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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二節、雷振失察
暗族騎士奮力推撞城門,卻難以撞開。
陳敬龍見柴草堆已燃的極旺,便傳令城下守門軍兵,開門放敵進入。守門軍士依令去將頂閂城門的粗木盡數移開,隨即迅速回逃,貼牆繞行,避過陷阱,退到傷兵隊里。
城門開處,眾暗族騎士詫異驚喜,不知何以竟能如此;但當此時節,卻也不及多想,只奮勇前沖便了。
于是,先前南城困殺暗族騎士一幕,又再重現……
待城頭拋下燃柴,烈焰將城門阻塞,正在與雷振打斗的鮑茲終于發覺不對頭;急停手罷斗,打馬趕往城門處。雷振亦緊隨而去。
及到了城門外時,只見城上已停止投石射箭;而己方原本兩千三四百名暗族騎士,所剩卻已不足千人;都愕然靜立,望著城門口翻騰火焰怔怔發呆。城門里,慘叫連天,顯然許多人正遭受屠戮。
鮑茲大驚,喝問︰「咱們那許多騎士,哪里去了?」不等他手下回答,城上陳敬龍大笑應道︰「他們有的填了陷坑,有的正在槍林箭雨下受死你若想救他們,便突火入城便了」
鮑茲仰頭觀望城頭,見陳敬龍正立在城垛邊,對自己微笑注視;不禁氣炸心肺,怒罵道︰「陳敬龍,你這奸猾小賊,又用奸計坑我……」
陳敬龍大笑道︰「你自己太蠢,怪得誰來?如此簡單手段,先前在南城已經用過,我可真沒想到,接連再用,居然仍能得手」
鮑茲听得此言,稍一錯愕,轉頭沖雷振大叫︰「他在南城用這手段,你為何不告訴我?」
雷振亦怒,厲聲斥道︰「我一再勸你收兵,你哪里肯听?你可曾給機會讓我解說陳敬龍的奸計手段?你若肯听我話,先前便可圍殺敵方一員猛將,絕不至往返空跑,惹人恥笑可嘆我與你這愚蠢固執的絕世傻蛋合作,空有料敵之能,卻無施展機會,真真是倒足了大霉」
眼見先後斷送了兩千多騎士的性命,鮑茲已知是自己不對;听雷振斥責,雖然不忿,卻無話可回;滿腔怒火,無可發泄,憤憤望向城頭陳敬龍,咬牙切齒,嘶聲叫道︰「鏞城早晚會被攻破,到時我活捉到你,一定要一口口咬下你的肉來,吞進肚里……」
不等他說完,陳敬龍笑道︰「後事如何,尚未可知,眼下發狠也是無用,不如免了」面容一整,抬臂伸指,緩緩掃過城上,傲然喝道︰「看我陳家軍將士︰人人英雄、個個好漢,絕沒有怕死的熊包軟蛋我兵力雖少,但眾人一心,同仇敵愾,你們想攻陷我鏞城,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成功嘿,我倒真想瞧瞧,你們到底要喪送多少軍兵性命,才能破我鏞城、滅我陳家軍」言畢,放聲大笑,豪情奔放。城上眾將士听主將夸耀,紛紛挺胸拔背,傲視敵軍;果然人人威武、個個凜然,雄壯之氣,懾人心魄。
鮑茲怒極大叫︰「你自夸自家,好不知羞……」雷振嘆道︰「他說的是實話,不算自夸方才敵軍,輕傷者出城血戰,緩解城防壓力;重傷者城頭死拼,迅速滅我登城兵士;人人奮勇而不惜性命,咱們都親眼目睹。陳家軍陷此絕境,已盡成亡命困獸;面對如此可怕的敵軍,咱們想攻破城池,非得付出極巨大的代價不可此事定然,無需懷疑」稍一沉吟,又嘆道︰「我只是不懂,為何陳家軍竟沒有一個出城投降的?難道數萬人全是不怕死的?這可當真奇了」言畢,皺眉搖頭,苦思不解。
此時城門內慘呼聲漸已稀落,顯然入城暗族騎士已被屠戮將盡。鮑茲焦急萬分,催促雷振︰「你不是自夸很有智計麼?快想辦法,把眼下受困未死的騎士救出來」雷振怒瞪他一眼,鼻中不屑輕哼一聲;顯然,鮑茲對已絕無可救的騎士仍抱挽救希望,愚蠢之極,讓雷震極瞧不起。
陳敬龍在城上听鮑茲說話,接口笑道︰「包子,你不要對這雷振的智計太過高估,不然,一定會失望的」
雷振大怒,喝道︰「陳敬龍,你認為我智謀不如你麼?」
陳敬龍笑嘆道︰「敬龍迂腐呆笨,哪敢與雷大哥比智謀?不過……嘿,雷大哥性情太過急躁,不免有時會疏于計較,縱然智謀蓋世,卻也難免犯錯;比如眼下,你若不是因騎士傷亡慘重,怒急失智,又怎會任由這許多軍兵置身于我軍攻擊範圍之內,而不知引其退避?」
此言一出,震振駭然色變,急急大叫︰「退後,快快退後」急拔馬頭,往北而退。
他經陳敬龍提醒,方才想起引軍避退,卻哪里還來得及?陳敬龍揮手處,城上許多軍兵同時上前,一齊放箭、投石,竭力攻敵。城門外聚集的暗族騎士與普通軍兵,被打個措手不及,在箭雨木石之下,立生大量傷亡;無不驚慌,亂奔亂走,自相擁推踩踏,退往後方。
先前城頭停止射投,是因為許多軍士轉向城內,攻擊困在城里的暗族騎士,對外防守之力已有不足。陳敬龍有南城戰事為鑒,恐敵軍趁防守不足時加緊猛攻,索性下令全然停止防守,讓敵軍模不清虛實,無法察覺城上防守力量薄弱,不敢輕舉妄動。
此舉果然奏效,暗族軍見城上落火阻門,困住許多騎士,無不驚駭,再見城頭全然停止防守,不知是何意圖,果然不敢輕舉妄動,未曾趁虛而攻;待雷振與鮑茲趕到,卻又被陳敬龍搭言分了心神,全沒工夫去思索城上為何不再放箭,亦不曾指揮軍兵攻城;于是,城上防守薄弱時間,就此安然度過。
暗族軍兵先前見城門大開,自然要爭擁向前;待火阻城門,不得前行之路時,便又都只能停步;于是,聚集停留在城門外的敵軍,密密實實、捱捱擠擠,很是不少。
鮑茲是個一勇之夫,不懂統兵打仗,更無智謀可言,自然不會想到軍兵在敵軍有力攻擊範圍內密集停留,會有何不妥。而那雷振,雖精通兵法、智謀不弱,但終究是第一次上戰場,沒有實戰經驗,于大計上的運籌謀劃,還算不壞,但于此戰場上小區域、短時間的變化,卻殊不敏感,不能迅速反應;況且,他剛與鮑茲爭執相斗一場,隨後又見騎士中計大損,也確如陳敬龍所說,「怒極失智」,心思紛亂,所以竟也絲毫不曾留心,許多軍兵聚于敵方攻擊範圍內,情形著實不妙。
待城內暗族騎士被屠戮殆盡,城頭軍兵又可全力防外時,陳敬龍又怎會客氣?當然要把握時機,令軍兵全力攻擊城下之敵。
城下軍兵擁擠密布,便是閉著眼射下箭去,也絕不會射空。城上突然發難,當真是箭箭著肉、石石見血,所發攻擊沒有絲毫浪費。片刻工夫,暗族軍折損不下千人,而擁擠爭路、好不容易退出城頭攻擊範圍的暗族軍,著傷者實在太多,已不堪計算。
如此正面相對,雷振在陳敬龍手下吃這大虧,實因他缺少戰場經驗,並非他智謀當真不如陳敬龍,這一節看官需得明白,不可誤會。須知,陳敬龍已歷數次戰陣廝殺,如今已算是個頗有實戰經驗的將軍了,于戰場上的靈敏反應、時機把握,都非初上戰場之人可比。雷振于陣前相對而一時不察,在他手下吃虧,實非意外。
卻說雷振、鮑茲引軍倉惶而走,退出城上有力攻擊範圍。鮑茲見又增許多傷亡,更是憤恨難當,棒指城上,大罵陳敬龍不休。雷振自夸智計而隨後便受此大挫,羞憤難當,只垂頭不語,任鮑茲叫罵,也不勸阻。
兩翼正在攻城的暗族軍,本被壓制的難過,戰心漸疲;待听得鮑茲高聲叫罵,轉頭看時,見堂堂金宮騎士氣急敗壞,顯然對敵較量時吃了大虧,不由更都生出沮喪之意,愈發懈怠;攻勢便更松懈,漸漸不成規模。
自清晨開戰,到現在,已將近五個時辰;兩族軍兵皆不曾吃過午飯。
陳敬龍見離黃昏已經不遠,且敵軍氣沮,漸已不成攻勢,情知敵軍欲要一鼓破城的銳氣已消磨殆盡,守城壓力最重的一天終于堅持過去,不禁長吁口氣。
雨夢在他身邊,見他放松,知道今天是確定守住了,也暫時放下心去;听鮑茲在遠處口口聲聲點著陳敬龍姓名叫罵不停,不禁有氣;慫恿陳敬龍道︰「那個蠢蛋斗又斗不過你,輸了又不服氣,只是不住罵人,當真討厭你什麼時候這樣好氣性了,听他叫罵,也能忍得住,卻不還罵回去?」
陳敬龍笑道︰「這個包子,是個實心眼兒的憨人,其實不招人恨。他在咱們手下,已吃過許多大虧,說起來也可憐的緊斗智謀,他不是我對手,斗口舌,他可更差得遠了;我若還罵,定能氣他個半死,只是……嘿,對著這老實人,我竟有些不忍心起來,實不願欺他弱處,再去傷他」
雨夢尋思一下,點點頭,微笑贊道︰「我說你不算太壞,果然不錯;你心地還是很厚道的」
旁邊一名軍士插言道︰「將軍,您是咱們陳家軍的主將,敵人不住口的辱罵您,咱們這些陳家軍兄弟豈不憋氣?您懶得做這無謂之爭,不願還罵,我們可忍不住要罵回去了只是不知如何才能罵到痛處,堵住那暗族狗材的嘴,還請將軍指點」
陳敬龍笑問︰「你們當真忍不住要還罵?」那軍士應道︰「不錯,非罵不可;不然,很覺得窩囊,著實難過」旁邊幾名軍士也紛紛接口,表示非還罵不可。
陳敬龍尋思一下,笑道︰「要氣他半死、堵住他嘴,其實容易的緊,不用很多人;只要兩個嗓門大的就行了你們如此這般……」
雨夢听他教導軍士對付鮑茲的言語,不禁撇嘴搖頭,嘆道︰「我剛才贊你贊的錯了你現在哪還有厚道可言?……唉,這個實心眼兒的包子,當真有些可憐,我現在也很有些同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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