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在密林之中連續行軍,特戰大隊作為部隊前衛,解決了大問題,小股的鬼子和國兵都被他們干淨利索的解決掉了,提前安排好宿營地,這次行軍,隊伍不但沒有拖垮,反而鍛煉了部隊。
遇到特殊的地形,唐秋離就按照實戰要求,組織部隊演習,練戰術,練動作,邊走邊練,後勤準備充分,戰士們吃得飽,還吃得好,穿得暖,茫茫大森林,數不清的獵物,凍干的野菜、蘑菇都是上好的美味,這讓來自平原地區和城市的戰士們大飽口福,並且學會和掌握了山地、森林、野外生存的基本技能。
唐秋離把這稱之為拉練式行軍,劉鐵漢和馮繼武他們大有同感,可不是,部隊已經在山里連續行軍了十幾天,不但沒有一名戰士掉隊,反而體能、素質、紀律、凝聚力較以前大有提高,指揮員和戰士們,戰士與戰士之間的感情也進一步融洽。
想想也是,兩千多人看起來挺多,可一投進這抬頭見山,低頭看雪的長白山原始大森林里,無異于一滴水匯入大海,單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抵御大自然之威,只有團隊是可依靠的力量,戰友是自己身邊最親的人。
晚上,山洞里篝火熊熊,飯菜飄香,戰士們圍坐在一起,討論戰術動作,總結白天演練過程中的得失,總結經驗教訓,溫暖的火光,映紅了戰士們的臉龐,顯出營養良好的膚色,每當唐秋離走過戰士們身旁時,都有感而發,周玉山這後勤副部長可是極為稱職的。
每當宿營時,是唐秋離和指揮部成員最忙的時刻,和特戰大隊分散在各地的分隊聯系,接受基地情報中心轉過來的情報,綜合、分析、對比、判斷敵情,部隊雖然處在杳無人煙的原始森林之中,並不閉塞,卻是消息靈通,對最新的形式了如指掌。
這可苦了通訊處的那些戰士們,其他部隊休息,他們卻要爬到山頂去接受信號,不過,報務員和戰士們並不感覺到累,因為指揮長每次都是和他們一起爬山,爬山的過程中,指揮長會對大家講許多他們沒有听到過的新鮮事兒,真讓人大開眼界,長了見識。
到了山頂,極目四望,群山如濤,雪野無垠,白雪青松,天藍雲淡,令人心曠神怡,驚嘆大自然無窮的魅力,頗有會當凌絕頂之感,那感覺,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回去之後,對別人一講,把那些沒有听到過的戰士,唬得一愣一愣的,眼饞的不得了,紛紛要跟著去,參謀長馮繼武眼楮一瞪︰「都精力過剩是不?明天行軍,每人去輜重大隊領二十公斤物資背上,負重前進二十公里,中途不許休息,讓那些騾馬也歇歇!」戰士們一吐舌頭,我的媽呀,那不要了命嗎!
期間,讓唐秋離最為擔心的騎兵大隊安全歸來,沒丟一人一馬,據劉春講,他們身後,跟著不下六千多鬼子,被他們牽進大山轉了六七天,把鬼子拖夠嗆,要不是邵本良的部隊比較難纏,早就回來了,這幫家伙,都屬狗的!鼻子忒好使,攆著他們腳印,死死咬住不放,咋隱藏行蹤也瞞不過他們,幸虧借了一場大雪的光兒,才擺月兌他們,所以晚回來這麼多天。
听完劉春的話,更堅定了唐秋離把邵本良敲掉的決心,估計抗聯也是吃了這幫漢奸的虧,鬼子雖然兵多槍好,又有飛機大炮、坦克車,可不熟悉地理,戰術僵硬,面對這關東大山、原始森林,茫茫雪原,干瞪眼,沒轍,唯有像邵本良這樣的民族敗類、地頭蛇,才是關東抗日武裝的大敵。
這一天,留在抗聯三師擔任聯絡員的特戰大隊隊員發來電報,三師經過幾場戰斗之後,現在已經轉移到一個相對穩定的新營地,距離部隊現在的位置不到一天的路程,已經把指揮長的電文轉交給三師師長黃振將軍,黃將軍非常高興,約請指揮長趕赴抗聯營地會晤。
接到電報後,唐秋離內心非常高興,總算見到抗聯的領導人了,部隊此次東征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抗聯目前的困局,他馬上回電,將親帥先頭部隊趕赴抗聯營地。
第二天天剛亮,唐秋離帶著直屬衛隊和由李洪剛帶領的一個排戰士,先期出發,主力部隊原地宿營,隱藏蹤跡,等待命令。
他有自己的考慮,這麼多部隊和抗聯的部隊聚到一起,畢竟是來自不同的系統,戰士們之間的習慣不太一樣,難免會有一些小摩擦,到時候弄得半紅臉就不好了,再說,可不能小瞧鬼子和邵本良他們的偵察能力,萬一走漏風聲,鬼子大部隊模上來,還不叫敵人一鍋燴嘍!
現在,自己的部隊隱蔽在附近,萬一有啥事,也好支援。
滑雪板在雪原上輕快的飛馳,翻越過幾座大山,按照抗聯提供的方位,在接近中午的時候,轉進了一個較為隱蔽的山口,對面忽然傳來喝問口令和槍栓拉動的聲音,隊伍趕忙停下,戰士們迅速搶佔有利位置,手里的武器處于隨時開火的狀態,表現出良好的反應能力和嫻熟的戰術動作。
山道上只留下唐秋離和李洪剛、山虎、巴特爾四個人,可能是戰士們的動作把對方嚇了一跳,當時戒備心更大了,氣氛有點兒緊張。
唐秋離知道這是抗聯的哨兵沒錯,多年和鬼子浴血奮戰,養成了他們高度的警惕性,他擺手示意戰士們,解除警戒,萬一那方一不小心走了火,那樂子可就大了。
戰士們的表現讓他非常滿意,長時間的苦練沒白費,要是對面是鬼子的哨兵,那現在就是幾具尸體了。
再次聯絡後,他們四人靜靜等著。
山道盡頭兒過來一群人,當先的是一位年紀有四十來歲的軍人,穿著洗得發白的東北軍制服,中等個兒,一雙眼楮精光四射,一看就是一位有過很多戰斗經歷的職業軍人。
沒等到了唐秋離他們跟前,就高聲喊道︰「那位是唐指揮長?」聲音洪亮,有穿透力,透著股親熱和高興,目光越過人群,四下里搜尋,跟在他旁邊的特戰隊員緊忙介紹,「這位是我們指揮長,這位是抗聯的黃師長」,這位就是黃振師長,屢次率領部隊痛殲鬼子,鬼子出五萬大洋買它的人頭,果然名不虛傳。
黃振看到唐秋離時,明顯一愣,盡管在這里的聯絡員說過,自己的指揮長很年輕,可是,唐秋離年輕的出乎他的意料,這是個什麼樣的年輕人,十六七歲就拉起這麼一支隊伍?
黃振馬上恢復正常,顯示出很深的人生閱歷,上前親熱的拉住唐秋離的手,「可把你們盼來了,這下好了,我老黃打鬼子有伴兒了!」簡單的幾句話,就把雙方的關系拉得非常近。
唐秋離真切的感受到黃振的熱情和喜悅,這讓他心里和舒服。
兩人並肩往營地走去,路過抗聯哨兵剛才問口令的地方時,山虎對著唐秋離做了一個動作,那是特種兵之間特有的動作,告訴他,哨兵的人數兒,潛伏的位置,和山虎判斷的完全一樣,他又把眼光看向了巴特爾,巴特爾也用手勢告訴他,潛伏哨沒有重武器,可以從那側接近而不被發覺,唐秋離滿意的莞爾一笑,這三個大孩子之間的動作,被黃振敏銳的覺察到了。
他用不解的目光看著唐秋離,唐秋離告訴黃振師長,抗聯的潛伏哨,被他兩個隊長一眼就發現了潛伏位置、武器裝備等情況,听唐秋離這麼一說,黃振一臉的不相信,哨兵的潛伏位置和方式,可是他親自安排的。
唐秋離也沒有解釋。
山路越來越窄,最後僅僅容一個人通過,眼前出現一個山谷,一排排木刻楞房子整齊的順著山勢排開,抗聯的營地到了。
黃振陪著唐秋離參觀了營地,一邊介紹情況,經過幾次殘酷的戰斗之後,整個三師減員很多,現在只有一千一百多名戰士,其中還有三百多輕重傷員。
盡管唐秋離對抗聯的艱苦環境早有心理準備,而且在前世,從各種資料里面也了解很多。
可是,眼前看到的情形,仍然使他感到震驚。
抗聯的戰士們,在這關東酷寒的天氣里,很多人都沒有棉衣,只能用獸皮御寒,而且還是未經熟制的獸皮,腳上也多是用獸皮做的鞋子,很笨拙,穿軍裝的不多,洗得干干淨淨,但軍裝上打了不少補丁。
武器也很差,只有幾挺繳獲的歪把子輕機槍是重武器,有的戰士甚至還拿著獵槍。
每個人都面黃肌瘦,明顯的營養不良和體力不支。
但是,每位抗聯戰士身上,洋溢著噴薄的斗志和堅定的信念,在這種艱苦的條件下,不但沒有頹廢和灰心的表現,反而給人一種感覺,只有槍聲一響,這些戰士馬上就能生龍活虎的投入戰斗。
一間屋子里,一群戰士在那上課,學習文化,另外一間屋子里,十幾個年輕的女戰士在排練節目,優美動听的歌聲飄蕩在營地上空。
在臨時醫院里,唐秋離看到了另一番景象,醫院里根本就沒有藥品,食鹽是唯一能為戰士清洗傷口的藥品,正值冬季,也根本采不到草藥,有十多名傷員正在發著高燒,可是,病房里听不到大聲的申吟和痛苦的哀嚎,只有燒得昏迷的傷員喃喃夢語。
唐秋離轉身出了病房,鼻子有些發酸,抗聯的艱苦程度,確實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旁的黃振師長告訴他,有不少傷員,就是因為缺少藥品,只好眼睜睜的看著被病魔和傷痛奪去生命。
他馬上聯系部隊,告訴周玉山,輜重大隊馬上準備,攜帶全部武器彈藥和物資的三分之二,他派李洪剛帶領一個排的戰士前去接應來抗聯營地,他還特別強調,醫療分隊一同前來,帶夠藥品。
一旁的黃振沒有太多的驚喜,在他想來,血手團的日子,不比抗聯富裕多少,唐秋離這麼做,也是盡到一點兒心意。
午飯時間到了,黃振有些遺憾的告訴他,楊靖宇總指揮因為去一師處理重要情況,再前幾天就離開營地,估計在這兩天就能回來,臨走前,囑咐自己好好招待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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