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代的火車,不單速度慢,車廂里的設施也比較簡單,這趟列車還不錯,總算有一節貴賓包廂。
唐秋離和小玲打扮成學生模樣,緊緊依偎在唐秋離的身邊,就像一對兒小情侶,那個年代,有錢的人家才能上得起學,拿出一副富家子弟的派頭兒,也好應付一路上的檢查。
男的英俊瀟灑、儒雅之中帶著一股英氣,女的俊秀清麗、端莊之中帶著一種嫵媚,這一對年輕人,成了貴賓車廂里的亮點人物。
尤其是小玲,過往的旅客,頻頻行注目禮,都為小玲的秀色所吸引,這不,那個賊眉鼠眼、一副豬哥模樣的乘警,已經唉他倆身邊溜達好幾回了。
山虎和巴特爾在對面的椅子上坐著,打扮成跟班和保鏢的樣子,特戰分隊的隊員們分散到各個車廂。
列車駛出山區,在遼闊的松女敕平原上一直往北,車窗外,飽含春色的黑土地一閃而過,要不是不時看見鬼子的炮樓和一面面刺眼的膏藥旗,這一片春色之中,確實讓人心曠神怡。
列車開出一個縣城,前邊的車廂騷動起來,是乘警們在檢查車牌和違禁品。
這小鬼子規定的違禁品種類也太多了,包含各種日常生活必需品,什麼都專營,而經營這些東西的,都是日本人的商社、會社等等,這是日本人對東北的經濟侵略。
一個農村打扮的老人,帶了一筐雞蛋,被這幫乘警也給沒收了,說雞蛋是軍需物資,大日本皇軍征用,那個老人哀求了幾句,被那個豬哥嘴臉的乘警狠狠打了兩耳光,說這位老人走私軍需物資,私通抗聯,這挨得上嗎?要給抓到憲兵隊去,嘴里還不干不淨的罵人。
看到把老人家嚇唬住了,這壞種得意洋洋的走了,真他媽活見鬼!這類人,就是數典忘祖的敗類、人渣!這世道,漢奸多如狗,鬼子遍地走。
在那個豬哥嘴臉的乘警帶領下,幾個乘警到了貴賓車廂,擱在平常,凡是能坐在貴賓車廂的,都是有錢有勢、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幫乘警也都客客氣氣,不敢刁難,這些能坐到貴賓車廂的大爺里頭,指不定那位有背景,弄死個小破乘警,比宰只雞還輕松。
可今天不同,豬哥嘴臉的乘警,最近有點鬧心事,這小子背著老婆,在外面又養個小的,你想啊,這套業務他得有錢啊,偏偏他老婆是有名的母老虎,娘家有點勢力,在經濟上控制的賊嚴。
沒辦法,錢緊,還好這一口兒,所以,這小子在最近這段時間拼了老命撈錢,也是豁出去了。
這不,在車廂里轉悠幾個來回兒,把那雙賊眼盯上唐秋離和小玲了。
為啥!滿車廂都是年紀比較大的人,就這兩位年輕,看那模樣也是沒經過大場面,富家子弟,屬于菜鳥一類,帶的包還不小,連蒙帶唬的,弄個幾十塊大洋不成問題。
查完車票,這小子賊眼轉了幾圈,在小玲的臉蛋兒、胸脯上狠狠叨了幾眼,就差淌哈喇子了,一努嘴,「開包檢查」。
唐秋離覺得奇怪,其他乘客都沒檢查包,為啥單檢查自己的,他瞧見乘警的模樣,明白了,這是打秋風,宰菜鳥來了。
要擱在平時啊,他也懶得搭理這類東西,給幾塊兒現大洋就打發了,就當是給狗扔塊兒骨頭,落個清淨。
可今天不行,見這小子欺負那位老人,恨得牙根兒癢癢,本來就想找機會收拾收拾他,可倒好,主動送上門兒來了,這不是天生的賤貨,沒事兒找抽型兒的嗎?
再說了,那包里的武器啊、現大洋啊,能露嗎,俗話說的好,「財寶招人眼!」
「這位大哥,為啥單檢查我們的包?」唐秋離假裝不明白還帶點害怕的樣子問道
「為啥?懷疑你包里藏有違禁品!」這小子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憑什麼說我們的包里有違禁品?」唐秋離越發怯生生的問道,小玲字一旁忍不住笑,這小子當時鼻血好懸沒下來,這小妞兒的一笑,也太迷人了,我這骨頭都快酥了,自己養的那位,和這小妞比起來,那就是草雞一個!
「憑啥?憑老子是乘警,憑大日本皇軍的命令!」這小子一邊說還一邊流里流氣的外後一翹大拇指,那雙賊眼愈發肆無忌憚地在小玲身上瞄來瞄去。
「要是不讓你檢查呢?我的包你沒資格看!」唐秋離收起怯意,冷冷的說道。
小玲也非常厭惡的轉過臉去,看都不開這家伙一眼。
車廂里的其他乘客也看出端倪了,這小子是想敲詐錢財,瞧這對兒年輕人的言談舉止,神態表情,那不是一般人,這小子可能踢到鐵板上了!
這小子也是財迷心竅,惱羞成怒,一伸手,把手槍掏出來了,「拒絕檢查,一定帶有違禁品,說不定是抗聯的探子!」這小子以為這頂紅帽子一壓,這倆年輕人還不得趕忙求饒啊!
唐秋離沖山虎一使眼色,山虎猛的站起來,這小子眼前一花,手槍到了別人手里,緊接著脖子一緊,被凌空提溜起來,倆腿亂蹬,嗓子眼發緊,干張嘴沒動靜。
他的同伙一見,這還得了,那黑大漢把警長給拿下了,敢襲警,紛紛掏槍,沒等模到槍把,手腕子一疼,眼見著血可就流下來。
巴特爾慢悠悠的把匕首插在綁腿里,沒事人兒似的,悠閑的嗑著瓜子。
這幾個家伙當時就傻眼了,想動手,明顯整不過人家,得,當出頭鳥兒!
山虎把偽警長往地下一墩,抬腿就是一個側踢,當時就把這小子踹出兩丈多遠,好懸沒背過氣去,這還是山虎用了二分力氣,要不,就山虎這一腳,能把這家伙的黑心打後背踢出去。
他的同伙攙扶著,屁滾尿流的跑了,車廂里的其他乘客,都勸唐秋離躲躲,一會兒日本人來了,那麻煩就大了。
果然,不一會兒,兩個日本稽查,挎槍帶刀,在這幾個乘警的簇擁下,氣勢洶洶的直奔唐秋離而來。
其他乘客都替他著急,可這位,老神在在,安然端坐,滿不在乎,還不忘給身邊的女孩子拿隻果。
到了唐秋離身邊,看到他沒有起來行禮的意思,勃然大怒,卑賤的滿洲人,見到大日本天皇陛下的子民,沒有絲毫的敬意,「死啦死啦的!」伸手就要抽出武士刀。
唐秋離眼楮一瞪,嘰里咕嚕的一通日本話,隨手把一個證件遞了過去,再看這倆鬼子稽查,當時肅然起敬,連連點頭說對不起。
這幫乘警傻眼了,這位是誰啊?主子都這麼恭敬,壞了,今個出門兒沒看黃歷,諸事不宜。
唐秋離又顯得非常生氣的說了一大堆話。
再看這倆個鬼子稽查,轉過身來,卯足了勁兒,掄圓了巴掌,給這幾個乘警來個熊拍,一邊打還一邊「八嘎八嘎」的罵個不停。
一時間,車廂里鬼子怒罵和清脆的「啪啪」聲,響成一片,幾**嘴巴子下來,這幾個乘警都變成豬頭模樣了,帽子也飛了,鼻子也淌血了。
這還不算完,末了,掏出一副手銬,不由分說的給豬哥嘴臉的警長拷上,沖著唐秋離一鞠躬,連拖帶拽的把這幫乘警弄走了,看來這小子的飯碗是砸了,在鬼子監獄里呆多少天,那不好說!反正是夠這小子受的。
車廂里的其他乘客看著這個過癮,這倆年輕人是日本人,敢情,看了一場好戲,野狼咬家犬,窩里斗!
唐秋離說啥話了,有這麼大的威力,他告訴鬼子稽查,自己是關東軍特務機關的情報參謀,少佐軍餃,這次隨身攜帶大量有關抗聯的絕密情報。
所以,喬裝成學生乘車,哪知道,險些被這個滿洲乘警給暴露了,懷疑這家伙私通抗聯,說不定是抗聯的情報人員,你們要嚴加審問。
大發走了這幫牛頭馬面,小玲偷偷掐著他的大腿,小聲說,你真壞透了,唐秋離得意的一笑,那是,對付這幾個小蝦米,就是玩兒!
列車在傍晚緩緩駛入夜幕下的哈爾濱。
夜色中的冰城,城市彌漫著嗆人的煤煙味兒,感受不到春天的氣息,薄薄的煙霧,籠罩著昏黃路燈,點點閃爍,顯得詭異而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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