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落地,緊接著便傳來一聲殺豬般的哀嚎聲。
「咦,秦研妹妹,沒想到一道金光閃現,還真的把我帶到了你身邊,哎呦喂,疼死我啦,看來我真的英年早逝啊……天妒英才啊……」
「咳,咳咳!」秦研身體抽搐,劇烈地咳嗽幾聲,嘴里隨著身體震蕩,不斷地涌出一股股血沫。
「咦,秦研妹妹,你,你怎麼,怎麼摔在地獄還能摔吐血了?」
王午劍忍著五髒六腑的震痛爬過去問道。
秦研艱難地睜開眼,上氣不接下氣地搖搖頭道︰「還,還,還沒死……」
王午劍下意識地扭頭一看,竟現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目放凶光的壯漢朝著這邊走過來,鋼鐵般的體魄一片片焦黑,仿佛剛被炸藥轟出來,青筋暴突並布滿血珠,無比凌冽的殺氣如同騰騰熱氣般彌漫過來,令地上躺著的王、屠二人直喘粗氣。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王午劍只覺得頭皮麻,那種強大的殺氣如同被老爹用十幾斤的沙袋壓在胸口,呼吸都異常費力。
「我宰了你!」
那壯漢猶如一頭狂的雄獅一般,猙獰地咆哮著,饒是他一頭散亂的頭嚴嚴實實地遮住了他的臉,否則,他這時的臉孔定然驚世駭俗。
他一開口,王、屠二人立刻茫然起來,這形如炸藥堆里轟出來的漢子居然是金破天!
而金破天現在的慘狀,完全拜《千頁譜》的反彈所致。
有一種法寶,不但攻防皆備,而且自身擁有強大的反彈技能,也就是被動攻擊技能,《千頁譜》感受到主人的「無能」,又承受了金破天強大的一擊,其自身便激出強大的反彈之力。
對付王、屠二人,自傲的金破天哪里想得到會有這麼一出,毫無防備地承受了《千頁譜》的反擊,當即便身輕如燕地倒飛出去。而王午劍則是因為自身毫無對抗之力,被沖擊波所震飛。
「難道,難道是我王家的老祖宗顯靈了?哈哈哈,我就說這件傳家寶不是死寶,嘿嘿,秦研妹妹,看來咱們未必會死了。」
王午劍差點喜極而泣,就在此時,另一個異象讓爆怒中的金破天也停了下來。
剛才抵擋的時候,王午劍以雙手捧著《千頁譜》,生踫撞後,雙手立刻被震裂,鮮血四溢,只不過王午劍渾身麻木一直沒有留意到,但此刻雙手上的血跡卻奇跡般地被《千頁譜》吸收,滿手傷痕竟以肉眼可見的度恢復著。
與此同時,《千頁譜》金光大盛,里外呈一輪光暈,把王午劍圈在中央,而這金光的外圍,隱隱有血紅色的光芒交織在其中,顯得更加神聖多彩。
身處在金光之中的秦研,奇跡般地感覺到自己破損的經脈和紊亂的氣息以快的度恢復著。
「嘿嘿,你可真是件好寶貝啊,早知道你能治療傷痛,我的屁屁又何懼老爹的掃帚?」
王午劍俏皮地笑了笑,由于搗蛋頑劣,可沒少替他頂罪,連做夢都想著能有一件緩減痛楚的寶貝,可沒想到傳家寶就是!
《千頁譜》自動地翻開,呈現在第一頁的棋譜仍舊沒變,不過扉頁上卻顯現出幾行蒼勁古樸的小字來︰
九代精血,十世為人;
引地為陣,指天為路;
心生神魔,不死不滅;
正氣蕩天,一亡一生。
「‘引地為陣’難道說這棋譜扔在地上可以轉化成一個迷陣,能夠讓局中人受困不得而出?」
王午劍眼中閃出幾縷晶亮的華光,仿佛身在懸崖上猛地探到幾根堅韌的藤蔓般興奮。
剛才神奇的光暈著實令金破天震驚無比,但震驚過後,心中的佔有欲過了沖天的怒意,此刻的目標不再是簡單地殺掉王午劍泄恨,而是佔有《千頁譜》。
「王家的老祖宗們,保佑我平安渡過此劫,他日榮歸故里,我定然早晚三炷香地供奉你們。」
雙手十合地祈禱之後,有些舍不得的撕下第一頁棋譜,抿了抿嘴,甩手擲出去。
燦燦生輝的金紙筆直地朝著金破天飛過去,在空氣中切開一條裂縫,留下一條久久無法恢復的真空劃痕。
凌亂的頭下,金破天的臉孔上仿佛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金紙雖然蘊含著犀利的殺氣,可在他面前小的可以忽略不計,想也沒有多想,以棋芒在右手上凝結出一個透明的防護手套,不躲不閃地伸手接住金紙。
「呀……不會……」
王午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若是這頁金紙不能揮出想象中的能力,十有**得死在殺機無限的金破天手中了。
奇跡,總在絕望的一霎那生!
就在金破天輕而易舉地抓住金紙後準備細看之時,金紙如金水一般瞬間闊大百倍,仿佛是憑空顯出一張巨大的棋局來,並且棋譜融入大地,金光閃閃的脈絡如同從大地深處釋放出來一樣,與地面緊緊相連。
「這是什麼?」
金破天吃驚之余還有些好奇。
棋局縱橫三丈,金光燦燦的局面上,錯落有致地擺布著黑白子,竟是一局精妙的死局。
金破天的腦海中只有殺人與奪寶兩個目標,他才沒興趣理會這棋局的來意,想要邁步前行之時,猛地覺腿腳不由自己控制,仿佛地面對他的引力增大了數百倍,死死地將他焊在原地,寸步不能移動。
「哈哈,看來真的奏效啊!」
王午劍驚喜不已,激動的雙手緊握,期盼著下一刻將會生什麼?產生奇異的力量殺死金破天?還是被金破天摧毀棋陣?
金破天冷冷一笑,心念一動,羶中穴亮起一團更加醒目的光輝,緊接著,強大棋芒沖出體外,如果這是一堵牆壁的話,只怕已經坍塌了,可他的反抗幾乎沒有效果,棋局之內,道道金光飛射而起,金燦燦地交織出一個神秘的輪廓,彼此相顧,密不可破。
修棋師賴以戰斗的靈力飛地消耗著,金破天魁梧的體表上滲出一絲絲細汗,堅硬如鐵的肌肉開始瑟瑟顫抖,仿佛在抗拒著千斤大石下壓,濃密的頭下,他的臉色開始泛白,眼楮里開始彌漫著難以置信的神色。小小一張金紙所化的棋陣,居然蘊含如此強大的能量,令他一個九品修棋師用盡全力都無法撐破?
「秦研妹妹,你怎麼樣了?」
王午劍從喜悅中走出來,一回頭,卻見秦研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兩眼愣地看著地面上寬大的棋局。
這麼大的棋局若放在一般棋手面前,沒有半天的功夫別想看清其中的走勢,更不要說破解死局了。
「我,我好像沒事了,剛才的金光……」
秦研記憶猶新,當時候明明感覺到自己就剩下一口氣了,可當那金光籠罩的一瞬間,立刻感到生生氣息不盡不絕,瀕臨萎縮的機體霎那間活躍起來,傷痛也以極快的度復原著,甚至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也越加充盈,奇妙無比。
「嘿嘿,這就是我的傳家寶咯!」王午劍抖了抖手中的《千頁譜》,自鳴得意地笑道,「厲害?」
秦研嗯了一聲,習慣性地點點頭,滿臉驚羨。
「喂,蠻熊,我勸你別浪費靈力了,這棋陣只能破解,無法破除,不過我還得提醒你,你只有三次落子的機會哦,三子不能破解此局,嘿嘿,那你最好自我了斷,你午劍爺告辭啦!」
王午劍沖著金破天玩味地大聲笑道。
「那個棋陣那麼強大啊!」
秦研越加敬慕起來。
「嘿嘿,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從陣中走出來,剛才只是胡說幾句嚇唬嚇唬他而已,這樣我們也好多一些時間趕路,呃,對了,你知道該怎麼走嗎?」
說著說著,王午劍沮喪起來,此地距離江城不下百里,坐馬車都得小半天的功夫,而這茫茫森林又看不到盡頭,單憑兩條腿,只怕磨掉兩只腳丫子也走不出去。
秦研也犯了難,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口水都喝不上,難道真的要步行?他自己行,王午劍可也不行!
不經意間,秦研眼楮一亮,看到了大路上的車輪痕跡,指著地面說道︰「看的出,這里時常有車馬路過,咱可以躲起來,一面防止金破天追來,另一方面可以等馬車。」
王午劍細思一番,從地面上的痕跡不難看出,這里天天有車馬路過,與其步行不如找個安全的地方等待,一來可以省省力氣,二來可以避開金破天,畢竟,任誰也不會想到兩個剛從奈何橋上跑回來的小子居然大膽地歇息。
兩人在路邊一處茂盛的叢林中等了半天,終于見到一輛返回江城的馬車,不過拉車的不是馬匹,而是被馴化的一級怪獸駝爾馬,形似駱駝,四肢有力,據說雙踢齊出,能輕而易舉地彈死一頭大象。
兩人早早跳出去擋在路中央大聲呼喊阻攔,車主雖然駛的急,但早有看到,最終停在了他們跟前。
一番苦苦交涉外加一筆重金,兩人終于如願以償地上了車,車主答應把他們帶出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