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六節、「虎」入「羊」口
慶功飲宴第二天,陳敬龍派人去北星城傳令,命賀騰率輕重傷兵回歸大營。/一起讀小說.ty.zxZJ5.netbsp;如今的陳家營,老兵數量已不足七千,新兵經過連番血戰磨練,經驗頗增,戰力亦已不遜于老兵;于是諸將商議,索性將新老2營合並,賀騰與慕容濱濱各統一半兵馬;從此陳家營只有兵營、義營之分,再無新j n老j n之別。
這些j n兵調配之事,自有賀騰、慕容等人操勞,不須陳敬龍費心。他身上受了多處創傷,雖都不很重,但畢竟是帶傷之人;營中瑣事,眾副將都自行商議處理,不來煩他,讓他每日只是安心將養便了。
暗j n遭受大挫之後,終日緊閉寨門,毫無對戰之意;白虎j n數次出兵搦戰,暗族j n均無反應,任軒轅j n士百般辱罵挑釁,只是不理。暗族此番入侵,兵力在一百八十萬以上;雖折了二十幾萬,但實力仍是遠勝白虎j n。對此強敵,白虎j n眾將亦不敢輕舉妄動,見其以不變應萬變,擺出長久對峙的姿態,也無可奈何,想不出什麼破敵良策。雙方陷入僵局,一時平靜無波。
如此過了七八天,陳敬龍戰意與日俱增,只想出兵克復被奪城池,以建功勞,奈何創傷未復,難著鎧甲;矛盾之下,不由焦躁,坐立難安。
慕容濱濱等人見他情形,既怕他難抑煩躁,貿然帶傷出兵,有所閃失,又怕他焦急太過,憋壞了自己;免不得想方設法,替他找些事做,分其心神。然而,此時的陳敬龍除了破敵建功以外,對別事全然不感興趣,任諸將費盡心思,終究難以解其煩悶。
最後還是齊若男想出主意,勸他︰「楚楚在錫城不知過的如何她千里迢迢隨你而來,你卻對她不聞不問,未免說不過去。不如趁現在敵方不動,全無戰事,你去錫城探望她一下,才是正理」
陳敬龍听她一說,深以為然,果然將爭戰心思暫放一旁,笑道︰「不錯我只惦記破敵立功,居然忘記了照顧楚楚,這可著實有負王爺的信任托付。~好,我先去探望楚楚,等到回來,再考慮出兵破敵之事」當即便要趕赴錫城。
齊若男又道︰「你去錫城,卻須把踢雲烏騅留在j n營。萬一敵方有何舉動,我們也好派人騎踢雲烏騅去通知你,讓你盡早得知消息,好及時趕回」
陳敬龍亦覺有理,當即換了普通馬匹騎乘,向大將嚴奇知會之後,出營奔往錫城。
他卻不知,齊若男留下踢雲烏騅,別有打算。他前腳離了j n營,齊若男後腳便派人騎踢雲烏騅趕赴錫城,給楚楚送去書信;信中要求楚楚,無論如何要留陳敬龍多住幾天,待他傷勢確已無礙,才能放他回來。
那踢雲烏騅腳力遠勝尋常馬匹,雖然送信j n兵為防陳敬龍撞見,繞路而行,卻仍比陳敬龍早到錫城。在陳敬龍趕到之前,楚楚早已看過書信,知道齊若男的囑托了。
當然,齊若男如此安排,完全是為陳敬龍傷勢、安危著想,只是希望他能徹底養好傷,再上戰場,並無別意;她知道楚楚智計不弱,要挽留陳敬龍,輕而易舉;至于楚楚究竟會想出什麼樣的辦法,齊若男自忖智計與其相差太遠,那也不用枉費心思去猜測了。
且說陳敬龍清早離營,趕到錫城時,已是近午時分。卻不料j n民如海,在錫城城主及守將帶領下,早都立在城門外夾路等候迎接。
陳敬龍一到,那城主、守將歡笑迎上,眾j n民立知此人便是大破敵j n的英雄;剎時間,j n士歡呼雀躍,齊叫︰「陳將j n」百姓叢中,鑼鼓齊鳴,熱鬧非常;許多人簇擁上前,圍繞馬匹,或舉干果糕點,或進蜜水酒漿,請陳將j n品嘗,以表百姓愛戴欽仰之心。
陳敬龍連人帶馬被圍在人群中間,寸步難行;面對熱情如huo的百姓,只覺腦中暈乎乎,全無半點主張;雖不取食干果糕點,但見人獻酒,接過便喝,混然不知推辭。~到此時節,胸中滿塞豪情、喜悅,腦袋已然混亂,全顧不得思索︰自己臨時決定而來,為何錫城之人會提前知道?
百姓無數,獻酒不斷,喝起來哪有盡頭?不知不覺間,已是二三十碗烈酒下肚,憑陳敬龍的酒量,亦不免有了幾份醉意。幸好城主及守將帶領j n士奮力約止百姓,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條路來,牽了陳敬龍坐騎如逃命般沖出人群,這才免得陳敬龍當眾醉成一灘爛泥。
錫城城主府,早讓給姽郡主居住;如今城主住在另一處宅院。及到了那宅院,大廳早設下十余桌酒宴,為陳將j n接風、慶功;城中有些身份地位的guan員、將領、鄉紳,盡被召來相陪。
陳敬龍本就不懂應酬,見眾人熱情,不好推辭拒絕,只得入席飲宴。席間在座之人紛紛稱頌陳敬龍功績,公認他是軒轅族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皆稱軒轅族之安危,全系于陳敬龍之一身;又依次敬酒相賀,以表敬意。
陳敬龍本就有些醉了,頭腦不很清楚;再經眾人一番吹捧,越暈的厲害;漸已不知思索,只是推杯換盞,與眾人喝個不住。
這一場酒,直喝到華燈初上;陳敬龍肚里裝了幾有三十斤烈酒,又無心用內力逼酒作jia,不覺已醉了八分。那城主、守將見他漸漸舉止失常、語無倫次,這才意識到熱情太過,恐要惹得郡主生氣;匆忙結束酒宴,送陳敬龍去城主府與郡主相見。
陳敬龍要來的消息,自是楚楚提前通知城主及守將的無疑。她這樣做,不過是為了讓j n民迎接,以顯敬龍之功,哄敬龍高興;卻萬沒想到,城主、守將拍馬屁拍的過huo,竟會把敬龍灌到爛醉,方給自己送來。
待李公公把步履踉蹌、目光呆滯的陳敬龍扶進郡主臥房時,楚楚不由吃了一驚,慌問道︰「怎會這樣子的?」李公公解釋原因,又道︰「錫城城主和守將自知舉措失當,惹郡主生氣,現在門外請罪,等候處罰。郡主,您看是您親自去罵他們一頓好呢,還是要老奴代您罵他們一頓?」
楚楚將陳敬龍攙扶落座,沉吟片刻,忽地輕輕一笑,吩咐道︰「什麼罵不罵的?你傳我的話,就說他們盛情款待陳將j n,我很高興;今日天晚不便相見,請他們回去,改天我再當面道謝」
李公公險些把下巴掉在地上,愕然道︰「道謝?這……這……他們如此胡鬧,難道郡主不生氣?」楚楚抿嘴一笑,神情微顯扭捏,卻不應答,只催道︰「快去,快去」催聲出口,臉上莫名其妙飛上兩朵紅霞。
李公公見她神情,恍然大悟;咂咂嘴,喃喃嘆道︰「咳,陳將j n仍舊威猛,得建奇功,果然不弱于從前;郡主如今,總算可以放心了」
楚楚面容一僵,橫目喝道︰「你說什麼?」李公公嚇了一跳,慌忙躬身應道︰「老奴沒說什麼老奴侍奉郡主,當然要為郡主著想打算;陳將j n仍舊威猛,敵j n打他不過,攻不到咱們錫城來,郡主安居無憂,當然可以放心了老奴是替郡主高興,沒別的意思」
楚楚尋思片刻,怒意消去,笑道︰「你年紀大了,總愛多嘴多舌,當真惹人討厭快去打那城主、守將走,少在這里惹我心煩」
李公公連忙應是,向外退了幾步;剛到門口,卻又停住,遲疑問道︰「郡主,客房早就備好;一會兒可要老奴來送陳將j n去安歇?」
楚楚頓足怒道︰「要送他,我自會送,用得著你麼?你嘮叨個沒完,是不是故意氣我?你……你給我滾出去,今晚我不要再見到你」雖在怒,臉上卻越來越紅;等說完了話,兩頰也已如著了huo一般模樣了。
李公公滿臉喜容,「惶恐」應是,匆忙退出。
待李公公出去,楚楚長吁口氣,定定神,到陳敬龍身邊站定,輕聲問道︰「公子,你可還清醒?你……你認不認得我是誰?」
陳敬龍醉眼朦朧,聞言看向身邊之人;見遍體huo紅,便拉住她手,含糊笑道︰「容兒,原來你在這里這許久,你跑到……跑到哪里去了?我早想你的狠了,只可惜沒有……沒有時間去找你……」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拉扯,想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楚楚不等他說完,已忍耐不住,怒道︰「你的商容兒不在這里你仔細瞧瞧,我到底是誰?」
陳敬龍猛一激靈,慌忙松開她手掌,硬著舌頭急道︰「濱濱,我……我不是有意唐突;你別生氣……」
楚楚哭笑不得,搖頭嘆道︰「一個商容兒,已經讓我苦的不行,什麼時候又多出來個濱濱?公子……你……你……唉,你心里究竟有多少女人呢?」
這回陳敬龍總算把「公子」二字听進耳中,憨笑道︰「啊,楚楚,原來是你咱們可好久不見了;我著實……著實很惦記你」
楚楚輕嘆口氣,苦笑道︰「猜了三次,才終于輪到我;這就是‘著實很惦記’麼?嘿,我的公子,你如此三心二意,楚楚若不用些手段,可怎麼能抓得牢你?」
陳敬龍腦中一團漿糊,也听不懂她話中意思,含混問道︰「用什麼……什麼手段?用手段做什麼?」
楚楚冷笑道︰「用手段讓你清醒清醒,免得你糊里糊涂,酒醒後不肯認賬,讓我空歡喜一場」言罷也不等陳敬龍明白,揚聲喚道︰「檀雲」
腳步輕響,一名侍女匆匆奔入,躬身問道︰「郡主有何吩咐?」這侍女正是從白虎城跟隨楚楚而來的那個,亦便是當初在郡主寢宮收拾碎裙的那個機靈侍女;名字叫做檀雲。
楚楚見她請示,便吩咐道︰「去取一盆冷水來,越冷越好快去快回」
檀雲也不多言,听得吩咐,答應一聲,便即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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