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天地變
「原來如此以第十祖閣下的能力，不用說在埋葬機關中一定是名列前茅。」情勢變得復雜起來，杰勒米西伯感到進退維谷。第十祖的赫赫威名持續了數百年，那絕不是普通的九階強者可以相抗。有了它，再加上一位九階聖騎士和至少一位八階劍之騎士，擁有壓倒性優勢的變成了對方。
「難道天命注定我們佣兵公會得不到這個東西？」剛才那大好的局勢一去不返，老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明白了事不可為，他舉著雙劍輕輕做了一個手勢，一行人開始緩緩後退︰「既然有您出面，那這個東西我們就不要了，再見。」
「呵呵，這麼著急干什麼？」艾文、麗蓮安娜和聖騎士都沒有說話，剛來的格拉綸成了他們的發言人，不過按照里世界的規矩也的確是這樣，實力至上，在身為第十祖的它面前，任何人都鮮少有說話的權力。女死徒一揮手，魔力匯聚，眨眼之間就在佣兵公會一群人的退路上編織出一道暗紅的屏障。
那是結界。
身為九階大魔術師的第十祖隨手無咒文暗示所施展出來的魔術，都達到了七階的層次。作為擅長結界而聞名的格拉綸，所布置的結界絕對非同小可。
「這是什麼意思？」杰勒米西伯臉色異常難看。後退的隊伍被迫停了下來，盡管戰斗已經平息，但是雙方的敵意交錯卻從來沒有平息過，面對著以格拉綸為首的艾文四人，沒有任何人敢回頭去破除結界，稍有輕舉妄動都會引來雷霆一擊。
「呵呵，沒什麼呀，剛才你們以多打少不是很積極嗎？」格拉綸雙手抱在胸前，笑著說︰「現在只是多了我一個而已，十六比四，還是你們佔據優勢，再來一決勝負吧？贏了這柄寶具就歸你們。」
「你…」憤怒而不甘，之前還盛氣凌人的副會長此刻無言以對，這就是里世界的本質，歸根結底還是要靠力量來說話，什麼道理、言語都是虛的，形勢不有人，他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是她…」正在雙方領頭人冷聲對峙的時候，佣兵隊伍里大魔術師似乎想起了什麼，指著格拉綸突然大聲的驚叫起來，滿臉驚恐。
「拉里，慌什麼」杰勒米西伯皺著眉頭，不悅地呵斥道。本來就處于下風，奇森埃爾家的魔術師這麼尖叫無異于擾亂軍心，讓被動的一行人氣勢再次下降了不少。
「就是她，十天前就是她殺了貝克…」大魔術師說出這話的時候，格拉綸笑意妍妍的目光轉過來，居然讓他下面的話無法出口，可見女死徒給了他什麼樣的恐懼。
副會長從名為拉里的大魔術師身上收回視線，轉頭看了對面的格拉綸一眼︰「嗯？原來如此。看來你們也是早有預謀的。」
杰勒米西伯的這兩句話聲音低沉，似乎並不是為了說給對面的艾文他們听到，他回頭掃了身後十五位屬下一眼，雙劍舉了起來︰「沒有退路了，大家準備作戰吧」
「喝」集體大喝一聲，驚疑不定的佣兵們都因為這宣戰之言而精神振奮，都是經過戰斗燻陶起來的強者，沒有一個是無能之輩。
「哈哈，你們覺悟還挺高的嘛。」看到對方的姿態，格拉綸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反而笑了起來，仿佛這樣的敵人更加讓它滿意。
「哼，早應該想到的，你根本就不是什麼遲到，而是隱藏在一旁觀看吧？」九階劍之騎士杰勒米西伯的臉色煞白︰「我那兩位射手已經給你殺掉了。或者說，你們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們，而不是所謂的保護寶具。」
「想象力不錯。」格拉綸的笑容沉寂下來，變得嚴肅無比。
在艾文記憶中，這個女死徒除了在面對第二十祖和第十一祖之外，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態，能夠讓它有這種臉色，說明對方所言十有**不離事實。
「又陷入什麼大勢力之間的事情中了嗎…」一直沉默著的艾文從雙方的對話中听出來一些東西。盡管他和麗蓮安娜已經竭盡所能的低調，但還是不由自主的牽扯進來。在里世界這無盡深淵的海洋里，他們就像是波濤中隨浪漂流的浮萍，盡力尋找能夠靠岸的地方，可是風浪卻將他們帶到更深的海洋之中。唯一值得幸運的是，教會似乎對新加入的他們很重視的樣子，暫時並沒有將他們拋棄的打算。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耳旁突然響起格拉綸飄渺恍惚的聲音。
那並不是普通的語音，應該是頂級強者的特殊手段吧，連空氣振動都沒有，聲音就直接傳遞到艾文的耳朵里，有點類似于思感，更多的是一種印象。不過這樣保密的效果不錯，不管對方有多強的五感，除非有特殊的破解能力不然決計偷听不到。
「嘿，小子，听好了。呆會我和普德拉格全力對付那個老頭，雜兵我也順便會一起干掉，至于那兩個半吊子，就交給你們了。」
在九階強者面前，七階只能算是雜兵，八階都被稱之為半吊子，艾文微微苦笑，自己又算什麼呢？雜兵都不算吧？不過，相比這些他更震驚于格拉綸話里的意思。他終于明白，為什麼格拉綸出場之時要做那麼大的舉動了，將遍地的人群盡數移開，只是為了清理戰場。
「要全滅他們嗎？」艾文若有所悟的對前面的第十祖問道。和格拉綸莫測的手段不同，他沒有那種直接傳遞聲音的大能，但是要音不外泄也能勉強辦到。這也是五十條回路貫通之後才做到的微妙控制，利用空氣的熱脹冷縮將音波多余方向的擴散震動消去，這樣就達到了「一線傳音」的效果。
「當然，這就是你手里那東西的代價，也是協會答應不追回寶具的條件。」耳邊格拉綸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艾文還在回味這句話意思的時候。對面的杰勒米西伯已經閃身沖了過來，但是其身後的十五位強者卻早就約好了一般，呈扇形朝著不同的方向四散分開，根本就沒有交戰的打算。
以弱勢一方主動開始的亂戰，讓整個都城的氣息變得混亂無比。
匪夷所思的速度奔馳著，一個眨眼間，身為九階劍之騎士的杰勒米西伯已經來到跟前，雙劍一揮，兩道劍氣鎖定了前面的聖騎士和格拉綸。居然以一己之力主動挑戰兩大頂級強者，光這份氣魄都足以令人生畏。只要稍微有常識的都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勝利的戰斗，不過或許他也沒有想過勝利，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
然而，相應對的，聖騎士的雙手劍也揚了起來，銀色的聖劍泛起光芒，潮水般洶涌的聖力聚集，至上而下一斬居然將兩道劍氣盡數擊破。在這強大攻勢下，讓艾文感覺佩服的卻是他那妙到巔峰的控制力，如此恢宏的聖力居然沒有一絲外泄，身邊對聖力敏感的第十祖都安然無恙。
「哼」面對佣兵公會副會長的進攻，格拉綸似乎早就知道聖騎士會幫它抵擋一般，居然不閃不避。它輕哼一聲，整個天空都暗淡下來。本身的魔力與大源同調，令人窒息的魔力波動之下，一道淡紅色的光屏在天空浮現，然後以半球弧形朝下方延伸，只一個呼吸不到方圓百米都被這結界籠罩其中，分開逃跑的一干佣兵沒有一個能夠來得及出去。
正如它所言一般，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將這些敵人全部留在這里。
不過，這似乎只是先兆而已，結界才剛剛布置完畢，它的舉動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清晰而快速到極點的音調，響徹整個結界之中，當听到這音節之時，所有人都為之一震，而身為九階劍之騎士的杰勒米西伯更是轉為焦急，雙劍揮舞出強烈的攻勢，想要突破面前妨礙去阻止這令人恐懼而聲音。但是聖騎士就站在他身前，不緊不慢的將攻勢一一抵擋，任他左沖右突也無法前進一步。
那是富含著韻律的音節，神秘而低沉。
「星月、輕虹。無所至極之靈，雖為不死之軀，吾心不悔，暗紅，緋光」
十八個音節的長咒文，在沒有任何阻礙的情況下，一個呼吸就吟唱完畢，就這速度來說，和無咒文魔術已經沒有什麼區別。
對于整個里世界來說，知道這咒文的沒有幾個。死徒之祖的恐怖之名並非空傳，見識過這東西的大都已經不在了，不過艾文和麗蓮安娜卻有幸見過一次。那是在沙漠中對抗自由荊棘時格拉綸的出場咒文，不過和上一次有些兒戲般的方式不同，這一次它的咒文更快，而且調用的魔力更強。
世界從天空開始劇變，藍天白雲被昏暗替代，白日消隱，周圍的房屋、城牆全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空曠的暗夜天地，一眼望不到盡頭。
隱約有淡淡的星光灑下來，將這個世界昭顯得更加神秘。
瘋狂的副會長對周圍的環境置若罔聞，幾乎拼命一般的攻擊著聖騎士，而那些剛剛打破格拉綸隨手布置的淡紅結界的佣兵們俱都沉默下來，臉色黯然。
同階無敵，暗紅?緋光，固有結界
「好了，該你們表現了。」
格拉綸的聲音響在耳邊，艾文手持著雙劍和少女從這個第十祖身後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