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又是不約而同的叫聲,這聲音仿佛鈍刀,又是一下砍到了龍文那已經破碎的自尊心上。
龍文沒有任何時候覺得憤怒過,他沒有傷害過眼前的然後一個人,甚至沒有傷害過文昌高中的任何人,只不過是在再自救,讓自己不任人魚肉,為什麼要這樣的對我?不公平!憤恨,多種極端的情感充斥著龍文內的內心。
「他就是一個**。」江凡大聲的說道。
所有的眼神再次看向龍文,正在收拾書本的龍文本這句話傷得一下停住了,就連楊帆三人都停下了,覺得這也太傷人了。
到底做了什麼讓江凡這樣的說自己,幾人被**欺負、毆打、勒索的時候,江凡你在那里,你們都在那里呢?自己只不過是和**抗爭,就被你們說成了是**,四人怒火在心中燃燒著。
「他不僅與**打架,而且還和**學生打成了一片,今天中午他竟然與三十多個**學生在學校門口集合,造成了非常壞的影響,今天中午已不只一個人向我反映,同學們,你們說,他是不是一個**學生?」江凡繼續玩著挑起群眾斗群眾的把戲。
底下仍是不約而同的說「是」。
「那我們該不該停他的課?」江凡像一個演講者鼓動著,他巧舌如簧的煽動著無知及盲目的學生,他的學生狂熱的信奉他的每一句話,他非常滿意自己對學生的掌控力度。
「該」,仍是呼聲一片。
「出去。」江凡最後終于說出了這兩個字。
龍文一把提起自己的書包,看這這個只坐了半天但又熟悉每個角落的教室,這里每一塊地都是他掃過的,每有張桌子他都擦過,辛苦的打掃了七、八天,沒有一個人對他說過一聲「謝謝」;
沒有一個人給過他一絲同情的目光,就是不帶嘲諷的看在他也行。龍文掃視了教室里這些稱為同學的人,沒有一個不帶著厭惡和嘲弄的目光,除了同樣站著的楊帆三人,有著那一絲無能為力和兔死狐悲的表情,當然,怒火還在他們眼中燃燒著。
憤恨和不公的情緒無以言表,龍文提著自己的書包快步走出了教室,頭也沒回的出去了。
這天下午,龍文獨自一人在街上徘徊著,就如同尼采比喻自己的話——我彷徨地徘徊在街頭,孤獨的像一只犀牛。
讀書九年,這是龍文第一次上學時間在外面游蕩,龍文走到江邊,找了個干淨的草地坐了下來。剛才的那一幕一直在眼前不斷浮現,如同電影不停的播放著,但觀眾就是自己,並強迫著他看著。他就這麼呆呆坐著,來來往往的人都快速的走著,根本就沒人注意他。
幾天的事情不停的在腦海中回放著,從第一天與陳軍相撞,揮手給了他一拳,再到今天的這一幕一幕。怎麼辦?怎麼辦?龍文不斷的問著自己。
父親剛剛生病,回去直說,一定回把他氣壞的。
怎麼辦?為什麼如此待他,何其的不公!
英雄總有氣短時。龍文安慰自己,但是,他又算什麼狗屁英雄了?充其量他只能算是個倒霉蛋。
過了很久,豆大的眼淚終于從他眼里涌出。他伸出雙手猛的打在草地下,雙拳快速的擊打著。他哭了,他哭的聲音象受傷的野獸在淒厲長嚎,那樣的無助。
畢竟,他還是學生,在大人的眼中他還是個孩子。還沒有真正的踏入社會,涉世不深,不懂世間的殘酷。
就象一個剛懂事的幼獸,發現自己被親愛的父母遺留在了荒野,周圍,是群狼綠幽幽的眼光。
仿佛天下如此之大,好象就沒有能夠讓他容身的地方。
龍文哭了很久,心中的悲憤郁悶倒也發泄出來了。但心中的憤恨卻愈來愈深,憤恨命運的不公,憤恨機遇的不平。
幾個小時以後,估約著快到放學的時間了。龍文又走向了學校,好與學校學生一同放學,這樣回到家,才不會被父母懷疑。
校門外,涂飛等人正等著龍文,好不容易等到快班放學,卻只見到楊帆三人。
「文哥呢,怎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出來,干什麼去了?」李浩城一臉笑的問道,眼楮四處搜尋著。
「龍文被老師停課了。」楊帆說道,方凱和陳威也點著頭。
「什麼,怎麼回事?」涂飛急忙問道,眾人也圍了過來。
楊帆忙把今天下午的事想眾人說了一遍。
「***,誰是**,誰是渣滓了?****。」姜輝、李浩城怒道。眾人也是罵聲不斷,也是,是不是**和渣滓,是一回事情,但被罵了又是一回事。光頭可不願意別人罵他禿驢。
「走咱們找他娘的去,打爛他的嘴,看他還嘴癢不!」李浩城叫道。
「對,給龍文出氣去。」姜輝也叫著,說完一招手,叫今天手的小弟都跟著他,意思是一同去。
這些人都是惹事的主,那還管這些,本來還忌憚著對方的身份是老師,多年的積威之下,多少還有些怕,但現在有人帶頭,自己這邊人又多,都一涌而上,恨不得馬上就去,那場面真是群情激憤。
眼看著姜輝和李浩城拉著楊帆三個就要去找江凡。楊帆三人也傻了,沒想到這幾個這麼的沖動,要真是去了不知道會給龍文惹下什麼麻煩,正在為難之際,就听的一聲喊︰「慢著。」
眾人一回頭,見叫慢的正是涂飛,只見涂飛快步走到帶頭的姜輝和李浩城面前,對他們說道︰「怎麼這麼沖動,你們想過沒有,你們這一去鬧,龍文會怎麼辦,以為都是你們兩個,出了什麼事,家里都給你們兜著。」見李浩城還要說什麼,涂飛一拉李浩城道︰「走,先找到龍文再說。」就硬拖著李浩城走了。
剩下的人都看向了姜輝,看他怎麼辦,誰知道姜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也跟著涂飛走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帶頭還站著干什麼,也跟著走了。楊帆三個也松了口氣,向涂飛等人追去。
這時的龍文已經回到了家里,父親正在到水吃藥,母親端著一盤魚走向了飯桌,見龍文回來了,說道︰「快吃飯,咦,怎麼把書包被回來了?」
「哦,今天星期天,不上晚自習,我想把書包整理一下。龍文低著頭說道,然後急忙進了房間,走在床上發起呆來。
半天不見兒子出來吃飯的母親在外面喊道︰「龍文干什麼呢,快吃飯呀。」
「哦,來了。」龍文出來後仍是低著頭,悶聲快速的吃完飯就又回到房間里去了。
「怎麼回事,這孩子今天怎麼和往天不同?」龍文的媽媽疑惑的說道。
「是不是不舒服?」龍文的父親說道。
「我去問問。」龍文的媽媽擔心的起身說道。
「真的沒有什麼事。」龍文在母親問過之後說道。
龍文的父母對望了一眼就出去了,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龍文從來都是很听話的,基本沒有讓他們*過心,除了初中三年暑假出去煉散打,不過自從那以後這孩子的身體棒多了,還長高了不少,龍文的父母想到這些,就各去各的事情了。
龍文一直在床上坐著,心中焦急的想著怎麼辦,剛才進門的時候,也看到了父親在吃藥,這事肯定不能讓他知道,停課可以,但說什麼也不能請家長呀。心里煩躁無比,隨手在書桌拿起一本書,順手翻了起來,不自覺的看來幾頁,心情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突地龍文站了起來,合起書看著封面。《**大亨——杜月笙》五個字映入眼簾,原來龍文剛才看的就是這本書,而且剛剛翻的是講杜某某被當時的**總統親自接見,請他擔任總司令部少將參議的事情。
這本書龍文看過,講得是杜的事跡,里面的內容龍文也記得。杜是舊時清幫頭目,曾在黃金榮手下做過事,後來自立門戶,後來居上,與黃金榮、張嘯林共為舊上海的三大**。
當時他有很多身份,令人嘆為觀止,如,國民大會代表、省市的的參議長,當時紅十字會的副會長……等等,像這樣的重要顯赫的職位多達幾十個。
原本看過就忘記的閑書,今天被龍文無意翻起,在經歷了今天的事情後,龍文的心境與往常發生了相反的變化,沒有了平和的心態。
「好,你們不是叫我**嗎?那我就成為像杜XX一樣的**頭,看你們到時候還敢不敢這樣的對我。」極端的想法在年輕的心中怒吼道。
其實,只要換一種方法處理龍文,多一些的理解、多一些的幫助、多一些友愛。龍文就是看上一百本這樣的**傳記,他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極端的事情造就了極端的想法。
心中仿佛決定了以後的目標,龍文也好象覺得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一般,倒頭睡在床上,不一會,被精神重壓的龍文就酣酣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