馬車廂的簾布,盯著艾文三人望了許久,直到不見人影。

艾文他們打算從外面繞過夏克爾城。不想暴露行蹤,所以不得不如此。各大城鎮都有自由荊棘的眼線,夏克爾作為一個大城市。甚至有可能有自由荊棘的強者坐鎮。補給已經在之前的小鎮中買齊,因此就沒有必要再進去了。

天色朦朧中漸進黑暗,寒風揚起沙塵,但是無法靠近行走的三人半分。

和麗蓮安娜並排走在後面的艾文朝烏雲籠罩的天空望了一眼,似是自語,又像是對艾里森和麗蓮安娜說話︰「要變天了!」

當大地完全陷入一片漆黑時,天空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夾雜著些微的米雪,四五四七年的第一場雪,就這麼落了下來。

風雨交加,艾文掌控著溫度,將靠近三人的雨雪通通阻隔在外。

走了一段,他轉頭朝遠方望了一眼,低聲對艾里森說︰「父親,我想,我們可能走錯路了。」

「嗯,那也沒辦法,都到了這一步,最好盡快通過這里吧!」以同樣沉聲回應,艾里森四下望了一圈。天色暗得可怕,再加上雨雪的阻隔,即使劍之騎士的眼力,也無法看得太遠。

「我們沒有走錯啊?」少女不太明白艾文和艾里森的意思,在她看來,此行的方向應該完全沒有錯才對。

「不是走錯,而是選錯。確切來說,當初就不應該走這個方向。」艾文為少女耐心解釋道︰「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來之前誰也無法知道,而在路上也只是有些猜測。但是現在看來終于成了事實。」

「什麼?」艾文那莫名其妙的話語,在少女的耳中,簡直無法理解。

「嗯…」艾文正想解釋一番,然而走在前面的艾里森卻陡然停了下來,他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看向少女的眼神轉變方向,定定的望向前面,他那解釋的話到了嘴邊,變成了︰「這,也太多了吧!」

——

馬脖子上的鈴鐺輕撞,雨雪落在火把上嗤嗤作響,商團就在這難受的天氣中夜行著。所幸的是,只有數百米的距離,就到城門。

風雨交加中,雖然蓋好了雨布,但是表層的貨物也因此受了潮。不過這些都不要緊,稍微把價格往上提一點,損失就可以彌補回來,商團的話事人烏克爾正舒舒服服的坐在車里面盤算著這一趟的收入。

晃悠著的身軀突然間靜止不動,外面的風雨聲卻依舊。烏克爾有些的惱怒的打開車門,對外面喊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停下來?」

「我不知道,是羅德隊長讓停的…」頂著雨衣的坐在趕車位上的車夫如此回答道。

「見鬼,難道不知道在下雨嗎?東西都快淹水了,多停一刻鐘就要少賺一個金幣!」烏克爾抱怨著。對另一邊的護衛喊道︰「把你們隊長叫來!」

「什麼?」護衛大聲的詢問著。風雨之中,隔得稍微遠一些都無法听清。

「該死…」怒火愈加累積,烏克爾給自己也披上雨衣,打起雨傘,顛著一身的肥肉下了馬車,朝前邊走去。在車隊的最前方,左手手持著火把,右手按著兵刃的羅德正站在那里說著什麼。

「羅德!你到底在做什麼?」胖子怒氣沖沖的走上前去,打斷了護衛隊長的言語︰「為什麼要讓車隊停下來?」

「烏克爾先生,前面有點不太對勁。」按著兵刃的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雪,羅德如此解釋道︰「城牆上連一點火光都沒有…我讓魯尼思科去前面打探情況了。估計也該回來了吧!」

听到護衛隊長的解說,烏克爾朝前方的城牆望了一眼,怒氣稍減,但是口里還是不滿道︰「下雨天怎麼可能有火光,小題大做…」

胖子正嘟囔著,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猛然的一聲慘叫將他聲音打斷!

「啊…」尾音拖長,撕心裂肺!

「是魯尼思科!」面色劇變,羅德听出聲音來自于他的同伴。在一起的幾人都緊張的朝前方望去。

接著,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從黑暗中跑出來,依稀可以看見是魯尼思科的著裝。

「快跑啊!是「狂人」,很多…」來人拼命的奔跑著,焦急的呼喊聲斷斷續續。眼看就要進入火光的範圍,但是下一刻,就被後方撲出來的黑影壓倒在地。緊接著,又有數個黑影撲上,雨聲之中,夾雜著魯尼思科越來越弱的哀嚎。

而在那更後方,紅色的眼楮猶如黑夜里的繁星,一閃一閃,數量之巨難以想象。

驚人的一幕被看在眼里,一瞬間羅德和烏克爾都臉色變得煞白。

「所有人,拋棄馬車,跟著我!」當機立斷,護衛隊長一個轉身,立刻大聲下達了指令。如此多的食尸鬼,凡人眼中的狂人,絕不是他們這幾個人可以對抗的數量。

剛才那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已經驚動了整個商團,現在羅德的命令一下,車隊亂作一團,人們全部都行動起來。

「羅德,等等我!」一邊說著,胖子商人顫顛的朝自己的馬車跑去,他還有大量的金銀首飾在需要拿走。

「烏克爾先生,恐怕不行,來不及了!」簡單的拒絕了商人的請求,護衛隊長招呼著護衛隊的成員們聚集。他舉著火把。握著長劍,朝後面奔跑,隨行的有身無長物的車夫、苦力等等。不過,也只有少部分人迅速跟上,大部分的商人都還在整理自己的隨身財產。

身為魔術師的基耶薩?華倫布拓從狀況突發開始就拋棄了一切,默默的跟隨在隊伍中間。還有名為基太迦?利羅這個機靈的孩子,緊緊跟著人流。

羅德一行跑到車隊後面時,隊伍已經聚集了數十人。

但是,迎接他們的,卻是幾個殘缺的尸體和一群正在啃食的食尸鬼。前後都被包圍了!

感覺人群的到來,專心進食的食尸鬼抬起頭,鮮血從張著大嘴的牙縫里流著,眼楮里散發出嗜血狂熱的光芒。

人群怔住了一個瞬間,接著立刻轟然四散。

「不要亂,都跟著我,朝上面跑!」混亂之中,護衛隊長羅德大聲維護著秩序。可是只有少部分相熟的隊員听從,其他的車夫、苦力,大都四散跑開。

數個食尸鬼從尸體上站起來,撲向四下奔跑著的新目標,落單的人們成為最合適的獵物。

臨危不亂的羅德等一行人舉著火把朝另外一個方向奔去,邁入雨夜的黑暗之中。

到這個時候,先前所見的食尸鬼群,已經將散發著光和熱的車隊團團包圍,除了已經趁早離去的羅德那一群人,沒有一個可以逃得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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