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橋圖 第七百二十五章 挑戰

作者 ︰ 淚斬凡魔

「午劍爺!」那小吏拉起嘴角,勾出一抹干澀的笑容說道。

所謂的午劍爺,乃是王午劍給自己起的昵稱,也是童言無忌,伙伴們這麼一稱呼,那些有意巴結或交好姜家的人無不這樣稱呼以滿足他的虛榮心,這執筆小吏又怎會不知?

王午劍抿了抿發干的朱唇,挑了挑右眉,勾起一抹招牌式的得意之笑。

「午劍爺,您,您今年……好像沒有十五歲吧?」那小吏保持著笑臉,十分無奈地說道,說著偷看了一眼坐在左後方那位年輕的修棋師。

那人身著細絲制成的輕薄長衣,其通風性很好,不過價格十分昂貴,淡灰色的長衣穿在他精裝的體格上,顯得魁梧有力,正值十**歲的氣血方剛年齡,卻如同一位骨灰級老前輩一樣,慵懶地躺在太師椅上,一臉的傲氣,仿佛全天下就他一個修棋師,正微眯著眼楮,勾起嘴角朝著王午劍冷笑。

那人自然是在場所有少男少女所崇拜,至少他的職業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王午劍也不例外,可他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著實讓王午劍七分不喜。

「我說到了就是到了,你登記就是,哪兒來這麼多廢話?」王午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略帶威脅地呵斥。

那小吏愣了一下,擠出一臉難堪地微笑,筆在手中捏出了冷汗,卻不知如何是好。

他雖然只是個執筆的,可責任也不小,這里登記報名之後,另一側需要查看當地府衙對于出生的公文函,經過這一步確認後,方能進入棋藝測試環節,而後通過帥選,錄取一定數額的門徒,最後與其父母簽訂一份文書後方能正式上山。

可一看王午劍那副小霸王的模樣就知道,他根本就「果報」,定然沒有公文函,年齡不到,自然也沒有推薦書,又沒有府衙的官文證明,若是把他從這一關卡中放過去,將來勢必在最後一步上被拆穿,那時候他這一頂小烏紗就保不住了,甚至還會受到責罰。

「既然年齡不夠,還不快下去?倘若繼續胡鬧,便把你列入違禁名單,讓你終生上不得我天聖山修行。」一直悠哉悠哉坐在解暑的寒冰石椅上的青年半眯著眼楮,不緊不慢地說道。

「嘿?好大的口氣啊!天聖山是你家的?」

王午劍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默默地冷笑道。

而那執筆小吏則暗暗松了一口氣,這下他也不用擔心什麼了,這王午劍可不是省油的燈,既然有那人接手,他又何須擔憂火苗燒到自己?

暗暗擦了一把冷汗,那小吏帶著祈求的語氣對王午劍笑道︰「午劍爺,我看吶,您年紀不夠,不妨再等兩年……」

王午劍 亮的雙眸一瞪,猶如兩道犀利的電光劈在那小吏身上,令其張口無言,一切舉動都在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我說,小鬼頭,你最好不要搗亂,乖乖找你的小朋友們玩過家家去吧,這里由不得你胡鬧,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年輕的修棋師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冷言冷語地喝道,全然不把這位代表著某方勢力的小棋手放在眼里。

「咳,小龜.頭?鬼你老妹!」王午劍心中不快,立刻涌起憤怒的火苗,把一雙炙熱的朗目挪向那人。

「怎麼?還不服氣?沒看見後面還有千八百號人排隊嗎?快回家去吧,少在我面前耍你的貴族性子,什麼王公貴族我見得多了!」那人不屑地瞥了他幾眼說道。

「嘿嘿,我說,大龜.頭,你最好不要濫用婬威,乖乖回座位上納涼去吧,天熱,免得被太陽曬爆了皮!」王午劍壓制著心中的不快,陰陽怪氣地笑道。

作為姜王棋府的唯一傳人,從小到現在,家族給他找過的老師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只有四人始終沒有被攆走。

那四人均是強大的修棋師卻也是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酒色財氣各佔一樣,這幾年過來,本領沒有傳遞給王午劍,惡習到感染了不少。

天生的自傲再加上這些惡習,讓王午劍看起來就是一個有理不讓人無理佔三分的小痞子,沒什麼話是他說不出口的,也沒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

年輕氣盛的修棋師一听這小個子如此侮辱自己,一向養尊處優的他立刻變了臉色,陰霾地向王午劍靠近。

「李惠小師傅息怒,他年齡尚小,不懂事故,還請您看在姜王棋府的面子上小事化了!」一旁尷尬的小吏見狀不妙,連忙棄筆上前,攔住那李惠。

那年輕的修棋師,也便是李惠,听到姜王棋府四個字,臉色又是一變,不過那份傲色並沒有消除。

「噢,我當是誰哪來的楞頭小子在這里耍瘋呢,原來是姜王棋府的少主人吶,失敬失敬,不過規矩是鐵定的,就算是當今太子,也得滿十五歲才能上山!」

李惠勾起一抹半尊不敬的邪笑說道。

「太子?哼哼,就算太子到了天芒城也得讓我七分,別說你一個等級底下的跑腿小卒。」

受到譏諷,王午劍當然不讓,無邪地笑道。

李惠皺起了眉頭,像他這樣的三品修棋師在普通人眼里也算小半個神仙,神通不可小覷,卻不料在這小子嘴里說成是跑腿小卒,如何能不惱怒?

「不管我是什麼,但你,注定無法上天聖山,不過你的大名,我入城就有耳聞,蟬聯三次少年棋手冠軍,了不起啊,不過嘛,哼哼,至今連顆靈氣團都無法凝聚,噢,我听說你是先天任督二脈逆反,十大通靈穴閉塞?嘖嘖嘖,真是可惜咯,老天白白把一顆圍棋天才的大腦安在一具廢體上,哦,不對,應該是,老天應該給你安上一顆廢材的大腦,咳,還不對,應該是……」

「應該是你立刻給我閉嘴,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因為身體的殘缺而不能成為修棋師,這一直是王午劍的軟肋,最厭惡他人拿這點來譏諷他,甚至他平日里驕陽跋扈,也只是為了掩飾內心的自卑。此刻听了李惠這麼多挑刺的話,少年該有的沖動之氣和骨子里的傲氣讓他怒火叢生,無法抑制地開始發泄。

「我看你也不過是個弱小的三瓶修棋師罷了,想你這樣的貨色,我姜王棋府隨便一個小雜役都能把你挫骨揚灰,你最好識相點,立刻去把我的名字寫上,否則……」

「否則怎樣?」李惠忍著一口怒氣打斷了他的話,「小子我告訴你,若不是看在姜王棋府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踢下場去了,哪兒輪到你來數落我?」

能夠代表天聖山出面招生的門徒都是被現任掌教們看重的得意之徒,李惠也不例外,打上山開始便一直身受器重,從未受過這等嘲諷,若不是有所顧忌早就爆發了!

「呸,若不是看在天聖山的面子上,我定然讓你死在天芒城外的臭水溝里,哪里輪到你在我面前撒野?」

王午劍神態倨傲地喝道,全然不把這個能只手頓足就能殺死自己的修棋師放在眼里,因為這里是天芒城,是他的地盤!

「你……」李惠的怒火把他清秀的臉龐都快燒紅了。

「你什麼你?」王午劍頤指氣使地豎起中指指著他喝道,在外人看來,他就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刺兒頭。

「信不信我立刻殺了你!」李惠怒目一瞪,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他掐死。

「哼哼,信不信我大喊一聲,立刻會有上百人過來把你踩成肉泥?」王午劍把手指向上挺了挺,怒沖沖地喝道。

「你——找——死——」李惠咬著牙關,面帶殺氣地一字一字低喝道。

「我找死很多年了,可從沒有踫到過敢動我的人!」王午劍寸步不退地盯著他,全然不把這座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火山放在心上。

而事實上,他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原因很簡單——姜王棋府好比天聖山門徒的歇腳之地,如果李惠真的敢出手,別說殺人,就算輕輕一推,都有可能把自己的性命搭上,這一點,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好,那我就試試!」李惠的理智被怒火燒壞,殺意令他忘空一切,雙眸中綻放著如餓狼般凶狠的光華,十分嚇人。

羶中穴,一束棋子大小的光點開始閃爍,繼而身體上其他地方也有數處光點亮起。

這光點對于王午劍而言並不陌生,尤其是羶中穴的旗子亮起,那意味著該修棋師運轉靈氣,做出戰斗的準備。

他真的動了殺機!

兩道臥蠶眉微微跳了跳,王午劍猛地嗅到一股強所未有的氣息——死亡的氣息!

「那就讓我動你,看看到底會有什麼後果?」李惠面目猙獰地擠出一抹冷笑,一股強大的棋芒從他體內向王午劍沖過來,硬生生將他逼退十數步,撞在了一米高的白玉欄桿上方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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