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心十七的死亡,讓彩足洞主既驚懼又害怕。葉*子悠*悠驚懼的是神使大人屠宰紅心十七的威能,以之對付他,他同樣毫無還手之力;害怕的是,紅心十七死在他地盤上,要是彩心族長追究起來,他彩足洞將吃不了兜著走。
「當務之急,是拉住神使大人,絕不能讓他這麼走了,他老人家走了,我小小的彩足洞也完了……」彩足洞主默默想道。
在這樣的想法驅使下,彩足洞主對戈軒巴結無比,連帶明月馨這個「骯髒卑劣的人類」也備受尊敬。他一邊派人去尋找彩瞳洞的十多位幸存者,一邊引領戈軒參觀彩足洞。
星獸人實在與原始野人差不多,居住的山洞簡陋無比。不過,他們的山洞里沒有火堆,洞壁上多出一些浮雕,都是講述神使降臨審判罪人的。從這可以看出,他們非常迷信,原始的宗教尚未成形。戈軒從交談中得知,他們的部落沒有專門的祭司,拜神活動都是由族長主持。也就是說,彩心族長是兼職祭司。
戈軒沒有住在山洞中,最終還是回到雪峰之頂,端坐在時空裂縫前,構想自己的計劃。
「戈軒哥哥,原來你也這麼會演戲呢比人家不遑多讓哦」明月馨侍立在他身邊悄聲說道。
戈軒微微一笑,說︰「時局所迫,又能奈何?」
「哥哥,我看……我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帶領這里星獸人把彩心洞給滅了,那時統治這顆星球的人就是你啦」明月馨野心勃勃地說。
戈軒一怔,臉上不動聲色。
彩瞳洞主卻非常支持,如果主人統治這顆星球,他的身份還不立馬水漲船高?他興沖沖說︰「主人,這個小丫頭的建議非常好,您現在是神使,只要您一聲令下,還不從者雲集?」
「彩足洞主相信我是神使,是為形勢所逼,其他洞主會相信嗎?」戈軒淡淡問道。
「一定會的」彩瞳洞主急忙說,「你身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彩瞳洞人氣息,這證明您和高貴的星獸人有關,而以感知力仔細掃描,卻又發現,掃描您時的感覺與掃描本源井相似,本源井可是我們星獸人的聖地啊您不是神使,還有誰是?」
「這也只是猜測而已,神使是傳說,不可能拿出證據證明自己,如果觸動某些人的權威,必然導致抗爭。」戈軒不為所動。
「所以啦,人家先前才說,要把彩心洞給滅了」明月馨伸出三根女敕蔥般的玉指,笑道,「滅亡彩心洞有三大好處,其一,彩心洞在星獸人中勢力最大,住在本源井邊上,是現行體制下最大的既得利益者,為了保住地位,肯定頑固守舊,不願承認有神使存在,滅了他們就挖去了頑固守舊派的根基其二,滅了這股最大的勢力也能立威,讓其他心存反意的山洞再不敢輕舉
妄動,說不定反要擺出擁戴神使的姿態。」
彩瞳洞主听到這番話,忍不住歡喜贊嘆,說︰「妳這小丫頭真聰明,一下子就能想到這麼多,比那個姓冉的小丫頭強多了對了,第…呢?」
「第…就是神權的問題,」明月馨侃侃而談,「星獸人沒有專職祭司,神權其實掌握在彩心族長手上,戈軒哥哥目前被你講成神使,必須把神權從彩心族長手上奪過來而滅亡了彩心洞,自然能完全掌握神權這一點是最重要的,事實上,從你說出神使那一刻起,戈軒哥哥與彩心族長的矛盾就不可調和啦」
「對不可調和」彩瞳洞主攛掇道,「主人,我們殺向本源井,以您的威能,殺死彩心洞主想必輕而易舉啊」
戈軒淡淡地說︰「看今後幾天的形勢再……」
接下來,三人就這麼待在雪峰頂上,背靠時空裂縫。葉*子悠*悠這麼做有個好處——能隨時跑去佛山搬取援軍。不過,後來的發展讓三人打消了去搬援軍的心思。
先是彩足洞主找到了彩瞳洞那十多個幸存者,把他們帶來雪峰頂上,讓三人不再人單勢孤。
這十多個幸存者已听到神使降臨的傳言,听說是自己的洞主引領神使大人而來,一個個驚喜交加。這段時間,逃回辰五的他們遭到其他洞的歧視,日子過得淒苦不堪,現在洞主回歸,又帶來了神使,他們覺得自己翻身的日子終于到了。
可當他們跑來雪峰頂見到戈軒,不免嚇一跳。他們當初被戈軒殺得屁滾尿流,亡命奔逃,不可能忘記戈軒的模樣,但為了己身利益,他們不可能去揭發戈軒的身份,反而一個勁歌頌神使的威儀,在彩瞳洞主的編導下,配合戈軒「演戲」,並越演越逼真。
接著,其他各洞紛紛派人來看究竟,想要確認是否真有神使這號人物。那些派來打探情報的人來到雪峰,看到的是如此一番景象︰神使大人高坐雪峰之巔,那挺拔的身姿威臨大地,那悲憫的目光穿越了宇宙在神使大人腳下,匍匐著一群罪民,不斷向神使大人請求赦免他們的原罪,每當得到神使大人寬赦,這些罪民無不歡喜贊嘆,涕淚交加。
那場面既肅穆莊嚴又感人至深,令那些探子心神激動,不能自已,紛紛混在陸續上前的彩足洞人中,向峰頂膜拜。
「喂藍耳七,你也來了?」一個星獸人探子跪在半山腰的人群中,伏子膜拜,同時低聲詢問邊上一個探子。
「廢話你紫臍十三都來了,我哪會不來?我們這些跑腿的,就這個命呢」藍耳七嘆息說。
「也不能這麼講,這次我們算來對了,比本洞其他人更早見到神使的威儀呢嘖嘖,不愧是神使大人,那麼遠的距離,仍讓我雙腿打顫,這就表明我有原罪在身呢
沒有原罪,我見到他老人家不會如此害怕的,等一下定要設法上前,請求他老人家赦免我的罪……」紫臍十三感慨地說。
「嗯,這個場面……好像真與傳說中神使降臨一模一樣啊」藍耳七嘀咕道。
「什麼一模一樣?你講話真奇怪,這本就是神使降臨,不一模一樣還能怎的?」
「可是……難道上面端坐的……真是神使?」
一听這話,紫臍十三頓時臉色變了,說︰「到這地步,你居然還敢懷疑神使大人?你腦子沒病?你自己放出感知力探測一下神使大人告訴你,那就是一口移動著的本源井不過,隨意探測神使大人是為大不敬你這頑冥不化的罪民,以後別跟人說我認識你,你等待下地獄」
藍耳七急忙說︰「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嘛……嘿嘿我哪敢隨意探測神使大人?事實上,我與你一樣虔誠哦」
說是這樣說,他還是瞞著紫臍十三偷偷放出感知力,悄悄向峰頂延伸。在他跪拜的這個距離,感知力正好可以探測到神使大人。然而,不久後他的臉色就變了,飛速收回感知力,全身匍匐于地,跟著眾人高唱︰「萬能的主啊,請寬恕罪孽深重的我……」
這一次,藍耳七叫得尤其大聲,叫著叫著,他激動得淚流滿面……
混在人群中的其他探子,一個個的表現大多與他們相仿.YZUU點com
不久後,群山各洞的洞主先後得到準確消息,神使降臨是真的
這下子各洞炸開了鍋,洞主們紛紛準備前去拜會神使。可他們仍有點猶豫不決,因為彩心洞沒有動靜。按理,拜會神使這件事,應該由群山各洞的老大彩心洞帶頭,彩心洞按兵不動,他們先去,豈非掃了彩心族長的面子?
他們不知道,此刻彩心洞內,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辯論。
「族長,紅心十三的大仇,我們必須報啊」紅心一叫嚷道。
「可是,那是神使施加的神罰啊剛才我親自去雪峰頂打探過了,那位神使大人無論怎麼掃描,感覺就是一口本源井,而且他一舉一動和傳說中差不多,降臨的場面與傳說的吻合率更是達到九成九」紫心一零一說道。
「見鬼的吻合率哪來什麼鬼神使?」紅心一嚷嚷道,「我們雖然一同在本源井誕生,但是成長速度不一樣,族長最先成年,後來就輪到了我成年,所以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得多告訴你,神使什麼的,起先都是族長告訴我們的,其他洞有關神使的知識,也是族長傳授的族長說有神使,他就有,族長說沒有,那就不存在」
眾人一怔,都把目光投向彩心洞主。
彩心洞主搖搖頭,說︰「其實有關神使之事,我也不能確信,我是辰五星球本源井第一個擁有智慧的生命,已活了
千百年,從沒見過神使……紅星一說得不錯,這顆星球上有關天神和神使的傳說,都是經我之口散播出去的,而我……則是從其他高等星球上听來的……」
「那麼,我們就不能確定有沒有神使啦?也就是說,神使還是可能真正存在?」紫心一零一詢問道。
彩心洞主再次搖搖頭,臉上忽然露出奸笑,得意地說︰「神使是否存在,我不敢下定論,但我可以肯定,那位坐在雪峰上的絕非真正的神使」
聞听此言,眾人眼楮全都一亮。
眼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彩心洞主才繼續說下去︰「重點就在那位假神使的一舉一動與傳說的吻合度上了,剛才紫心一零一說,假神使的降臨場面與傳說九成九相似,是也不是?」
「是啊?這和判斷他真假有何關系?」紫心一零一模不著頭腦。
「嘿嘿實話告訴你們,天神與神使的故事,大多是我听來的,惟獨神使降臨的場面,是我自己編出來的」
「啊?」眾人在驚呼聲中恍然大悟。
「當初為了更好傳播天神的榮光,我編了那麼一段,現在雪峰頂那位擺出的場面與我編撰的一模一樣,你們說他是真是假?」彩心洞主得意洋洋地說。
「既然如此,我們立即把這消息公布出去,揭穿那假神使的面目」紅心一恨恨地說。
「此策不妥」紫心一零一急忙阻止,「我們不但不能去揭發,今日在場之人還得對此守口如瓶」
「什麼?你……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幫著那假神使?」紅心一怒目而視。
彩心洞主卻道︰「紅心一,你不要激動紫心一零一說得有道理,此事萬不可聲張」
「啊?為……為什麼?」
「唉,你雖是這顆星球第二個有智慧的生物,可卻沒腦子你想害死我嗎?」彩心洞主恨其不爭地說,「多年來,各洞已對天神堅信不疑,所以他們歷來對我洞拜服有加,因為是我把天神的信仰帶給他們的,你現在卻跑去對他們說,是我杜撰了神使降臨的場景,他們會怎麼想?先不說他們信不信你,首先我的聲譽就全毀啦」
眾人忍不住紛紛點頭贊同,彩心洞主是彩心洞的靈魂人物,一旦他的名聲臭了,族長就別想當下去,其他兩個同為十格的山洞,必然窺覷族長寶座,若是聯手打壓,彩心洞就完了。
紅心一滿心郁悶,說︰「要不,我們這就組織人馬,殺向彩足洞地盤,干掉那個假神使」
「這個……」彩心洞主一陣遲疑。
紫心一零一察言觀色,知道族長年紀大了怕事,急忙說︰「殺去雪峰依然不妥當無緣無故去殺神使,我們似乎不站在理上啊依我看,我們不如暫且按兵不動」
「哦?怎麼說?」彩心洞主表現
出對他的提議很感興趣的模樣。
「族長,您想啊,群山各洞的洞主,他們現在對假神使的身份也就是半信半疑,就算心底已相信,可是沒有本洞帶頭,他們也不敢擅自跑去拜見假神使,都在等著本洞的行動,可本洞就是不搭理假神使,假裝沒這回事,其他山洞只得繼續觀望,那假神使無法獲得各洞支持,自討沒趣,或許就會自個兒離開啦
「那時,在本源井上進行祭祀天神的活動,依然由您主持,‘天神的旨意’還是由您傳達,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各洞依然得听您的」
紫心一零一這種縮頭烏龜的做法,紅心一是相當不贊同的,立即反駁說︰「你難道幼稚地以為,那個騙子會自個兒離去?別太天真了」
「我可不是天真,沒有獲得各洞支持,他拿什麼去審判原罪?難道一直干坐在雪峰頂?」
「誰說他沒人支持?那彩瞳洞不是支持了嗎?」紅心一暴躁地反問。
「彩瞳洞就剩下十來號人,有什麼用?」
「可是彩足洞呢?彩足洞有一百多人,萬一哪個不開眼的山洞再跑過去,騙子的聲勢只會越來越盛……」
兩人越吵越激烈,彩心洞主揮揮手,叱喝道︰「都別說了」
在彩心洞,他的威嚴不容挑釁,兩人急忙躬,不敢再說話。
彩心洞主哼了一聲,說︰「暫時我們先觀望一番,隨機應變」
「是」眾人一齊躬身答應。
在彩心洞做出所謂「隨機應變」的決策時,雪峰上的星獸人卻越聚越多。雖然各大洞主等著彩心洞做出表率,全都按兵不動,沒去雪峰拜見神使,可不等于各洞下屬也不去拜見。
那些獲得消息的星獸人,或出于見識一番的心理,或出于湊熱鬧的心態,紛紛趕往雪峰。來到雪峰後,多數人被那莊嚴肅穆的宗教場面唬住了,緊隨大流膜拜戈軒,一個個心情激動,誠心嘆服的有,當場悔罪的有,痛哭流涕的也有……
這些人回去後,又把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事情告訴好友,引得更多人前去參拜,搞得雪峰上參拜的人流絡繹于途,好比朝聖一般。
又過了些時候,終于有紅心一口中「不開眼」的洞主,親自率全洞上下去參拜神使了
這個彩目洞的星獸人與彩瞳洞人長相類似,都是以眼楮的色彩來分辨族人。不同的是,彩瞳洞人以瞳孔顏色起名,彩目洞人則以眼球的色彩起名。也因此,這兩洞天生就有親近感,當初彩瞳洞逃回來的十多人,被各洞歧視,無安身之所,也是彩目洞收留的。
彩目洞主尋思,神使降臨,由打听到的所有消息來分析,多半假不了。他是彩瞳洞主引導而來,彩瞳洞或許就此咸魚翻身了。自己這些日子收留了彩瞳
洞人,算是對彩瞳洞有些恩惠,怎麼也得利用起來。現在自己率先表態支持神使,以後肯定能獲得更大權勢。
「我們與彩瞳洞有這麼層關系,不善加利用可惜了召集本洞所有人,隨我一起去雪峰拜見神使」彩目洞主下達了命令。
「可是,彩心族長沒表態,我們就先去,是不是僭越了?」有下屬提出質疑。
「你懂什麼?憑我們與彩瞳洞的關系,現在去談不上僭越,我可以宣稱是去拜訪好友彩瞳洞主的」
就這樣,彩目洞上下七十多個星獸人集體起飛,向雪峰趕去。
雖然他們對外的說法是拜訪好友,可誰都知道他們是去參拜神使的。既然有人帶頭,其他洞主就忍不住了。
早一步拜見神使,在神使心目中肯定更有地位,以後的權勢或許就越大。這道理哪一位洞主都清楚,于是陸續有洞主緊隨彩目洞主而行動,特別是那些不得志的洞主,行動速度更快,導致短短一天工夫,雪峰上已聚集了十多個山洞的人馬。
這些大多是五格以下的山洞,每個山洞的人數並不多,但架不住山洞數量多啊一時間,雪峰更顯熱鬧,膜拜戈軒的隊伍越發有聲勢。
這時,彩瞳洞主反倒開始擔憂了。
「主人,人越來越多,萬一被人認出您,揭發您在辰一星球指揮奧多諾霍人的事情怎麼辦?」
「嗤這也需要擔心?」明月馨這些時間已通過兩人談話,對辰一之事有所了解,于是說道,「我們干脆先對外公布戈軒哥哥的功績,打好預防針」
「功績?什麼功績?」
「潛伏奧多諾霍,為全體星獸人的福利而孤身奮斗的功績呀還有什麼功績?」
「啊?」彩瞳洞主听得一愣一愣。不過,撒謊已撒到現在,只得繼續了。通常一個謊言需要一千個謊言來彌補,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于是,接下來沒多久,神使大人為全體星獸人孤身奮戰的光輝形象,開始在群山各洞中傳播……
到了這個時候,彩心洞人終于無法繼續「隨機應變」了。
彩心洞中,一伙重要人物再次聚集在一起。
「族長,這樣子下去不行啊我們怎麼辦?」紅心一焦急地詢問。
彩心洞主有點愁眉苦臉,卻也拿不出什麼好主意。
紫心一零一察言觀色,知道族長肚子里沒貨,于是出言說︰「依我之見,我們立即進行年度祭祀大會,在本源井舉行大祭,向群山各洞昭告,只有族長……才是天神在世上唯一的合法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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