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不幸者
一句話就毫無感情的宣判了艾文和麗蓮安娜以及兩個商人的死刑,魔術師對凡人的生命已經漠視到草芥一般的地步。
名為摩爾弗多的男人手中聚集的魔力和即將具現的神秘表明,那絕對不是一個魔術師們平常為了隱藏神秘而通用的暗示魔術。
作為被施術對象的兩個商人還沉浸在見證了奇跡的震驚之中,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對于凡人來說,那半透明的魔術盾,已經是只屬于想象中的東西,應該就是只會在傳說中才會出現的魔法吧?平時絕對不會相信存在的東西出現在眼前,人生大半輩子所認為的常識在之朝夕間就被顛覆,不過,等他們醒悟過來這是要對他們下手時,已經太晚了。
艾文和麗蓮安娜手里還端著盛滿肉湯的碗,仰望著那奪命的雙手,似乎呆了一般,絲毫反應都沒有。事實上,六階魔術師的無咒文魔術,除非是寶石神秘,否則大都在四階以下,這是階位的限定。以艾文的腰帶抗性,中低層次的神秘度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而麗蓮安娜的話,恐怕這神秘在近身之前就會消散吧。
手中散發著暗淡的微光,在火光之中若隱若現,下一個瞬間,這魔術就激發出來,四顆魔彈相繼從雙手彈射而出,如此近的距離,別說是幾個凡人,就算是佣兵也難以躲避。
而且,事實也的確如此!
頃刻間,伴隨著「噗通」的聲音,四個站立著佣兵就倒下了三個人,只剩下作為佣兵團長的刀疤臉雙手持劍擋住了魔彈,安然無恙。
「你…」中年人在倒下之時,臉上還呈現著不可置信的表情。那是當然的,怎麼都失敗得不服,明明對方說是要清場,但是攻擊的對象卻是他們四個佣兵。難怪魔術師為什麼在施術的時候還要喋喋不休,原來只是為了誤導而已,事實證明,這樣的效果的確不錯。本來實力的差距就很大,再加上如此詭詐的做作,一瞬間就分出了勝敗。不過,再怎麼不服也沒有用,戰斗就是這樣,勝利才是一切,只要能夠擊倒敵人的方法都會受到使用者的歡迎。
「同樣是偷襲,剛才你們在對付我的時候還挺得意的嘛,現在反過來我對你們使用的時候,怎麼連一下都承受不住呢?」摩爾弗多收回了雙手,故作奇怪的說。言語之間,他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就差「哈哈」大笑了。
刀疤臉團長稍微瞟了一眼倒下的團員,滿臉的憤怒,手里持著的長劍劍尖微微顫抖。只用了一個回合,整個光芒佣兵團就五去其四,本來就完全傾倒的實力現在確定了勝敗。很明顯的,到了這個地步,勝利的幾率小到不可計算。
死里逃生的兩個商人終于緩過氣來,剛才他們的一顆心都吊在了嗓子眼上,命懸一線的感覺讓他們在這寒冷的冬天大汗淋灕。不過艾文和麗蓮安娜倒是很自然,之前雖然感應到了殺意,但是很明顯那不是針對他們而發,魔術的精神鎖定也並沒有在他們身上,所以這一擊的效果早就有所預料。
也許,這種六階層次的魔術師也許在低階職階者和凡人的眼中幾乎不可戰勝,但是對于見慣了頂級強者的施法和戰斗的艾文他們來說,施法的速度顯得生澀緩慢,而且魔術威力也略微不足。在魔力凝聚的一瞬間他們就可以準確判斷出這個神秘的威力和落點來。這就是和頂級強者們戰斗過所帶來的經驗與眼界。
「只剩你一個了,現在可以說那東西在哪里了吧?」魔術師收回雙手,好整以暇的對刀疤臉的團長問道。
「喂,大叔,那個…」在這氣氛最緊張的時刻,捧著碗的麗蓮安娜突然小聲的提醒道︰「團長他好像不會說話呢…」
「是嗎?真是可愛的小姑娘…」摩爾弗多轉頭好奇的看了少女一眼,笑著說︰「其實不用提醒我也知道,因為我也懂一些手語…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恐怕他們剛才的偷襲就得逞了吧?」
旁邊的兩個商人猶如大禍臨頭一般紅著眼瞪著少女,不知道該說這個小女孩是天真還是無畏。作為不相干的人,在這樣爭斗中想要不被波及,最好的存活方法莫過于降低關注,但是少女剛才的表現完全打破了這一概念。
「謝謝夸獎。」麗蓮安娜完全不知道懼怕似的,甜甜的笑著回應道,中間甚至還喝了一口湯。
不過,貌似很和氣的魔術師卻話鋒一轉,不無遺憾的說道︰「不用客氣,差點忘了,你們還是一個不小的麻煩,雖然有點不忍心,但還是得殺掉你們…」
這是真正的殺機,那並不是作偽。和前一次的長篇大論與蓄力不同,話才剛剛說完,指著艾文四人的手指就干淨利落的連發了四顆低階魔術彈,分別鎖定了艾文他們四個。
沒有絲毫的意外,艾文早就知道魔術師會對他們出手。這是毋庸質疑的,以摩爾弗多花了這麼多心思來追尋、光芒佣兵團員明知不敵也要冒險來看,那作為爭斗根源的東西一定是至關緊要,而且寶貴異常。作為無辜牽涉進來的旁觀知情者,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滅口而已,無論哪方勝利,這個結果都不會改變。
「啊!」慘叫一聲,其中一個商人在被魔術鎖定的第一時間久嚇得昏倒了過去,另外一個也好不到哪里,屎尿齊流。
但是出乎他們預料的,死亡並沒有到來。
「嗤嗤…」猶如燈火熄滅的聲音,魔術彈全部都消散了。
艾文和麗蓮安娜鎮定的坐在那里動都沒有動,事實上,他們也根本沒有出手。在他們外面,一個透明的護罩擋在周圍,將低階的魔彈全部抵擋。
同根同源,和摩爾弗多身上所加持的一樣,都是魔術盾,而且還是高階守護。
但是,那並不是艾文的魔術盾,如果是艾文的話,完全沒有必要用這種方法來防御。
「是誰?」摩爾弗多第一時間就轉身朝著外面的黑暗處喝道。那魔力波動的來源表明,施術者就在外面的黑暗之中。後發先至,能夠在六階魔術師毫無預兆的情況下遠程施術,而且瞬間就調動大源編織成守護,僅憑這一手就足以表明,這個未知的魔術師能力至少不弱于他。如果剛才是對他偷襲的話,恐怕結果就難以預料了。
「真的很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的表演。」听起來的確是抱歉的語氣,而且聲音也比較委婉,配合那悅耳動听的女聲,來者從黑暗中走出來,逐漸清晰。
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艷麗女子,鮮艷的華麗紅色厚棉綢連身長裙遮住了靴子,雙手抱在胸前,一個彩色的小挎包斜斜從肩膀掛在腰間,下巴高昂,微弱的火光照耀在她脖頸上佩戴的寶石項鏈上,折射出夢幻的光彩。
女人直到來到摩爾弗多和刀疤臉團長的另外一側站定,才緩緩說道︰「本來想一直看看到最後你能做到什麼地步,不過關系到這兩個人,所以不得不打斷你一下,我可不能讓他們死在你的手里。」
她縴細的手指指著艾文和麗蓮安娜說著,讓魔術師和刀疤臉團長都驚疑不定。在這之前,他們完全看不出艾文和麗蓮安娜有什麼特別之處會讓這麼一個魔術師值得關注。兩個孩子不管衣著還是實際能力,都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唯一值得關注的地方就是少女長得很漂亮吧?
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艾文和麗蓮安娜都有些不同尋常。這種打生打死的場面,普通人見到怎麼也應該就如兩個商人一般驚慌失措,但是兩個孩子那截然不同的表現顯然鎮定得有些過頭了。
貿然加進來一個不明的魔術師,變成了三方人馬對峙,局勢微妙。不過明顯的,無論怎麼樣,只有四階的佣兵團長和他那些生死不知的團員們的處境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面對著這個陌生的來者,摩爾弗多沉吟了一下,開口問道︰「閣下跟了我很久了嗎?」
「跟著你?」女子不禁失聲笑了出來,搖搖頭說︰「完全沒有,我只是最近在這附近閑逛,踫巧遇到了你們而已。」
「既然這樣,那這里的事情與閣下無關,您想要的這兩個孩子也沒有任何損傷…」摩爾弗多很誠摯的對女魔術師說道︰「您可以帶著他們…」
本來必勝的局勢被這個突然來到的女子打破,而且在不明對方戰力的情況下,將她打發走才是最好的選擇,摩爾弗多的用意非常明顯,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女魔術師打斷了。
「你是想讓我領著這兩個孩子走人是吧?」做出很明白的表情,女魔術師搖著頭說︰「其實你誤會了一件事情,不錯,我是說沒有跟著你,不過那並不代表著你和我沒有關系…」
「事實上,我本來就是為你而來的,閑逛都能踫到你,只能說明我的直覺比較準,你的運氣比較差而已。在逮到你的同時,還能踫到這兩個我一直想找的家伙,不得不說,我的運氣真的要比你好!」
女魔術師用貌似胡言亂語的調侃一般說著,然後抱著的雙手松開,從挎包中取出一卷羊皮紙,撤開黑色的系繩,就著微弱的火光張開朗誦道︰「協會通令︰在野魔術師摩爾弗多違反協會魔術師爭斗條例,因圖謀寶具‘不幸者的詛咒’而將瓦魯斯特家族最後的繼承人科里亞?瓦魯斯特殺害。現卓令回收魔術師摩爾弗多,寶具由協會收回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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