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極 第一百八十五章 斷橋公子

作者 ︰ 欲上青天

「這位先生不知如何稱呼?」斷橋公子拱手行禮道︰「兄台艷福非淺,喬某羨慕不已啊!不知如此好福氣又如此有才的先生高姓大名……啊原來先生長得如此英偉,簡直為人間龍鳳之質,按道理先生如此之人,天下應該為之震憾才對,可是喬某以前怎麼沒有看過听說過有先生之人啊?」

「夫君叫易天行,不知道斷橋公子听沒听說過?」這時紅顏笑著說道。

「啊,原來是易公子。」斷橋公子說著又道︰「易公子的威名天下皆知,喬某怎麼可能不知,如今的江湖排名已經超過了在下,今日得見易公子,實乃斷橋三生有幸。」

「你真的是斷橋公子?」易天行突然問道。

「如假包換。」斷橋公子立馬回答,而且臉上還有一絲淡淡的得意,「雖然喬某在江湖上的名聲並不算響亮,但也絕對沒有人敢冒充喬某的名號。」

「那不一定。」易天行搖著頭說道︰「前幾天我還遇到一位進京趕考的貢生,他就自稱斷橋公子來著。」

「不是吧!」斷橋公子一听,差點沒有把手中的美人扇扇到地上去。

「怎麼不是?」易天行鄙夷的說道︰「那個人姓段名橋,自稱是段橋公子,當時我就知道他是個假的,但是他那樣說我又不能說他說錯了,只能暗地里為你這個真正的斷橋公子鳴冤。」

「如此喬某就多謝易公子了,不知易公子是如何看出那個‘段’橋公子是假的的?」斷橋公子一听,立馬對著易天行拱手道,只有紅顏在一邊輕輕地掩嘴嬉笑,一听到易天行的話,紅顏就知道易天行又要開始耍人了,顯然是要報這個斷橋公子對自己的輕薄之言,不過這樣一來,紅顏就更加知道易天行心中有自己了。

「你有一把叫做美人扇的破扇子是吧!」易天行看了一眼喬殘雪手中的折扇,故意問道。

「扇子雖破,可是卻是喬某心之最愛。」喬殘雪‘唰’的一聲打開扇子,搖了兩搖,臉上得意的神情差點就沒有把鼻子翹到天上去。

「听說你扇子上畫的都是美女?」易天行又問道。

「不是冠絕一方風華絕代的大美女,喬某是絕對不會將她畫上小生的美人扇中的。」喬殘雪一听,馬上把扇子伸到易天行的面前,向易天行展示出扇面上的眾多美女後道︰「易兄請看,是不是每一位都是國色天香之花魁?」

「嗯!」易天行點點頭,道︰「那個假冒的‘段’橋公子也有一把美人扇,那扇子我看過……」

易天行話還沒有說完,喬殘雪就忍不住問道︰「如何?這扇子上的美人可有喬某美人扇上的美人更美嗎?」

「那扇子畫工不行。」易天行裝作很畫派大師,道︰「比不上斷橋公子你的美人扇,但是……」

「如何?」喬殘雪一听急了,要是自己的美人扇比不過一個假冒的,那自己還不如撞牆去。

「他的美人扇比你更吸引人。」易天行笑著說道。

「什麼?」喬殘雪一听,大吃一驚,道︰「難道他的美人扇上所畫的美人比喬某扇上的更加美貌嗎?」

「那倒不是。」易天行笑著說道︰「他那美人扇上的美人都沒有穿衣服,所以更加吸引人。」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喬殘雪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他更不得把那個‘段’橋公子找出來,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美人扇。

「唉!」喬殘雪突然嘆了口氣,「只可惜喬某無法準確捕捉夫人的一絲的神韻,下筆深恐褻瀆佳人,若是能夠將夫人畫在其中,那……」喬殘雪一听說起,馬上又是一陣唏噓。

「斷橋公子果然多情!」易天行一把搶過扇子,看了幾眼,又搖了幾搖,隨手拋給喬殘雪,道︰「是一把美人扇沒錯,畫工也一流,只可惜……」

「易兄,請不吝指教。」喬殘雪一鞠到地,然後用一種三人行必有我師的恭敬態度期待易天行的發言。

「只可惜流于表面,膚淺不實。」易天行一開口,喬殘雪差點沒有摔倒。

如果說是扇上的美人不夠美,那喬殘雪還能勉強接受,畢竟這個世上真正美到慘絕人寰的地步的美人根本沒幾個,可要是說他的畫工不行,那喬殘雪就無法接受了,他從來不會在畫功上面有任何一絲的不自信,尤其是畫美人,這可是他最為拿手的東西,可是卻讓易天行貶得一文不值,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易兄請明言。」如果說話的不是易天行,如果易天行剛才沒有作出那首令他佩服不已的小詩,如果現在不是紅顏的在場的話,那喬殘雪可能就會馬上翻臉,可是喬殘雪要注意他的形象,當然,在美人面前,他的心胸還是比較廣闊的。

「美人如花隔雲端。」易天行故作一本正經地道︰「美人千嬌百顏,動人之處在于其歡笑嗔怒,在于其精靈百變,在于其性子隨意灑月兌,怎可用一紙一畫來局限地代表一個巧笑如嫣怨情如淚形如新月神如清風的美人呢?你每畫下一個美人,便認定了這個美人必然以你扇中最美,否則你絕對不會將她畫上,可是她原來卻是靈秀百變,時而歌,時而舞,時而嗔,時而喜,百變無定卻沒有了。」

「美人不會因為你筆下畫上去之後而永遠保持春風笑顏。」易天行一看喬殘雪听得頭上有點冒汗,不由更是大力忽悠他道︰「美人不會因為你筆下畫上去之後而永遠悲傷含淚。美人之形易畫,美人之神卻絕難以捉模,美人之心,其深如海,更非你我這等粗陋男子可以明了。」

「所以,我個人淺見認為。」易天行故意停頓了一下,拿眼楮去看了一下額上驚汗的喬殘雪,心中大為得意地道︰「美人用紙筆畫之即死,于心神畫之即生。」

「這麼說,是喬某大錯特錯了?」喬殘雪听到易天行的話大驚失色,雙手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有錯沒錯都不是易某這樣一個外人能夠說的。」易天行提醒道︰「斷橋公子你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只有你自己想明白了那才有用。」

「真的錯了嗎?」喬殘雪神情突然變得落寞無比,就像是一個人突然失去了他生存的動力,就連站著也有點踉蹌,「師尊,師尊,弟子該怎麼做?」

紅顏看著喬殘雪的樣子,不由用手拉了拉易天行的衣角,就像在說︰「你這樣是不是太過打擊他了,看他的樣子,簡直就是生無可戀了。」

「由武入畫,由畫入心,由心入境,由境入聖。」易天行突然口中喃喃,聲音雖小,但對于喬殘雪卻如醍醐灌頂一般,喬殘雪身上的氣息一下子暴烈起來,隱隱有提升之勢。

易天行見此,又繼續說道︰「你武功不行,不是因為你資質不好,而是你一直沒有由武入畫,沒用真心去畫,忘乎所以。你為了刻意追求筆下美人之姿,將自己的灑月兌自如的隨意和天馬行空的創意完全封閉,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境界自然就差了,境界差了那武功自然就更不行了。你如果能拋開一切,以心畫美,而不是以紙畫人,隨意而動,任意而行,不執著一紙一筆,順其自然,那麼,相信你有一天就能真正地步入宗師畫聖的境地了。」

「吼!」喬殘雪突然長嘯一聲,久久不絕,身上的氣息終于在這一刻爆發開來,風雨飄搖中,喬殘雪的身形如葉,如花,隨風而飛,隨風而逝,像是自己再也不受外物影響的心神。

「悟到了悟到了……」喬殘雪雙目濕潤,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過了好久他的心情才平靜下來,對著易天行深深的拜道︰「一直以來,喬某都自覺近年武道心境皆進步不足,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原因,不想今日讓易兄一語驚醒,喬某實在是感激不盡。原來真正的原因在于自己最為自持的畫功沒有能匹配上更高的心境,流于下乘…現在恍然大悟,猶似夢中,喬某此刻不知要以什麼話才能表達對易兄的感激之情,請受喬某三拜,以後易兄但有所命,喬某絕不推月兌。」

「三拜就免了吧!」易天行大手一揮,就像一個真正的國畫名師得道高人一般微微一笑道︰「有這份心意就好。」

「易兄果然是個高人!思想超凡月兌俗!實非喬某這種俗人能夠比擬。」喬殘雪差一點就沒有大叫易天行偶像。

「哪里哪里,我也是個要吃要喝的俗人。」易天行笑呵呵的說道,可這更是讓喬殘雪覺得易天行是個真正的得道高人。

「剛才誰在這里大吼大叫?」易天行話音剛落,頓時,麻煩來了,一個身披金鎧,英氣逼人的年輕小將突然出現,他僅僅一人,居然將路上所有正在行走著的各地使節全部攔下,他面對著這超過百人的超長使節隊伍,絲毫不懼,厲喝道︰「剛才到底是誰在這里大吼大叫?難道不知道這里是易楚王朝的皇宮嗎?」

「哪里跑來的毛頭小子?」使節之中,大多都是實力高強之輩,又怎麼可能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嚇著,其中就有一個人,他一身自負,絲毫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他朝著那個金鎧小將不屑的說道︰「吼什麼吼,剛才除了你,還有誰在這里吼嗎?你這個毛頭小子不會還沒睡醒吧!」

「請注意,你現在是在妨礙我辦差,若是你不肯將那個大吼大叫的人交出來的話,那我就請你到一旁去問話。」那個金鎧小將身形挺拔如山,在那個極其自負的人上位者的氣息下絲毫不為之動容,就好像無論是誰都無法引動他的一根心弦一般。

「好有趣的一個小家伙。」易天行突然感嘆道,不過他絲毫沒有覺察到他自己現在也只是一個小家伙,比那個金鎧小將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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