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章接頭
‘最多只有十年的命’,這話說起來,像是在罵趙光應早死,但是你仔細听听,就能明白,胡憂這是變像的在夸趙光應長壽呢
趙光應今年可六十五了,再活十年,那就是七十五歲。天風大陸,連年的爭戰,加上生活艱苦,醫療不發達,平均壽命不過是三十幾歲而已,能活到七十五,絕對是長壽中的長壽。
天風大陸上的人,比較現實。他們只是想活得長一些,但是從來沒有人想過,要受萬歲而不死。所以這里的皇帝,也沒有誰要人家叫他‘萬歲爺’的。
趙光應听到胡憂說他只能再活十年,先是一愣,接著就是狂喜,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一改之前的頹廢。
這幾年,趙光應是自感一年不如一年,他對下面的控制力不夠,並不是因為下面的勢力越來越大,而是他經常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沒有心情去管下面的事,很多事他干脆就不理,這才給了下面壯大的機會。不然別說他才六十幾歲,里杰卡爾德沒死那會,都九十幾歲了,有誰敢在他沒死之前,跳出來搞事的。這就是威信,威信不能當飯吃,但是卻能用來壓人。
人最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現在胡憂告訴趙光應還能活十年,趙光應可不管胡憂是怎麼看出來的,反正他就認定胡憂說的是實情了。
想到自己還有十年可活,趙光應是樂得鼻涕泡都快出來了,拉著胡憂的手,興奮道︰「無名先生,你說的可是真的」
趙光應已經信足了這是真的,他想要胡憂再給他確認一下,讓他能更快樂一些。
下面的人,包括大皇子趙爾康在內,都只能看到胡憂和趙光應的嘴巴在動,卻听不到他們在說什麼。看胡憂越來越嚴肅,趙光應卻越來越高興,他們一個個是越來越好奇。
胡憂認真的點頭道︰「是的,陛下還有十年」
看趙光應興奮的樣子,胡憂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嘆了口氣。這一次,他騙了趙光應。趙光應的身體情況,已經非常差了。他的脈像沉而澀,慢而無力,那是身體極度衰弱的表現。最關鍵的是胡憂在趙光應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死氣’。這種‘死氣’,只有‘疲門’中的人才知道。
疲門里有一句話,醫那活蹦亂跳的,別醫那快要死的。這里面‘快要死的’,指的就是身上有‘死氣’的人。這個死氣,多見于老人或是重病人身上,有人覺得是正常的氣息,其實不然。
那種氣息很怪,似乎有些甜中帶酸,很很難用語言形容。胡憂也是經他那無良師父點醒,這才知道的。以往他師父遇上有這種帶死氣的人,總是分文不收,急急把人打發走,轉身就收檔開路。連地本都不呆,非得換地方。
趙光應身上的死氣很重,胡憂剛一近身,就聞到了。再結合他身上的情況,別說是十年,趙光應能活過這個冬天,就算他命硬了。
胡憂當然不能把實事告訴趙光應,把這事說了,趙光應萬念俱灰,哪還有心情提他上位,他又怎麼能順利的完全自己的計劃。
趙光應是生死有命,胡憂可不能任由著自己富貴在天。命運,永遠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才是最安全放心的。
趙光應心情大好,也就忘記之前李進忠他們弄出來的那些不快了,宣布宴會正式開始。胡憂想回到自己之前的坐位,卻被趙光應拉著,吩咐人在皇坐的邊上略偏的位子,給胡憂開了一個小席。
這可是池河帝國最高的榮譽了,多少年來,只有立過頂天之功的元帥,才有過這樣的殊榮。下面的人,更是好奇胡憂究竟跟趙光應說了什麼,居然能讓趙光應對他這樣。
皇室的宴會,別的不說,奢侈是肯定的了。你說什麼蒸羊羔,煮熊掌,油麻鹿尾,上到天上飛的,下到地下跑的,水里游的,你能想到的,這桌上都能吃到。
酒更別提了,三十年陣的清溪泉,管夠隨便喝,只要不拿來洗澡,你想怎麼喝都可以。
節目表演,看得真是男人身熱,女人心熱,民俗的,大膽的,都有。你如果有興趣,也可以上去秀兩段。
最給力的還得數那篝火,一百零八個宮女,什麼也不做,就專門負責添柴。那火光**,足可把天邊的雲彩都點燃一塊。
趙光應今天真是興奮,連連拉著胡憂干了好幾杯酒,最後年老精神不行,才被宮女妃子給弄回去。看他那勁頭,弄不好回到後宮,還得做些運動。祝願他好好玩吧,反正也沒有幾天好活了。
趙光應走了之後,胡憂坐在那里,就有些顯眼了。那里雖然說是偏離了皇位一點點,可是偏得並不多,遠遠的看去,胡憂到成了這池河帝國的皇帝一樣。
可是現在沒有人敢叫他走,趙光應臨走時可是說了,要胡憂在這里盡情的吃喝玩樂,一定要盡興,才可以走。
趙光應的話,在場的大多數人,可是都听道了的。除非胡憂自己離開,不然誰敢上去把胡憂給弄走?
今天晚上,是屬于胡憂的。‘無名’這個名字,注定要一夜暴紅。所有權貴都知道,池河帝國從此以後,要多上這麼一號人了。
不過還好,胡憂的身份是大夫,又不是池河帝國的人,不會出現什麼奪權爭位之事,這還是讓各大貴族,特別是趙爾康和趙爾順比較放心的。有腦子活的人,已經在心里暗暗的琢磨著,怎麼樣與這個新貴拉上關系。是要送錢,還是送女人。
說到女人,吳紫紫今晚異常的高興,一雙美目,不時的看向高坐于台上的胡憂。她覺得胡憂坐在那里,就跟她坐在那里一樣,讓她感覺很威風。她是看一會胡憂,小臉就紅一下,也不知道她那腦袋里想著什麼。
吳立此時心中到有些百味雜成,胡憂能在這個宴會上露臉,是他有意安排的。按他的意思,是想借此機會,把胡憂打到趙光應的身邊去,這樣他就可以在暗中了解趙光應的身體情況了。
可是看胡憂如此的順利,吳立的心里又有些範觸,似乎打從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個無名大夫,不是他能掌控的人。他現在是有些騎虎難下,不用這顆棋吧,那太可惜了。用吧,又怕管不住。
趙爾特現在是最著急,他是多麼想和胡憂來一次長淡啊。趙爾特也在皇室的位子里,離著胡憂,不過是二十步的距離。可是這個距離,現在卻成了一道垮不過去的檻。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跑去找胡憂聊天,他哪能呀。容易說露嘴暴露身份不說,他現在玩的可是底調,不能來高調的。
胡憂是懂得見好就收的人,趙光應離開了一會,他也就主動的離開了那個位子。雖然坐在那里,在心里上,確實是挺佔便宜的。但是胡憂不需要那樣的便宜。那些都是虛的東西,又不是真的,有意思嗎?
沒意思!
在胡憂看來,有一天,靠自己的雙手,真正坐上那個位子,才算是有意思呢。現在過過癮,也就行了。
胡憂一回到吳府的席位,吳紫紫在靠上來,拉著胡憂吱吱喳喳的一通說笑。這里有些吵,吳紫紫說得又很快,胡憂都有些听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不過有一點,胡憂可以確定,今天的吳紫紫很高興。
有高興的,就有那不高興的。對面的李家,氣氛就明顯的有些凝重。李進忠今天是找準了機會,想要搞事,但是最後是什麼便宜都沒有撈著,唯一的收獲,還是個壞消息,這個吳府的無名,看來要當紅。
胡憂瞟了李進忠一眼,在心里暗笑著。今天的勢態,看起來,似乎是他的出現,讓李吳兩家,沒有能當眾的吵起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李吳兩家,今天弄出這樣的事,已經算是當面的翻臉了。至于他們沒有當面開打,胡憂並不感到遺憾。這里是皇宮,他們就算是打,也打不出什麼花樣。這會憋著他們的氣,到時候他們會打得更狠的。胡憂要的是那種一發不可收拾的,不是這種小打小鬧。
「喂,無名,人家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理人家」
「呃?」
胡憂回過神來,看吳紫紫小女人的噘著嘴在那里生氣,不由覺得有些好笑的柔聲問道︰「紫紫小姐,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
吳紫紫嬌聲哼道︰「就是你欺負我。人家跟你說話,你都不理的。」
胡憂嘿嘿笑道︰「我在看表演嘛,沒有注意到。你剛才說什麼呢?」
此時場中正在跳剪刀舞,十幾個拿著大剪刀的女孩子,圍著篝火且歌且舞。
吳紫紫噘嘴道︰「那樣的舞蹈有什麼好看的,紫紫比他們跳的好看多了。」
胡憂順利著她的話,問道︰「真的,你也會?」
吳紫紫得意道︰「當然了。不過我得回府以後再跳,才不讓那些人看呢。」
吳紫紫話里的意思很明顯的告訴胡憂,她跳舞只跳給胡憂一個人看。
可惜胡憂這會跟本就沒有听到吳紫紫的話,他正借著和吳紫紫說話的機會,用眼神與趙爾特做交流呢。既然已經亮像了,他得找機會,與趙爾特踫面才行。
吳紫紫滿臉羞意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可是卻沒有得到胡憂的回應,不由氣呼呼的說道︰「喂,你有沒有再听人家的話了。」
胡憂把目光從趙爾特的身上收回來,笑道︰「有听了,你說你的舞跳得比她們好嘛」
吳紫紫小臉一紅,低頭玩著衣角。只要胡憂要求她跳一個,她馬上就會為胡憂跳。什麼讓不讓別人看,都是虛的,只要胡憂想看,她就跳。
哪知道胡憂非但沒有開口要求她跳舞,反而站起了身來,吳紫紫不由急道︰「你要上哪去?」
胡憂壞笑道︰「剛才酒喝多了,得去放放水,你要不要一起?」
吳紫紫羞不過的打了胡憂一下,道︰「要去你自己去,什麼話都往外說,髒死了。」
胡憂哈哈笑道︰「這可是你問我的呢,再說了,人吃五谷,吃喝拉撒是很正常的事,別以為美女就不需要放水,我看呀,放得還更多呢。」
胡憂說玩就借機跑了。他剛才已經用眼神與趙爾特交流了見面消息,他要與趙爾特短暫的接觸一下,交流今後的聯系辦法。另外,他還有不少信息,需要從趙爾特那里拿到。他畢竟是一個外來人,這池河帝國很多事,他都不知道呢。
在胡憂剛要月兌離人群的時候,一個喝醉了的年輕人,輕輕撞了胡憂一下,把一個小紙條,塞到了胡憂的手上。胡憂心領神會的把紙條抓好,先按正常的路線,去了一趟廁所,出來的時候,借機竄到了一處人少的地方。
打開紙條,上面是一個簡單的地圖。這是趙爾特讓人給他的,上面有他與趙爾特才懂的聯系暗號。
胡憂按圖上畫著的線條,很輕易的就避開了人群。這里畢竟是趙爾特生活的地方,他雖然不得勢,但是對皇宮布置可是熟悉得很,加上他的暗中策應,要與胡憂來個秘密的會面,不是太難的事。
只可惜有一點,讓胡憂不太爽。如果趙爾特是女的就好了,那樣他會更興奮一點。嘿嘿,會女人,總是比會男人感覺更好的。
胡憂來到地頭的時候,趙爾特已經先到了,趙爾特遠遠的看到胡憂,就給胡憂打手勢。胡憂又跟在趙爾特的身後,轉了幾個彎,來到一間空房里,這才停了下來。
趙爾特激動的想要過去擁抱胡憂,被胡憂給推開了。他可沒有抱男人的習慣,友好的擁抱也不行。
胡憂問道︰「這里安全嗎?」
趙爾特激動道︰「少帥放心好了,我的親信,已經把守了四周,有任何的動靜,他們都會有暗號進來的。」
胡憂點點頭道︰「那就好。」
上位的事,趙爾特比胡憂還急呢。胡憂相信,他是不敢大意的。
這房間里什麼也沒有,兩人只能站著說話。
趙爾特道︰「少帥,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放慢了行程,可是總等不到你,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哪想到你居然自己來了,而且還混進了吳家里。看你和那吳紫紫關系似乎不錯,又給你泡上了吧」
胡憂沒好氣的蹬了趙爾特一眼道︰「上你個頭,別說那些沒用的,咱們時間不多,先談正事。
我看你在宮里似乎不怎麼得勢,這一次,你打算怎麼弄?」
趙爾特道︰「這幾年我在宮里,是有些低調了,不過我已經得到了不少的助力。只要少帥有辦法,幫我把趙爾康和趙爾順給弄下來,我就能控制住五成的河池帝國。」
胡憂听著心中一動,不露聲色的問道︰「才五成?」
趙爾特嘆了口氣道︰「五成就已經不錯了,我不怕實話告訴你,老頭子現在也不過是控制八成而已。我們池河是游牧民族,很多地方的部落,是自治的,他們雖然並入池河,但是並不听皇室的命令。」
胡憂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如果是你兩個哥哥,他們能控制多少?」
趙爾特回道︰「他們的部署比我要久,如果一方完全鏟除另一方的話,應該可以控制到六成。」
趙爾特說道鏟除的時候,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他和趙爾康,趙爾順雖然流得是同樣的血,不過兄弟之間,並沒有多少親情。皇室永遠是親情最淡的地方。
胡憂在暗中計算,如果是五成的話,那麼池河帝國無論是軍力還是穩定性,都已經受到了影響,再加上他們的宿敵色百帝國在環視,想來也沒有精力去進攻他的地盤了。
不過為了更安全一些,胡憂打算在削去一成,讓趙爾特控制四成的池河帝國。一個分裂的池河帝國,對胡憂是有利的。當然了,也不能把它他給弄垮了,不然又得頭痛其他的國家了。
胡憂想了想,道︰「吳立是趙爾順的人,李進忠是趙爾康的人,何黃和錢多多,這兩個,哪個是你的?別告訴我都不是,沒有他們的軍力幫助,你不可能控制五成」
趙爾特猶豫了一下,咬牙道︰「何黃和錢多多,都已經暗中投了我。不過他們之間,相互並不知道。這可是我的全部底牌了,我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少帥的身上,少帥可一定要幫我。」
胡憂心中暗道︰這小子有兩下子啊,居然不聲不響之中,得到兩個家族的支持,卻還能這麼低調。能忍人所不能忍,方可成大事。看來以後與他相交,得防著他一手才行。別讓他把少爺也給吞了。
時間比較緊,胡憂只能撿重點的跟趙爾特先交流,然後定下見面的方法和時間,前後不到十分鐘,就離開了房間。上一次大號,也就是十分鐘的時間,加上來回,就得十五分鐘。不能再久了,不然會有人起疑的。
比如那吳紫紫,她今天可是沒事就盯著少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