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憑空喚
在所有人位置的中心點,那盈白的寶具還插在原地微微輕顫,這就是麗蓮安娜所談論的東西。剛才少女的劍氣控制妙到巔峰,即使如此激烈的踫撞之下,也沒有波及到近在咫尺的長劍。
激烈的戰斗氣氛凝固,麗蓮安娜一擊之後並沒有繼續乘勢追擊。
劍之騎士和刺客現在也拿不定主意是走時留,照理來說,這樣明知不敵的情況下,首先選擇的應該是逃跑才對,但事實上看似漫不經心的麗蓮安娜卻以壓倒性的意志籠罩著兩人,只要有人敢先動一步的話,就會立刻承受少女的蓄勢一擊。以他們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躲得過八階強者的追殺,也許兩個人可以逃掉一個,但是先跑的就會死,由不得他們的選擇。
兩人都在等著少女的破綻,麗蓮安娜首要的攻擊方向決定著誰可以活命,雖然只有二分之一的概率,但是總比一點都沒有的好。
如此氣氛之下,這戰場居然沉寂了下來,不管是兩個戰士敵人也好,還是有矛盾的寶石女魔術師也罷,都觀望著樓上的艾文和麗蓮安娜。
少女的聲音輕柔,但是在這暫時靜謐的環境之下,她的話每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兩人之間的對話,讓他們匪夷所思。
「…」沒有說話,艾文只是嘆了一口氣,但是在熟悉艾文的麗蓮安娜听起來,這更像是默認。
「算起來,你才是它的主人吧」她轉頭望著艾文,娓娓闡述︰「也許別人察覺不出來,但是到了我這個層次的劍之騎士,都會對寶具有些感應,當初在北方時間短暫,我還不能確認,不過現在我終于可以肯定了。因為那是不祥的東西,所以你選擇了逃避嗎?」
「是的…」想了想,艾文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終于坦然承認了下來。
這樣一句話,就像是引發了悍然大*,听到兩人之間簡短的對話,旁觀的三人都為之震動。
「居然是這樣?」被顛覆了認知,原來一直以為是寶具主人是菲麗絲?布雷斯拉爾的兩個戰士感覺到不可思議。
寶石女魔術師睜大了眼楮,即使知道了事實,她也無法置信。本來一直以為自己才是寶具的主人,不能使用只是因為相性不和,所以契合不夠罷了。但是現在寶具選擇的主人居然是這個她一直看不起的孩子,讓她一時無法接受。而且最重要的是,天然寶具這種罕世寶物,即使在未知曉主人的情況下也有那麼多人為之瘋狂。這個孩子明明在被承認而且唾手可得的情況下,在之前還故意放過了一次,這樣的行為她根本無法理解。或許,這就是他與眾不同的地方?所以才會被這寶具選擇嗎?
在他們三人眼中,艾文這個被寶具所選擇的人絕對屬于幸運的家伙,但是他本人卻並不感到高興。
艾文有些失落,終究還是瞞不過聰慧的少女,麗蓮安娜雖然平時一副對他百听百從的樣子,但那都是她的表相而已,少女也有著自己的主見,內心的固執有時比艾文更甚。她偶爾會表現出一些讓艾文都為之驚嘆的智慧,比如現在。
她的話一點也沒有錯,雖然艾文沒有過寶具認主的經驗,但是那感覺如此的明顯,即使旁邊的麗蓮安娜都可以察覺,更何況他自己。每當那被稱之為「不幸者的詛咒」的東西靠近之時,總有一種只要揮手就會得到的錯覺,而他的心里,也會產生一種難以抑制的渴望。這種感覺,在面對其他寶具時從來沒有發生過,比如他身上這件名為夜之羽翼的披風。
本來第一次的時候就完全可以將這東西據為己有,不過艾文還是硬生生的克制了下來。正如麗蓮安娜所說的,他怕這柄寶具。那近似于因果一樣的不幸,經過那麼多時間的沉澱和無數人的謠傳,就算那是本來沒有的虛言,現在也附帶上了難以消除的詛咒。已經承受過那麼多不幸,讓艾文有些畏首畏尾。文菲爾、艾里森都相繼離他而去,他不想再看到身邊有人再有什麼意外了。
更何況,這劍出世引來了大量里世界人物的關注,貿然奪取的話只會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在里世界的目光之下。他和麗蓮安娜兩個人都有著各自必須隱藏的大秘密,一旦暴露的話,恐怕就會引來天大的災難。
雖然現在他們已經有能力應付中低階的強者,不過踫到頂級層次的存在時,依然沒有什麼還手之力,而有能力和興趣研究艾文和麗蓮安娜秘密的,卻正是這些最頂級的存在。
「沒有用的,艾文,它遲早還是會找上你,即使不是魔術師我也知道這是世界的秩序,怎麼逃避都沒有用。」麗蓮安娜搖著頭,否定了艾文的想法。
「可是…」艾文猶豫著,他也知道少女說的是事實,那是無法逃避的東西,天然寶具與人為寶具不同,它誕生于世界,和世界相關聯。就算現在躲過去,但是冥冥中總會有修正的力量將這東西帶到身邊來。雖然如此,可是過往的不幸讓他躊躇。無法干淨利落的解決事情,這是魔術師的大忌。身為魔術師不應該這麼優柔寡斷,誰妨礙自己就是敵人,有時候為了追求甚至可以做出與世界為敵的事情來。
「既然是你的東西,那就沒有必要放在別人的手里。現在不取的話,只會引來更大的麻煩。」少女藍色的大眼楮望著艾文,言語有條有理,清晰異常︰「至于它那些不幸的傳言,我們一起面對就好了。更何況,艾文你也需要力量吧,我們還有遠比這劍更可怕的敵人要去面對,有這柄劍不是更好嗎?」
「…」沒有出聲,艾文思考著少女的話。寶具這種東西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持有它的話利弊皆有,正如少女所說的,他的確需要借助外在的力量。二十年以後還要去擊敗守護之蛇,那可不是一般的怪物,不僅僅從第十一魔法使普勒西莫口中得知它的強大,能夠保護魔法使的東西,光憑想象就可以知道它的厲害。即使艾文自認為現在的力量在同齡人中除了麗蓮安娜幾乎無人能比,但是他也沒有把握在二十年後可以打敗那東西,有這柄傳說中的寶具,勝算應該可以增加不少吧問題就是,這東西實在是太燙手了。
「不用考慮那麼多」麗蓮安娜默默注視著艾文,看到他的態度游移不定,干脆利落的開口道︰「我所認識的艾文可不是這個樣子。就連在和祖對敵時都面不改色,魔法使都能夠頂撞的你,不應該現在這麼怕這怕那…」
「呃…」自從艾里森去世以後,艾文的確如少女所說的那樣變得怕這怕那起來。既然少女都說到了這個地步,為了麗蓮安娜的這一番話,他徹底打消了顧慮。這柄劍反正都躲不掉,那還不如坦然面對。艾文從沉思中緩過神來,回頭對少女笑了笑︰「好吧」
如釋重負,感覺心情突然釋放開來,陰霾的天空都似乎變得明亮了些許。艾文說出這兩個決定性音節的同時,將手里串著烤肉的鐵棍往樓下一扔,對著插在雪地上的劍之寶具張開了右手五指。
「噌…」無風自鳴,劍之寶具發出輕音。沒有任何波動,似乎有無形的引力,寶具就這麼憑空月兌離了地面,直直的飛向樓閣上的艾文。
那不是簡單的魔術可以模仿的效果。像寶具這種神秘層次極高的東西,低階的驅物、控制類魔術根本無法生效。毫無疑問的,這是寶具召喚,寶具與主人間聯系的明證!和人為寶具不同,天然寶具無法寄托偽根源,這樣的召喚已經是極限了。
盈白的劍身,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叮」一聲脆響
「不幸者的詛咒」在空中的軌跡斜斜歪了一個角度…
而在同一時刻,沉悶已久的劍之騎士和刺客像計劃好了一樣,他們在這一瞬間突然一起發動。這似乎是艾文和麗蓮安娜最為松懈的時刻,不過,兩個戰士並不是針對他們發動攻勢,和菲麗絲不同,艾文和麗蓮安娜站立在高處,以他們的能力根本攻擊不到。況且以七階去主動攻擊八階,除非有克制和殺手 ,否則無異于找死。刺客以飛針擊飛寶具,只是為了引開艾文和麗蓮安娜的注意力,讓他們分心而已。
分散的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迅速朝遠離艾文的方向匯合,目的顯而易見的是逃離這里。有八階強者插手,而且寶具也選擇了主人,沒有必要強撐,留得性命上報情報才是上策。
不過在這中間,他們還需要順手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解決這個方向上的菲麗絲?布雷斯拉爾
或許這是刻意選擇的方向,寶石女魔術師正處在他們匯合逃竄的方向,刺客在擊飛寶具的同時就射出了數十根飛針。散發著冰寒殺意的利器將菲麗絲全身上下籠罩得密不通風,看起來虛弱無比的寶石女魔術師連支持站立都非常困難,現在恐怕連開啟魔術盾都做不到吧
面對這平時可以輕松抵擋現在卻無法躲避的一擊,她的眼楮里露出無助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