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五節、借用義軍
袁石正要把令箭交付唐、左二將,卻听有人叫道:「大帥,不可末將有話要說」
隨著喝阻聲,一將越眾而出;正是虎嘯軍大將李巒峰。
袁石眉頭微皺,不悅問道:「怎麼?李將軍覺得劫敵大營之舉,不可行麼?」
李戀峰正色道:「當然不是末將深覺此事可行,但如此奇功,僅由唐、左二位將軍所得,末將可著實有些不忿;末將要請令與二位將軍共同出兵,一齊建這功勞」
他這話一說出來,旁觀眾將面面相覷,無不愕然;均想:「去劫敵營,必敗無疑。唐、左二將,一個報國心切、一個立功情爭,行事沖動、不多思索,倒也可以理解;但這李將軍向來處事謹慎,怎會也跟著二人瘋?這可當真奇了」
袁石亦覺有異,緩緩收回令箭;沉吟問道:「李將軍,你怎會忽動出兵之念?」
不等李巒峰回答,左烈怒道:「我自已想出的主意、自已去干,理所應當;李將軍,你又不曾幫著出謀劃策,等左某計劃妥當了,你忽然橫插一腳,要分功勞,這算什麼?」
李巒峰亦怒,厲聲言道:「左將軍,昨夜飲宴時,你譏諷我等只顧自保、不肯盡力對敵;如此污蔑,別人忍得,我姓李的卻不能忍如今我要出兵,實非貪圖什麼功勞,不怕明對你講,我只是要讓你明白,李某破敵之心、勇烈之情,並不較你稍差,容不得你小看于我你容許唐將軍共同出兵,卻不容李某出兵,這算什麼意思?是故意不給李某建功機會,好留得借口,以後繼續嘲諷于我麼?」言畢,對左烈怒目瞪視,滿臉義憤。
眾將听他此言,方才「明白」︰原來他是因昨晚唐、左二將諷刺眾將,心中不平,所以才有此「瘋狂」舉動;他未必不知此去必敗,而堅持要去,是拼著損失些兵馬,只為爭口氣了。
袁石亦已「理解」其用心,疑慮盡消;含笑勸道:「李將軍,這出兵破敵麼,以後盡有機會,不必爭這一次……」李巒峰怒聲應道:「不行李某心中存不得委屈,等不得以後這次劫敵大營,我虎嘯軍出一萬兵馬同去;非去不可」
袁石見他執拗到底,不可勸說,只得作罷;轉問左烈:「左將軍以為如何?」左烈遲疑片刻,訕訕應道:「話已說到這份兒上,左某若再阻拒,倒顯得左某有心同李將軍過不去,故意給李將軍難堪了……罷了,李將軍願意共同出兵,也只得由他;但話須說在頭里,主意是我想出來的,建了功勞時,頭功須是我的,別人可別來爭搶」
李巒峰連連冷笑,不屑道:「我話已說的明白︰並不貪圖什麼功勞李某不會與左將軍爭那頭功,你盡管把心放在肚里好了」
袁石見李巒峰出兵之意甚堅,無可扭轉,左烈又不再推拒排斥,只得命道:「既然如此,三位將軍便請接令,明晚一同出兵便了」說著,取三支令箭,一齊遞出。
左、唐、李三將依次上前,各取一支令箭,向袁石施禮之後,昂然出帳。眾將亦隨之而散。
且說陳敬龍,見三將一番做作,使袁石毫不起疑,順利取得出兵帥令,不由喜不自勝;出了主帥大帳,不回本營,卻先打听歐陽義軍所在之處,匆匆趕去。
歐陽義軍不屬白虎軍編制,不能在白虎軍營地內駐扎,而是緊挨白虎軍大營,依傍落足,另立一座小營寨。
陳敬龍趕到小營外,請守門之人通報,求見歐陽干將。不一刻,兩名鑄劍山莊弟子匆匆迎出,恭敬施禮,謙然稟道:「我家公子行動不便,恐耽擱過久,讓陳將軍著急,所以沒能親自來迎;失禮處,還望陳將軍海涵」陳敬龍忙道:「不必如此客氣」那兩名鑄劍山莊弟子當先引路,領陳敬龍進入營中。
到了歐陽干將所居帳篷時,干將正由兩人攙扶著,立在帳前等候。
二人相見,自有一番寒暄,不必細表。及進了帳篷,分賓主落座,歐陽干將命攙扶者盡皆退出;正色問道:「敬龍兄弟,你來尋我,定有正經事情要說;不知是何要事?」
陳敬龍沉聲問道:「干將兄,我要出兵與暗軍再戰一場,你肯不肯幫我?」歐陽干將毫不遲疑,笑道:「克敵保族,正是我輩應為之事,況且你我兄弟,理當互助;于公于私,都是義不容辭敬龍兄弟需我如何相助,只管明言,愚兄必竭力而為,絕無不允」
陳敬龍見他答應的如此痛快,更覺歡喜;整理思緒,緩緩講道:「我明晚要引暗軍出兵而破之,但深為忌憚的,是暗軍中的皇家騎士團,戰力非常,著實非普通軍兵所能相抗;若把他們引出來參戰,可大是不妙;思來想去,唯有請干將兄借我兩千義軍豪杰,去應付那暗族皇家騎士……」當下將對敵計劃,詳細講明。
歐陽干將听他講完,思索片刻,遲疑道:「敬龍兄弟要憑天氣變化而克敵,但這老天的事,全不由人來做主,萬一到時氣溫不變,豈不糟糕?」
陳敬龍沉聲道:「斷定氣溫會變的人,我相信得過。干將兄,我只問你,你信不信得過我、肯不肯出兵幫我?」
歐陽干將稍一沉吟,正色應道:「坦白講,敬龍兄弟這次用計,太沒道理,愚兄著實有些沒信心;但無論如何,你我兄弟,生死相扶、榮辱與共,你要去犯險,我絕無退避之理,是勝是敗,都該與你一起承當你放心,我必定相助,絕不誤事」
陳敬龍將信將疑,問道:「你既然沒信心,仍肯出兵幫我?你須知道,萬一當真落敗,你所出義軍必定大有折損……」歐陽干將擺手打斷,慨然道:「想要破敵建功,又豈能不冒風險?敬龍兄弟膽氣過人,敢冒此大險,愚兄卻也不是無膽懦夫,難道便不敢陪敬龍兄弟冒一次險麼?」
陳敬龍緩緩點頭,道:「今晚我會派人,將行事地點通知干將兄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去準備,這便告辭」說著,已站起身來。干將亦不挽留,揚聲喚來山莊弟子,送陳敬龍出營。
陳敬龍回歸本營後,點出一萬健全無傷的軍兵,將範三爺所贈的三千多張獸皮分下去,命軍士將其盡數切割成小塊、穿上細繩,制成可綁于手背、將手指亦皆遮住的保暖護手。
隨後,陳敬龍又騎上踢雲烏騅,出營向西而去。
如今的暗軍大營,距白虎軍大營約有六十余里。陳敬龍奔到目力可及的範圍內,親眼看到暗軍大營,確定其位置,以便計算路途方位後,才又轉向北行。
這期間,有幾拔暗軍哨探現了陳敬龍,欲要追擊,但憑踢雲烏騅腳力,又豈是尋常馬匹所能追趕得上?那些暗軍哨探拼命打馬急趕,卻反離陳敬龍越來越遠,用不多久,便連其身影也再看不見,只能徒喚奈何罷了這些暗軍哨探當然不知,他們拼命追趕、試圖截殺的這名軒轅族將領,便是大名鼎鼎的陳敬龍,若當真追上,只有他們為人所殺的結果,卻絕殺不得人家,沒能追上,實屬幸運,卻根本不必失望惋惜。
陳敬龍將暗軍大營以北、方圓七八十里的地形看了個遍,又轉到暗營以南奔走察看;忙碌大半日,仔細衡量審度之後,最終選定位于暗軍大營南部偏東、距暗營七十余里的一個光禿禿的小山包作為誘敵之所;又察看周圍景物,以做參照,記清小山包位置之後,方才打馬回歸本營。
回營後,又分派軍士,去通知唐、左、李三將及歐陽干將行事地點、時間、細節等事,忙的不行。直到所派軍士盡皆回復,說已通知清楚、諸將並無疑問,陳敬龍才徹底放心,飲食休息。
第二日清晨,旭日東升、晴空萬里。
昨日氣溫比前日更暖,積雪皆已化盡,棉衣也再穿不住。眼見今天又是個大好晴天,勢必更要熱些,有的軍兵便要漿洗棉衣,以便收儲留待來冬再用。陳敬龍卻忽然下令︰棉衣不得漿洗,並要捆扎妥當,隨身攜帶。
這一無理命令,著實讓軍士們詫異不解;但軍令如山,不能違背,雖然不解,卻也只得依令去做。
陳敬龍下過這命令之後,又派軍士去求見唐、左、李三將及歐陽干將,而諸將接見陳敬龍所派之人後,竟也都下了這無禮命令,不許部下漿洗收儲棉衣;一時間,這條無理命令傳遍白虎軍大營,除陳、唐、左、李四人部下以外,其余將士皆以之為笑談之資。
,軍士稟報︰所有獸皮均已制成護手,共制成近六萬只。陳敬龍去查看過後,十分滿意;又吩咐軍士,搜集厚板粗木等建造圍欄之物,以備使用。
臨近中午時,陳敬龍呆坐帳中,正細細思索自已布置有無疏露,忽然一名親兵急匆匆闖進帳來,大聲叫道:「將軍,快出去,快……快快出營……」
陳敬龍見他不經請示便直闖入帳,連軍中規矩都顧不得了,顯然十分情急;不知出了什麼大事,不敢怠慢,忙起身問道:「怎麼?……難道暗軍突然殺來了?」說著,已拔出佩劍,欲要出外迎敵。
那親兵喘息解釋道:「不是暗軍……是……稟將軍︰姽郡主到來,正在營外等候,點名要見將軍」
四百零五節、借用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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