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天虛空浮起,雙手朝前平伸,無數像夜晚繁星一樣的光點從姬小天的手中紛擁而出。佐齊的堙沒卻是月神,隨著他的發動,一輪明月從佐齊身後伸起,放出隱約的寒光,姬小天初始射出的那無數繁星一接觸到寒光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然,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姬小天雙手的繁星連連不斷地朝著佐齊涌去,而佐齊身後的明月則越發明亮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明月和繁星之間能量激蕩開始激烈起來。除了方逍,素羽涵等人根本無法承受那種極陰的力量,禁不住連連朝後退去,照這麼下去,這屋子肯定是挺不住的。
「看來你只要這般了,有點失望!」姬小天嗓音忽然一變,冷笑了下,原本分散的繁星在這一剎那都向一點飛去。原本在浩月之光下一觸即消的繁星,在會聚到一點後竟然變得比那月光還亮百倍。
佐齊見那點繁星居然穿透自己的浩月之光,臉色大變,不過還是晚了一步。這次是一聲巨響,整個屋子再也承受不住兩股力道的激蕩,變得四分五裂。佐齊發出一聲悲鳴。
「我會記住你。」佐齊的號叫消失在夜空里。看著帶著一縷月光消失在天際的佐齊,方逍無奈地搖搖頭。「哎,阿彌陀佛!」經此一戰,姬小天和佐齊的仇怨算是結下了,這倒也不是方逍所願。
「哼,等你三百年後出來再。」姬小天冷哼一聲,雖然趕走佐齊,但修真界的較量畢竟不像人間,那是純粹力量的比拼。所謂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姬小天多少也受了點暗傷。「唐野夫人,你的代價。」姬小天冷冷地看著從一堆亂木殘壁中爬出來的唐野等三女。
「小天,你怎麼可以這樣?」素羽涵下半身還被壓著,一露頭就听到姬小天的話。「兩回事。」姬小天的聲音顯得很低沉。「姬居士,他們只是一對可憐的情侶,可否請星君看在老衲薄面。」方逍合十道。
「本來是可以,但我不喜歡被人愚弄,若你直言相告,我倒不介意幫忙,現在,免談。」姬小天固執地道。「千錯萬錯,都是老衲的不是,需要怪罪的話,老衲願一力承擔。」方逍道。
「哼。」姬小天不高興地哼道。「使者,人和東西我都帶來了。」方逍正勸不動姬小天,一個很威嚴的聲音插了進來,姬小天一詫抬頭,正看到一持劍金甲神出現在半空。
「姬居士,我乃明王寺的護法,前次多蒙援手,本王在此謝過了。」空中金甲神人沖姬小天一躬身。「是明王啊,不用客氣。」金甲神是瀛洲五大明王之首不動明王的座前使者,姬小天曾經和他也有數面之緣。
「方逍,人和東西我都帶來了。」金甲神降回地面,將一個盒子交到方逍的手中,又牽出一個蓬頭垢面,衣衫破爛不堪、狀如乞丐的男子,散發出一股惡臭。
「多謝了。」方逍道。「方逍,沒有別的事本王要先走了。」金甲神道。「老衲不送。」方逍點頭。「姬居士,他日有暇還請到方丈山一敘。」金甲神來的快去的也快。那邊唐野夫人卻哆嗦著嘴唇,看著那蓬頭垢面的男子,眼中滿是淚水。
「神恩,是你嗎?神恩!神恩!」「小橋,小橋,是小橋的聲音,小橋,是我,是我啊。」男子本來是朝著方逍拜下去的,但听到唐野的呼喚後那拜倒的身形立時一僵,用一種不敢相信的聲調回應道。
「神恩,神恩,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那叫神恩的男人好像行動不大方便,還沒等他完全轉過身,唐野夫人已經從背後抱住了他。熟悉的香氣使神恩立刻認出那曾經魂牽夢縈的愛人。神恩猛地反抱住唐野夫人,一副極不協調的畫面在此刻卻顯得那麼感人。
「小橋,我身上髒,先放開我。」神恩從初見的激動中恢復過來。「不放,我怕你又離開。」高野夫人孩子氣地道。「神恩,唐野,來日方長,我還有話要說。」方逍道。
「對了,小橋,我還沒向大師道謝呢。」神恩道。「嗯。」唐野夫人不甚情願地放開神恩,唐神恩掉過頭,再次沖著方逍拜了下去。「不用,你們該謝謝姬居士,是他成全了你們。」方逍扶住唐神恩,指著那邊負手看天的姬小天道。
「多謝姬……」唐神恩又朝著姬小天拜下。「不敢當,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唐野。我該得到的,我是不會放棄的。」姬小天看都不看唐神恩。
「居士,你這又是何必?難道你真的忍心嗎?」方逍勸道。「我有什麼不忍心?我和你不同,法則絕不能因為憐憫而違背。」姬小天還是不肯轉過來。
「居士,不知小橋曾做過什麼,若有什麼得罪的,神恩願一力承擔。」唐神恩本身也是修真者,听出姬小天的意思。「是嗎?怕你承擔不起。」姬小天猛地轉身。同為契約者,當然知道剛才的話意味著什麼。為愛不顧一切,倒叫姬小天有幾分感動,不過姬小天有著他的打算,這次惡人是坐定了。
看著唐神恩的眼神,那是一種很熟悉的目光。姬小天心中沒來由地一軟,那邊唐野也已經跪在唐神恩身邊。
「我……」姬小天想要說話,卻被一陣怪風打斷。「你們等著,我有點事。」姬小天一頓身消失在院子里。
「星君。」在遠處扶桑神社的後山上,姬小天的面前多了一個人,是當日被姬小天打發去昆侖那的昆侖使者。「怎麼回事?」若沒有特別的事,昆侖使者是不會主動找自己的。
「星君,昆侖出事了。」昆侖使者道。
「什麼?」姬小天嚇了一天,這怎麼可能,「是真的,所以我才急著趕回來。」昆侖使者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姬小天讓昆侖使者退下,昆侖禁地出事,事情恐怕鬧得不小了。姬小天也沒空再和唐野夫人計較了。
「唐神恩,身為契約者,如果想和唐野夫人白頭到老,你自己知道該做什麼?」回到院子中,姬小天冷冷地對還跪地不起的唐神恩道。「我,我知道。」唐神恩點頭道。「那你就交出魂珠,唐野夫人的事我也就此揭過。」姬小天道。
「能和小橋相諧白頭,是我一生最大的心願,就請星君成全,為我取出魂珠。」唐神恩大喜。他早就想做一個普通人永遠待在唐野的身邊,但沒有修為高于自己的修真者幫助,他自己根本沒辦法褪出魂珠。現在姬小天提出,正合了他的心意。
「好。」唐神恩既然是和唐野真心相愛,姬小天也不想做的太過。姬小天將手搭在唐神恩天靈,口中念念有詞。唐神恩的頭上滾落無數汗珠,同時露出無比痛楚的神色,蓬亂的頭發根根豎起,頭上更是青筋暴露。
「啊!」隨著最後一聲慘叫出聲,姬小天的手上多了一顆閃閃發光、若有若無的黑色珠子。「唐神恩,從此你不再超月兌生死,自今日起,你參與輪回,如同世人。」姬小天一翻手將唐神恩的魂珠收起。
「居士有急事嗎?」方逍覺得很奇怪。「昆侖的禁地出事了,你說事情大嗎?」姬小天道。「知道是為什麼嗎?」「知道我就不用這麼急著趕過去了。」姬小天沒好氣地道。
「那,老衲不留居士了。」方逍也知道滋事體大,一個不好會演變成又一次劇變,真要弄成那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羽涵,你呢?你是在這兒呆著還是回去?」姬小天問道。「我想在這陪綰貞幾天。」素羽涵道。「也好,那我走了。」姬小天縱身就想離開。
「小天,明天羽森葉的比武怎麼辦?」素羽涵大聲叫道。「我不去了,你看著辦,若是她太過份就把這個拿給她。」姬小天丟下一塊木板,是剛才屋子被震破後的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