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英靈祭
短短幾個呼吸，魔力燃燒遍布世界，第十祖這樣的存在也無法承受那樣的消耗。
同時承受著世界的修正與燃燒的侵蝕，況且在之前就已經持續了難以想象的時間，到此刻魔力續接的速度再也無法與消耗達成平衡。
在格拉綸說話的時間里，虛無的火焰漸漸熄滅，燃燒著的天空與大地開裂。混亂的波動與大氣交錯，一絲白日之光從裂縫穿透進來，照亮了整個世界，然後在頃刻間，世界崩潰了。
黑暗的天空變得驟亮，一輪白日斜斜晃花了眼楮，腳下堅硬的大地轉換成軟而冰的沙漠。
名為「暗紅之緋光」的固有結界就這麼破滅了。
在魔術理論中無限接近于魔法的禁忌魔術，對別人來說就算巔峰強者都難于對付的東西，艾文在舉手投足間就辦到了，不費吹灰之力。世界變幻，但是他和麗蓮安娜都不敢有絲毫的分心，對面的格拉綸，情緒難以捉模，絕對是個危險的家伙。
「謝謝夸獎！」凝視著格拉綸，眼楮都不敢眨一下，對于這個第十祖的贊嘆，艾文只是淡淡的回應了一句，沒有絲毫喜悅的表情。不管怎麼說，剛才對方的確是對他起了殺心，那是毋庸質疑的，這個有著漂亮外表的家伙，已經被他定義為最危險的敵人。
「不，這不是夸獎，我說的只是事實而已…」被艾文不恭敬的冷淡言語堵了一下，格拉綸的眼光瞟了他一眼，然後轉向麗蓮安娜，發出最後的通牒︰「那麼，麗安娜…最後問你一句，你確定要和他們站在一起，與我為敵嗎？」
冰一樣冷的語氣，肅殺的氣氛彌漫，似乎只要少女的回答有一個字讓它不滿意，戰端就會再次開啟。
「是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定。」櫻桃小口吐出溫軟的話音，少女平移兩步，擋在艾文前面，那柔弱的臉上彌現堅定︰「至于是否與你為敵，那應該是取決于你的意願吧。如果非得要如此的話，我也會不得不應戰。」
「真的嗎？」格拉綸仔細盯著麗蓮安娜的的眼楮反問，像是想要從少女的表情中找出什麼破綻來。但是麗蓮安娜的表現讓它找不到絲毫回轉的余地。
良久，它板著的臉譜松了下來，嘆息了一聲。
「唉…」緩緩吐出一口白氣，拖長的遺憾聲音中，敵意消散。
格拉綸滿臉的意興闌珊︰「雖然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過從來都討厭異性的你，居然會沉浸在這樣幼稚的感情游戲中，不過既然這是你的選擇，也就隨你去吧！希望，你將來不會後悔。」
「至于你們…」說出一番有些莫名其妙的話，它沒有等麗蓮安娜回答，接著視線一一掃過艾文、艾里森和米娜絲︰「就暫且這樣吧，里世界的規矩我想不用多說，希望你們的嘴巴能夠嚴實一些，免得我專門再找過來，那樣的話，恐怕就沒有這麼好辦了。」
「還有你，小家伙，不要死得太早哦，真的很期待你能成長到什麼地步呢！」最後，它注視著艾文，就像是演講一般說了一番，然後緩緩轉過身去，背對著眾人，說出離去的道別︰「下次再見，安娜！」
「呼…」對峙解除，緊繃的心跳緩解下來，麗蓮安娜和米娜絲都松了一口氣。
「格拉綸閣下，請等一等！」但是，艾文卻在這樣的關頭叫住了即將離去的第十祖，這讓少女和艾里森都感到不解。
「小家伙，有事嗎？」有些戲虐，格拉綸轉身回來，臉上呈現笑意。
雖然艾文對「小家伙」這個稱呼非常抵觸，可這卻是事實，在它的壽命面前，任何人類都需要仰望，即使對老態龍鐘的老人，都可以這樣稱呼吧！
「想請教一下，之前您所說的關于我父親身體的問題…」艾文從麗蓮安娜身後走了出來，誠摯的問道。他沒有去看艾里森，就算不用看，他也知道艾里森會有什麼樣的表情，這個父親一定會反對他的干涉。可是他不問的話，恐怕艾里森會一直隱藏在心底吧！
「艾文！」不出所料，身後傳來艾里森的呼聲。
饒有意思的看著兩父子的表情，格拉綸笑著反問︰「哦？」
「可以告訴我嗎？」這是艾文第一次無視掉父親的意願，對女死徒說︰「拜托了。」
「呵呵，言不由衷呢！其實你現在心里還很想殺掉我吧？」這麼說這，格拉綸偏著頭想了想，輕哼了一下︰「不過告訴你也沒有什麼！」
它忽視掉艾里森的種種表情，一字一句的說道︰「據說，你們貝茲家族為了一舉擊敗華倫布拓家族，在去年六月的時候，召喚了第九魔法使，英靈奧茨?貝茲！」
「什麼？」心里的震驚無以倫比，艾文簡直無法置信。
「這個消息非常隱秘，而且是最近才得以暴露出來，不過的確是事實。雖然依靠著那個完克魔術師的怪物，貝茲家族終于將華倫布拓這個魔術師千年世家擊潰，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召喚的代價已經開始慢慢的體現出來。現在，貝茲家的那些老一輩，都死得差不多了吧！」
「真的嗎？」艾文回頭望向自己的父親，想從他那里得到求證。
英靈召喚，屬于第三法降靈系的神秘，那的確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所謂英靈，是指英雄的不滅靈體。力量達到偽根源之上，在世界歷史上留下奇跡史詩的英雄們，被人們所銘記、傳頌的同時，死亡之後靈體也因為被人們的信念塑造而不滅，保存下來成為英靈。每一個英靈在蓋亞史上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在戰斗力上無一不是處于當時世界巔峰的強者，比如艾文在這個世界的魔術師啟蒙讀物《英雄卡路斯傳記》里的卡路斯。
作為已經死亡的人物，英靈們不容于世，只能存在于與現世不同次元的英靈殿之中。不過，那只是常態而已，歷史上具現的英靈在里世界多有記載。當然，最聞名的一次，就是追求根源的第八魔法使被蓋亞和阿賴耶的英靈們消滅的事實。可是那都是應抑制力的召喚而來，單純的魔術儀式幾乎不可能達到。
所以任何一個英靈的出現，都足以令里世界震動。
作為魔法使的奧茨?貝茲，甚至可以媲美神靈的存在，在即使在強者如雲的英靈之中，也屬于最頂級的那一類。能夠召喚這樣層次的英靈，已經超越了魔術的範疇，應該可以算是魔法了吧！不過第三魔法使早就消失了不知道幾千年，是否還存在都是個謎，不知道什麼樣的大能可以將英靈具現在世間？而且，作為第九法「術法禁斷」的魔法使，奧茨?貝茲本身就是抑制魔法的存在，能夠召喚出他，已經是對魔法的一大悖論。
正因為如此多的不可能，熟知魔術理論的艾文才覺得不可置信。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不管是英靈召喚也好，就算神靈被召喚現世，他都懶得去理會。最關鍵的，還是格拉綸最後的那幾句話︰「召喚的代價已經開始慢慢的體現」、「貝茲家的那些老一輩，都死得差不多了」，不知道那與艾里森以及他自己有什麼關聯。
「是的！」艾里森無奈的點點頭。他明白兒子在推斷方面比自己擅長得多，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怎麼隱瞞都沒有用，所以不如干脆的回答出來。
「據說，是使用了第三法遺留的魔法陣，再加上血脈獻祭進行的召喚呢！」格拉綸整理了一下袖口，悠然說道︰「本來準備召喚出來是為了對付華倫布拓家族，可是成功之後那個怪物似乎並不想回去的樣子，于是就這麼理所當然的留了下來。因為他的存在是依靠強制契約抽取後代血脈的生命來支撐的，從最濃厚的血脈開始消耗，所以，你們貝茲家族血脈的傳承者，都逃避不掉哦！到現在，貝茲家族的老頭子都快死完了吧！」
「什麼？」艾文大驚失色，他滿臉憂色的望向自己的父親︰「難道？」
雖然艾里森做出無所謂的表情，甚至臉上還有微微的笑容，可是艾文一點的高興不起來。不言而喻，艾里森的體力衰落絕對就是這個緣故。血脈獻祭，那是屬于禁忌的儀式，也只有貝茲家族這樣因為外在仇恨而擁有強烈的集體感向的大家族才可能成功。可是任何獻祭都需要極大的代價，獻祭的所得無論如何都不能與消耗相比，那和殺雞取卵、飲鴆止渴沒有什麼區別。
「沒有錯，如果不想辦法解決的話，很快就會輪到你的父親了。」格拉綸還在不停的說著，每一句話都在打擊著艾文的神經︰「當然，還有你也一樣…真是諷刺的結局呢！這樣下去的話，因為奧茨?貝茲而興盛起來的家族，同樣卻會因為奧茨?貝茲這個家伙在千年之後而毀滅。也許，會比華倫布拓家更早滅絕也不一定，哈哈，依靠血脈自動傳遞的滅絕方式，可真是干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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