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二節、好手相助
歐陽干將見陳敬龍被怒火沖昏頭腦,獨自便要上前相斗;忙伸手將他扯住,勸道:「不要莽撞你自已可打他不過,咱們需再尋兩個好手相助才行」轉頭向林中掃視觀望,揚聲叫道:「左兄、元兄,二位隱在何處?請現身,干將有事相求」
隨著他叫喊,不遠處一株樹後,轉出個身穿皂色短衣的魁梧漢子,大步走來;跟著從另一株矮樹上,躍下個身穿藍布長袍的削瘦青年,也快步走來。
陳敬龍被歐陽干將拉住,沖動稍抑;見他呼人幫忙,情知能被他選來對抗金宮騎士的,定非尋常之輩;好奇之下,早凝神打量所來二人模樣。
那魁梧漢子,三十上下年紀,相貌粗豪、腰直背挺,右手提著把金色雁翎刀,狀甚威武。那削瘦青年,大概二十五六歲,模樣卻極猥瑣,臉色青黃、無精打采,張著嘴喘個不住,竟似身患重病一般。他手里提著支三尺多長的精鋼判官筆,腰間前後左右,各掛著一個椰子般大小的皮囊,累累贅贅,不知里面裝著些什麼。
待二人到了跟前,陳敬龍向陳敬龍介紹,指著那魁梧漢子,道:「這位是左闊方左兄」又指向那削瘦漢子,道:「這位是元希田元兄」
左、元二人一齊抱拳向陳敬龍施禮,都道:「久聞陳少俠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陳敬龍听聞二人姓名,感覺似有些印象;仔細尋思,目光無意中瞟過左闊方手里的金色雁翎刀,猛然想起︰卻是在白虎城義軍招募處懸掛的條幅上,曾見過二人名號。
見二人施禮招呼,忙點頭回應道:「原來是翻雲金刀左兄與雙絕老人弟子元兄;二位大名,敬龍也早有耳聞,今日得見,不勝欣喜敬龍右手已殘,無法還禮,還望二位見諒」
左、元二人見名滿江湖的陳敬龍居然會知道自已是誰,不由都驚喜不已;正都要與陳敬龍再寒暄幾句,歐陽干將卻攔道:「有話以後再說,先顧戰事要緊左兄、元兄,干將欲請二位相助,去對付那金宮騎士,不知可否?」說著,已指向混戰場中的那個銀甲人。
左、元二人听得「金宮騎士」四字,臉色都是一變;左闊方沉吟不語,元希田喘息嘆道:「金宮騎士,非同小可;我二人絕不是他對手」
陳敬龍忙道:「不是只讓二位去對付他;是咱們四人,合力與其相拼」歐陽干將亦連連點頭。
左、元二人微松口氣;元希田含笑說道:「歐陽公子的本領,在下是見識過的;陳少俠威名又在歐陽公子之上,想必更加了得;既然二位肯出手,在下便有些底氣了」左闊方正色應道:「能與陳少俠並肩抗敵,左某有幸」
見二人應允,歐陽干將大喜,叫道:「事不宜遲,這便動手吧」說著,抽出軟劍,抬步便往混斗場中行去。
陳、左、元三人緊隨其後。陳敬龍心中好奇,邊走邊低聲問那元希田:「元兄,令師號稱雙絕老人,卻不知是哪雙絕?」元希田在腰間皮囊上輕輕一拍,含笑應道:「一絕,是鎖纏之技;另一絕,便是這些囊中物了。稍後動起手來,在下自會施展,陳少俠見了,便會明白」
說話這工夫,四人已步入打斗場中。有兩名暗族騎士見了四人,一齊沖上前來,欲要相斗。
不等陳敬龍等人出手,那左闊方已搶上前去;金刀起處,將一人刺來的闊劍磕的月兌手飛出,跟著反刀橫削,將那人砍死。另一人見同伴被殺,痛怒交集,咬牙竭力相攻;劈挑刺削,連出數劍,攻勢甚是猛惡。左闊方不慌不忙,揮刀將來劍一一擋開,跟著「刷刷」反攻兩刀,刀勢迅疾、角度刁鑽;那騎士勉強擋開第一刀,卻來不及回劍格擋第二刀;側頸正中,立時斃命。
這左闊方出手時,刀上黃暈濃厚有若實質,土系斗氣修為已達登堂入室之境;且其出刀又狠又準,刀勢變化連貫精妙,武技水平也很是不低。以他本領而言,實足可躋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陳敬龍見他頃刻格殺兩名暗族騎士,本領竟不在第二任赭獅幫幫主高天彪之下,不由驚喜贊嘆;料想那元希田能與他共同行動,本領必也與他差不多少;有這兩個一流好手相幫,擊殺金宮騎士確實有些希望,不由信心大增、斗志昂揚。
左闊方當先殺敵開路;片刻工夫,四人已來到那銀甲人近處。
自開戰到現在,那銀甲人已先後刺死三四十名義軍豪杰;殺的滿身是血,卻都是別人之血,自已並未受絲毫損傷。他殺的興起,只顧尋人相斗,已顧不上思索考慮隊伍處境;是以暗族騎士陷入限制本領揮的尷尬境地這許多時候,卻始終不得他退兵命令。
四人到近處時,正見那銀甲人左矛橫掃,將一名義軍豪杰擊倒在地;跟著右矛舉起,便要落下將之刺死。
陳敬龍見狀大急,忙大聲叫道:「陳敬龍在此;不怕死的,便來跟我斗斗」
听得「陳敬龍」三字,那銀甲人果然一愣,轉頭望來,一時顧不得落矛去刺殺那義軍;那義軍得此工夫,慌忙掙扎爬起,逃往別處,竟于必死情形下又撿回了性命。
銀甲人看清陳敬龍模樣,登時臉現狂喜之色;大笑道:「好,好,你送上門來,再好不過」說著,舞動雙矛,便要迎上交手。
歐陽干將急叫道:「且慢動手你先說清楚,究竟是不是金宮騎士?」那銀甲人一呆,愕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歐陽干將應道:「是金宮騎士,我們便陪你玩玩兒;若不是,便不配與我等交手,我們也就不必理會你了」
銀甲人听他說「我們」,目光在所來四人身上掃過,冷笑道:「原來你們是想倚多為勝嘿,那也沒什麼,嚇我不住」跟著挺起胸膛,傲然喝道:「我是金宮騎士林克西亞你們千萬記住了,以免被殺死的時候,還不知是死在誰在手里」
歐陽干將笑道:「當真是金宮騎士,好的很……」話猶未完,已邁步疾沖而上,挺劍往林克西亞胸膛刺去。他劍身上銀芒燦爛,銳金斗氣很是不弱,雖比不上歐陽莫邪,卻也差不太多。單以斗氣而論,這歐陽干將也可算得上是江湖一流水準。
林克西亞卻絲毫不把他這凌厲一劍放在眼里;冷笑聲中,右手微動,短矛上籠起半尺多厚的黑霧,矛尖正對軟劍劍尖,直迎上去。軟劍刺上矛尖黑霧,只透入兩寸多,便再不能進;劍身受雙方力道夾擠,立時彎成弓形。歐陽干將手臂顫抖,竭力推劍,漲的滿臉通紅,劍卻只是彎的更狠了些,卻不能向前移動半分。
林克西亞哈哈大笑,左矛急起,挑向歐陽干將頸間;左闊方忙躍上前,揮金刀架開。刀矛所附斗氣交撞,「篷「一聲悶響,短矛蕩開尺許,左闊方卻被震的身形猛晃,向後退出一步方才站穩。
左闊方剛被震開,陳敬龍與元希田已齊躍上前,蛇矛、判官筆,齊向林克西亞刺去。
林克西亞大喝一聲,右矛向前猛地一送;歐陽干將力不能敵,立被彈退數步。同時,林克西亞左矛疾動,左右一擺,「蓬蓬」兩聲,將蛇矛、判官筆接連擊開;跟著右矛回收,斜刺向陳敬龍側肋。
判官筆被他一擊,立時蕩開數尺,一時不能收回;元希田也不強收兵刃,借著兵刃外蕩之力,旋身一躍,縱離丈許,先求自保。
陳敬龍卻不費力化解林克西亞這一擊之力;蛇矛受擊外蕩之時,直接放手,任蛇矛斜飛出去;左手疾探間,已抽出肋下佩劍;在林克西亞右矛刺向自已的同時,挺劍往林克西亞小月復刺去;儼然又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林克西亞沒料到陳敬龍竟會如此悍狠;見他一上手便豁命死拼,不由吃了一驚;左矛剛擊開敵方兩件兵刃,正在受震遲滯之時,不及揮舞格擋,無奈何,只得放棄攻擊陳敬龍,收回右矛,去招架長劍。
劍矛相交,「蓬」一聲大響;林克西亞受陳敬龍五重內力接連沖擊,原無防備之下,登時立足不穩;「蹬蹬」連退兩步,駭然驚呼:「好厲害都說你本領不行,原來全是在說謊」再看陳敬龍時,卻見他已後仰跌倒,摔的狼狽不堪。
陳敬龍如今十二處創傷,附近皮肉皆已壞死,血液不通,已不用擔心掙開傷口又再失血,盡可以使用內力;但他內力運處,固然力道強橫,但身體虛弱,體力卻著實弱的可憐;是以兵刃交撞之下,只顧凝神將內力運往左臂,憑內力之威將敵人震開;左腿未運內力之下,卻無力站穩,一受震蕩,立即跌倒。
見陳敬龍竟然受震摔倒,林克西亞剛剛生出的警懼之心立時化為烏有;大笑道:「外強中干嘿,原來真是個草包」話音未落,向前一躍,雙矛齊出,快如閃電般往陳敬龍身上撅去,顯是要趁他摔倒之機,一鼓作氣將之擊殺。
陳敬龍太過虛弱,方才竭力與敵對抗一招之後,立即全身酸軟、頭暈目眩,幾欲暈去;倒在地上,一時掙扎不起;對林克西亞緊接而來的攻擊,全無抵擋之力。
便在此時,歐陽干將、左闊方二人都已從方才震蕩中恢復過來,齊沖上前,刀劍疾舞,去格擋敵人短矛,救護陳敬龍。
林克西亞大怒,厲聲喝道:「都給我滾開」隨著這一喝,雙矛上黑霧霍地增至一尺多厚。
軟劍削中右矛;那短矛晃也不晃一下,依舊向陳敬龍刺去,歐陽干將卻悶哼一聲,左手捂胸,連退兩步,頹然坐倒;顯然在大力震蕩下,他舊傷作,已再支持不住。
左闊方猛力揮刀,斬中左矛,將其擊偏;但受震之下,自已金刀遲滯,已不及再去格擋右矛。
眼看林克西亞右手短矛疾刺而下,眨眼離陳敬龍小月復已不足尺。
四百一十二節、好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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