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冬日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臥室,雖然並不強烈刺目,卻也讓程晨下意識的閉了閉眼。
扭頭,盯著懷中熟睡的小人兒,嘟起的小嘴,粉女敕女敕的唇仿佛是要滴出水來,白里透紅的小臉,也是女敕的可以掐出女乃來。
要不是張開眼看到的是女兒的房間,程晨似乎都要懷疑,那一切只是一場夢境,噩夢醒了,她依舊有一個和諧溫馨的家呢。
心髒處不自然的有股澀澀的滋味,縈繞在心髒正中。
新的人生即將開始,程晨知道,迎接她的並不是平坦大道,有崎嶇,有眾多坎坷。不管如何,她都會好好的努力。
親了親女兒嘟著的小嘴,起身開始工作。心口的疼痛比起生計來,太過的微不足道。
整理好一切,就將小家伙送去了幼兒園。
一路上,程晨發現,果果變了,她說不好是哪里不一樣了,懂事依舊,可是總覺得少了一份活潑,程晨隱約也明白,一定是她在康復醫院的那些日子,孩子受到了什麼。
程晨不敢去問,也不敢去觸踫孩子的那一段日子。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開解孩子,怕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孩子營造與之前相同的環境,與孩子打鬧,希望通過這些,讓孩子能夠像之前那樣堅強。
送走了孩子,程晨回家開始打包,將她和小家伙的東西都打包起來。這個家,是她跟邵鵬凱結婚時買的,里面有太多的回憶,住在這里會讓她想起過去。
不光是這樣,這個家已經變質,有了王金陵的影子,程晨根本就不敢去睡主臥的那一張大床,她會感覺髒,很髒。
除卻這兩個原因,程晨還需要錢。
離婚她什麼都沒有分到,只有這一套房子。她沒有工作,說實話,這些年跟在邵鵬凱身邊,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存款,一心一意的做著邵鵬凱的賢內助,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當然就沒有留上一手。
養活一個孩子需要很多的錢,所以程晨打算將這一套房子賣了,她可以買個普通小區的小套,足夠母女倆住。余下的錢存在那里,直到她找到工作前也好維持生計。
每每收拾起一樣東西,程晨就會陷入沉思很久,她的精神依舊有些恍惚。
用來整整兩天的時間,才算是把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
星期天因為知道邵鵬凱可能會過來拿東西,所以她早早的就帶女兒出去了。找到程星的學校,這些天她最擔心的還是程星。打電話也說是空號,想起那一天陸昊楓說要跟她說程星的事情,程晨就有些後悔。
她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要是沉住氣了,那也不用這麼擔心了。
程星寢室的一個女同學佟麗娜程晨是認識的。她告訴程晨,程星已經出國了,更是帶程晨去見了一個男生。
干淨的眉眼,額間暈著滿滿的愁緒。
遠遠看過去,男孩一頭黑色的板寸,暗色的格子襯衫軍綠色的馬甲,袖口的位置微微挽起,露出一雙長而干淨的大掌。
據說她是程星之前的男朋友,據說感情好的如膠似漆。也許他可能知道程星的聯系方法。
沒有忍心上前去與這個干淨的男生攀談,程晨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格,程星的性子她知道,一旦是程星做出的決定,即使是錯的,她也是一條路走到直,哪怕明知道飛蛾撲火也不會回頭。
離開程星的學校之前,通過各種,還是拿著程星在國外的新號碼,程晨有些不敢撥出去。
程晨不傻,陸昊楓會來救自己出去,出去之後程星就出國了。這其中是怎麼一回事,程晨能夠猜得出來的。
她一個做姐姐的,非但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妹妹,現在還要妹妹來救她,這叫程晨情何以堪。
街心公園的長椅上,程晨斜靠著,今天的太陽出奇的好,一點兒風都沒有,真的有點不大像是冬天。
「媽媽果果肚子餓了!」小家伙有些不明白媽媽這是怎麼了,她們坐在這里已經很久了,媽媽也不說話,就坐著,果果都沒勁死了。跑出去在公園里的健身器械上與小朋友們玩了好幾次,肚子都餓了,媽媽也沒有說話。
受到媽媽的冷落,小家伙有些不大高興的噘著小嘴。她餓了,想要吃飯!
「媽媽,果果想吃肯德基。」果果再一次的發表她的小意見。
程晨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眼日頭,確實在這里坐的太久了。伸手拍了拍雙頰。深吸一口氣,「好,走,媽媽帶我們小果果去吃肯德基。」
陽光下,一大一小,兩個白白的身影,兩道一長一短的影子,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走著,在這冬日的午後,顯得有些蕭瑟。
帶著孩子有諸多的不方便,就好像,現在程晨需要找工作,可是如果有了工作,小家伙誰來照顧?
周一到周五可以去幼兒園,不過幼兒園的放學時間很早,放學後孩子怎麼辦?誰去接,誰來帶?
平常人家就算是離了婚,最起碼還有娘家最後盾,程晨卻是沒有的。
爸爸還半身癱瘓著,現在是好了一些,算是可以簡單的推著輪椅動作難看的走動走動。不過還是需要人照顧的。
程晨請了同村的人幫忙照看著,一個月也要千把塊錢的開銷往家里寄。父親是不可能幫她照顧孩子的。
媽媽更是不可能,在程晨和程星都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嫌棄爸爸沒有出息,不會賺錢,拋棄了他們,跟著前面一個村的男人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兒子。
本就跟程晨不親厚,程晨也不大跟母親有來往,要讓媽媽幫著帶孩子,只怕是想都不要想。
就算是沒有孩子,她大學沒有畢業,沒有大學文聘,去律師事務所不現實。就算是想找一份文員的工作做,都難上加難。
現在的就業,本科生是一砸一大把,比學歷比不過,比經驗,程晨更是什麼都沒有,只有五年家庭主婦的經驗。
找工作的事情處處踫壁,唯有房子找的還算是順利。
不想孩子的生活環境太過簡陋,所以程晨在買房子上不在乎錢的問題。
短短的兩個月,程晨將‘翡翠東方’的房子低價賣了出去,因為賣的急,所以價錢有些低,才賣了200多萬。
程晨還記得搬家的那一天,果果哭著喊著不願意走,那一天風好大,原先陰沉沉的天色,搬家的車開到半路就下起了大雨。弄的搬家公司的員工都是叫苦連連。
好冷,真的好冷,還伴隨著小家伙的哭聲,程晨的心瓣都是緊緊收縮著的,鈍鈍的疼,將果果緊緊的摟在懷里,摟得小家伙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果果,以後就跟著媽媽一起生活好不好?只有媽媽沒有爸爸,我們住新房子,媽媽給果果最好的,媽媽每天都跟果果一起睡,果果不是最喜歡跟媽媽睡覺的嗎?」
喃喃的安慰著孩子,更是在紓解著自己的哀傷。
她將未來的路想的太容易了,可是現在看來並不容易,一個離婚女人,帶著孩子,沒有文憑,沒有工作經驗,想要在這個社會努力認真的生存下去,都是一種奢侈。
「媽媽,果果要爸爸,爸爸答應給果果買芭比女圭女圭的,爸爸,果果想爸爸了怎麼辦?媽媽,果果以後會很听話,很听話,不會吵著跟媽媽睡覺,果果自己睡小床,乖乖的,讓爸爸和果果還有媽媽一起好嗎?」
小家伙並不買賬,一心想著要爸爸,哀怨的聲音,帶著童稚氣,字字句句聲聲都擊打著程晨的心房。
程晨知道,急不過來的,小家伙要接受這一切,還需要一段時間。
每天都陪在果果的身邊,為小家伙請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假,帶著果果到處玩,買了許多的女圭女圭玩具,一個人承擔起了雙親的責任,辛苦,可這些都是程晨心甘情願的。
在程晨的努力下,果果漸漸的接受,乖乖的去學校,很少會提起爸爸,只是偶爾不經意間還是會想。
直到年末,程晨依舊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這讓她越來越煩躁。
果果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學會了抽煙,只有那一種帶著大量尼古丁的東西,才能夠讓她身心得到短暫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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