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坐在一處斷壁之上,眼神平靜的看著下方越聚越多的江湖中人,像是心如止水,但實際上,他的內心遠遠比表面上看到的要焦急的多。
再有三天,邪極殿就將開啟,易天行倒不是擔心自己無法取出邪帝舍利和天魔十二策,而是在擔心鯤鵬二老那兩個老頭,他們可是說好了回到朝陽谷來與自己聯合,怎麼到現在還沒見到蹤影,金槍在戰場上歷練,沒有出現很正常,但鯤鵬二老那兩個老頭是怎麼回事?他們不來,自己一邊的實力就壓不下一個音後了。
「該死的,這兩個老頭不會是練那個狗屁九死神功練死了!」易天行突然憤憤的說道。
「原來你在這里。」易天行身後,音後如鬼魅一般躍出,按照她以前的性子是斷然不會暴露在眾人的面前的,但這次她已經和易天行定下計來,以兩個吸引住眾人的目光,同時讓眾人對他們放松警惕,「跟我走,有事商量。」
音後幾乎是惜字如金,在易天行面前,她基本上是不說話的,這次應該是真的有事,不然她絕對不會開口。
「來了!」易天行回過神來,應了一聲,隨著音後而去。
同樣是金邊大帳,這次聚在這里的人卻更加的多,也更強,就連原先霸氣十足的紫龍王也不得不退讓一邊。
現在坐在大帳之中的那個人不再是紫龍王,而換成了另外一個人,那人沒有紫龍王身上的慘烈霸氣,但是他身上的氣息更加強大,也更加隱忍,在他臉上,高挺筆直的鼻梁上嵌著那對充滿妖異魅力,冷峻而又勃勃生機的眼楮中一片的冷酷,絲毫沒有透露出心里面的情緒變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隨時可以動手把任何人或物毀去,事後不會有絲毫內疚。在身上超強氣息的隱現之下,霸氣十足的紫龍王與他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孩子。
易天行與音後對視一眼,皆流露出震驚之色,武靈中階,武靈之心,這個人居然領悟了武靈之心,難怪這麼多人站著,而只有他一人敢坐著,看來此行,他就是最大的敵人了,至少明面上是這樣。
「易公子請坐。」那人淡淡的示意易天行,又用他毫無情感的眼楮淡淡的看了一眼易天行身邊的音後道︰「音後也請坐下。」
「不知道這位前輩是誰?在這麼多前輩面前坐下,小子心里還真的覺得不好意思。」易天行話雖這麼說,但他倒是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一邊的座位上,當然,音後也坐在一邊。
「我叫赤陽,易公子不認識也是正常的,畢竟我平時不怎麼出門。」赤陽微看了易天行一眼,繼續說道︰「既然易公子也已經到場了,我赤陽就先說說自己的看法。」
「慢著!」金邊大帳之外,一道醉醺醺的聲音突然傳至,讓人一听,就有一種被其酒意感染的奇特感覺,「赤陽,你這個老匹夫,難道沒看到本大俠還沒有到嗎?你竟然敢無視本大俠,你是不是以為你喝得過本大俠。」
這個醉醺醺的男子衣衫襤褸,剛進金邊大帳,一股沖天的酒氣就刺激著眾人的神經。他蓬頭垢面,難以看清他的面貌,但是修為不差,居然和易天行音後一樣,都是領悟了武靈之心的初階武靈。
「原來是酒俠,沒想到酒俠今日也會到場,赤陽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赤陽對酒俠的態度非常好,眼底深處,好像還對這個修為弱于他的酒俠非常的忌憚。
「廢話少說,好酒拿來,本大俠還沒有喝夠呢!」酒俠那這手中的一個小酒壺,大口暢飲道。
「酒俠是誰?」易天行輕聲問道。
「酒俠,原名笑東風,也在白鹿書院呆過,算是半個花間派的人,他與邪王同時戀上付映雪,只不過最終付映雪嫁給了邪王,之後他黯然退隱江湖,以酒為樂,沒想到數十年後他非但進階為武靈,還領悟了武靈之心。」音後傳音答道,酒俠的出現也令她吃了一驚。
赤陽吩咐左右給酒俠讓出一個座位,有擺上許多美酒,看酒俠吃喝的起勁,頓時說道︰「既然酒俠也已經來了,那赤陽就說說自己的看法,易公子,想必你也明白,這邪極殿雖然是你們邪極宗留下的,但邪極宗現在已經勢弱,根本不足以掌握這份財富,赤陽個人認為,大家都可以進入邪極殿,當然,這其中所得到的寶貝皆歸個人所有,他人不得搶奪,這樣易公子覺得如何?」
「老狐狸。」赤陽一說,易天行直接在心里大罵他是個老狐狸,這都說出來了,他易天行能說不好嗎?不過進去就進去,易天行早就算好了,邪極殿中的機關多如牛毛,他非慢慢的將眾人誘殺其中不可。
「可以,不過先說好,邪帝舍利和天魔十二策乃我邪極宗至寶,我不希望有人奪取這兩件東西,除了這兩樣,其余的東西隨便你們怎麼拿。」易天行點頭答道,反正現在的月頂你個都是假的,他不介意說兩句騙騙人。
「多謝易公子厚意,既然易公子已經同意了,那我們就談一談如何進入的事。」赤陽以一種特殊的習慣聲調,緩緩而又讓人听起來極悅耳入心的聲音,淡淡道︰「大家想必都知道,三日之後,邪極殿就將浮出水面,到時邪極殿就將正式開啟。」
「赤陽前輩有什麼想法就直接。」人群中好半天才擠出一頭豬來,他一擠出來,頓時整個金邊大帳一亮。
任何人除了瞎子只要一看,馬上就像沙中淘金般把那頭豬給辨認出來,易天行不是沒有見過有錢人,也不是沒有見過二世祖,但他還從未見過有人比那頭豬穿得更豪華、更珠光寶氣,無論里衣外袍的服飾,不但剪裁合度,而且刺繡精巧,又以日、月、星的紋樣,造成色彩繽紛、富麗堂皇的效果。
那頭豬頭頂的高冠,腰圍的玉帶,均綴滿寶石,在火光下閃閃生輝,凡是可以掛鏈戴環的地方,均無一幸免,易天行看上去都替他覺得很累贅,他卻是怡然自得,還非常的自我感覺良好,時不時的用他鄙夷的目光看著某個人,又以婬穢的目光盯著美人直看,他的打扮簡直就像一個超級暴發戶也像一頭豬在身上掛上無數的寶石。
這人長相令人不敢恭維,既肥且矮,頂著個大肚脯,面容肥腫難分,眼肚浮凸,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可是,時常眯起像兩道線般的眼晴內,異芒乍閃,不但顯示出其深厚的功力,更令人感到他精明厲害,極有城府,非是常人,不然他也進不了這金邊大帳。
沒有本事的人,現在都在下邊的斷壁上候著呢!
「媽的,怎麼連頭豬也混進來了,難怪這里這麼臭,原來是被這頭豬了污染了空氣,這位豬兄你好,首先,我佩服你的勇氣,因為本公子要長成你這個樣子,早就自殺了。」易天行笑嘻嘻的用手點了點那頭豬肚腩上的肥肉,不由嘆道︰「一刀下去也放不出血,你這身肥肉倒也是一副好的盔甲,就是樣子丑了點。」
「謝謝易公子的夸獎。」他笑得人仰馬翻,一點都看不出有絲毫的介意,「本人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副盔甲,才一直好好的活到現在。」
「這位是大陸上有名的朱財神,相傳這個大陸上沒有比朱財神更有錢的人,就連四大家族的財力也比不上朱財神。」赤陽笑呵呵的給易天行介紹道。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這頭豬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賺錢的本事挺牛的啊!」易天行一听,頓時贊了朱財神一句。
大家好半天才收回思緒,這時赤陽繼續道︰「據赤陽推算,明夜邪極殿就會浮到水下三百丈以上,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明夜就出發,由水中進入邪極殿,雖然只是早進去兩天,但憑著我們的修為,兩天的時間我們甚至可以把邪極殿轉個遍,不知眾人覺得如何?」
赤陽一說,眾人頓時覺得眼前一亮,但隨即又快速的黯淡下去,因為有人道︰「赤陽前輩此言差矣,難道大家忘記了這潭底的魔魚了嗎?魔魚嗜血成狂,一旦被其發現,相信這里除了少部分的一些高手,其余的都不可能在魔魚口中存活。」
「的確,魔魚實在是太可怕了,百年之前就有武靈之境的高手試過,當時老夫也一起參與了,只不過最後差點沒有葬身在魚月復,這些魔魚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消滅的。」說話的是李家的老祖宗,看他微微顫抖的手掌,顯然是畏懼魔魚非常。
「這個魔魚是怎麼來的,听起來這東西很像食人魚。」易天行突然問道。
「易公子大善,這魔魚就是食人魚進化而來。」赤陽答道︰「這魔魚原本只是生長在這朝陽谷內的食人魚,只不過萬年來經過邪極殿釋放出的微弱的魔氣的影響,這些食人魚都發生了異變,原本小小的食人魚體型發生了巨變,變得更加的嗜血,而且更具攻擊性,食人魚自然是無法攻破我們武者的護體勁氣,但這異變之後的魔魚可以,一旦被萬數之上的魔魚圍住,則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這魔魚不僅僅是食人魚進化過來的一種,很多遠古凶獸也發生了異變,我雖然知道的不多,但也听說過這里有一種貪食巨獸,沒有武靈之境的實力,根本就破不開貪食巨獸的防御。」一邊的酒俠攜著漫天酒氣說道。
「確如酒俠所言,這潭底危險重重,不過卻也不是沒有辦法進去。」赤陽點點頭,以他特有的聲音道︰「赤陽早些年就已經考察過了,這魔魚只會出現在三百丈之下的水域,只要我們不去驚動它們,它們一邊情況是絕對不會跑到三百丈之上來的,我們明夜趁機潛入,根本不會有什麼危險。」
「那也說不定。」李家老祖宗反駁道︰「赤陽前輩也說了,這是一般情況,萬一遇上特別情況如何,我們這麼多人,相信也跑不了多少。」
李家老祖宗一說,眾人都覺得非常有道理,生命只有一次,誰都不想以身犯險。
「哼!」這時赤陽冷哼一聲,「富貴險中求,難道眾位都不知道這個道理嗎?明夜,願意去的就去,不願意去的我赤陽也不勉強,先說好,水中潛入可是能夠避免那些傀儡戰士的。」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