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午劍馬不停蹄地穿梭在各個小山坡上,或許荊棘已經刮破了他的褲子,或許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長靴,但他已也沒有一點知覺,遠離宿營地,遠離悲慘的現出才是他腦海中唯一想的東西。
雖然正值大地暖春之季春,但晚上的春風依舊刺得他雙手發麻,夜風吹到他冰涼的臉上像針刺一樣嗡嗡癢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午劍幾乎虛月兌地坐在一個小山頂上,回看遠處的光景。
點點火光布成長長一排緩緩地向這邊移動著,王午劍相信了文峰的話︰果真有十一個班級的學生都參與對自己的追捕行動。
王午劍無奈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仰望疏散的星空,雖然累的汗流浹背卻感覺四肢乃至體內體外異常冰冷,仿佛所有的神經已被麻痹就連血液也被凍結。
他回想著︰幾天前自己還是人見人贊的大英雄,威風不可一世,然而這種局勢只在一盞茶的功夫便被扭轉,眨眼間自己變成了眾人搜捕的罪犯,人生之起起落落竟是這麼突然。
更令他痛心的是,這些人中恐怕十有已經相信了自己殺人這一事實,說不定都義憤填膺地想要手刃凶犯。
一想到將被眾人團團圍住而自己孤苦無依,可憐的像只羔羊般落入狼群中那般無望無助,王午劍便立刻強打起精神繼續遠逃。
老天並沒有看在他可憐的份上給他一縷光輝照亮道路,反而將僅有的幾顆星宿也撤回,天地間一片黑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王午劍很想催動武魂借助魂力來指引自己不被扳倒或踩空,但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此刻已有靈皇境界的老師也參與「追凶」,他將很容易根據魂力的氣息來找到目標,更何況在這漆黑的夜晚紅色分外顯眼。
此起彼伏的怪獸怪禽嗥叫聲令王午劍猛然意識到他自己的對手不止追兵,更有無數長期生存在黑山嶺的強者,它們才是最有可能奪走自己生命的敵人!
王午劍運轉武魂將魂力凝聚在雙柄上,並集中全身精力做好隨時拼命的打算。
花了大半夜的時間,王午劍終于爬上了更遠處的一座高山,並在半山腰上找到一個易守難攻的位置猶如虛月兌一般緊緊貼著石面而臥。
「他為什麼要嫁禍于我?」王午劍再次輕聲自問道,回答他的是一股更加寒冷的夜風。
是錢嘉?錢嘉是他能想到的第一個幕後元凶。而且他也有足夠的動機和勢力來買通艾軒並策劃這次殺人嫁禍之事。
「應該不會吧!」王午劍搖搖頭,在他看來,此舉稍有不慎便會令自己身首異處,而錢嘉縱然對自己恨得咬牙切齒,但在沒有得到天橋圖殘圖之前他定然不舍得痛下殺手。
那便是賊匪?自從王午劍入學第一天在書院中看到那兩個土匪的身影之後,他總有被報復的錯覺,而這次的陰謀完全可能是賊匪伙同艾軒制造的一出詭計。但他很快搖頭否定,如果土匪想要報仇的話自己就不會活到現在,殺一個煉體境界的武靈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那便只能是鄭家之後人,有傳謠說王家滅鄭,此舉也許是他們復仇之舉,但王午劍想想再次給以否定,既有滅族之恨,又怎會留自己到天亮之理?
「到底是誰啊?」王午劍氣憤地捶打著石面喊道,除了黑夜的籠罩外,他更要承受孤獨無助之苦。
王午劍依著牆壁坐起來,失落地凝視著漫漫黑夜。他不僅要觀察追捕者與自己的距離,同時還要提防突然有怪獸襲擊。
果然如文峰所說︰今晚當真有十一個班級的同學參與追凶行動,那意味著此刻有二百多人的搜捕大隊在尋覓王午劍的蹤跡。
坐在他所處的位置放眼望去,人群各持一個火把組成一條狹長的火龍,遍布山野平地甚至滿是荊棘的小山丘。
「呵呵,今天才知道什麼叫做孤家寡人!」王午劍埋頭苦笑,一陣陣夜風的侵襲更令他感到孤獨,但也加劇了他對幕後元凶的憎恨,尤其是艾軒,他最見不得的便是為錢財而不惜出賣良心之人。
「艾軒,你個王八蛋,只要老子能活著走出黑山嶺,總有一天你將死在我的手里!」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王午劍默默地起誓道。
凡人總會疲倦總需休息,因此王午劍並不擔心他們如此緩慢之速能在今晚便到達此山,因此他強打起精神充饑。
當他翻起司空子嫻送他的強能糕時,內心頓起波瀾,「不知道她會不會也認定我是殺人凶手呢?」王午劍雙模撫模著質感柔軟的布袋陷入沉思,三個室友會不會相信?黃斑的其他同學是否也已相信?
「總有一天,我要還我清白!」王午劍狠狠地咬了一口隨身攜帶的干糧,狼吞虎咽地吃飽喝足之後,依靠在石壁上看著迎面而來的追蹤者。
正如他所想的︰隊伍緩緩地移動到後半夜時,他們聚到一起並停了下來,看起來商議一陣子後取消了繼續前進的打算,並在原地安營扎寨燃氣篝火。
王午劍露出滿意之色,他斷定依書院一貫魔鬼式訓練絕不會讓他們會休息到天亮才出發,因此王午劍告誡自己,休息一個小時之後便立刻開始逃遁,拉開的距離越大對自己越是有利,一旦等到天亮恐怕大半人已經爬上山頂,那時候還想逃遁真得長出一雙翅膀。
也不知道眯著眼楮苦思多久之後,王午劍最終陷入沉睡。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太陽早已灑滿大地,山中的飛禽離巢,走獸出洞,紛紛覓食嬉戲,各種各樣的嚎叫聲不絕于耳,熱鬧非凡。
王午劍一縱爬站起來,也顧不得搓揉由于拔涼而麻木的肌肉以及身上的晨霧露珠,驚慌地看著昨晚人群停留的地方︰兩百多號人早已動身,並被派往不同的方向尋找,很多人已經不在他的視線之內,更有甚者已爬上臨近的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