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衛國瞪眼道︰「難道你懷疑政府的公信力？難道你懷疑醫科大學的科技水平？難道你懷疑結核病博士生的研究能力？難道你懷疑你不是肺結核？難道你覺得你不應該早點治療？難道我的英文書法不夠龍飛鳳舞？難道你認為肺結核不會對人體造成極大危害？」
每喝問一句，瘦子便跟著點一點頭，到後面越是越是大聲，瘦子已被他連串的質問搞得暈頭轉向，情急間根本沒有思索的余地，只覺得他說的都是對的。
「那個……」瘦子欲言又止。
「這是具有我親筆簽名的檢查單，只有全市最正規的醫院才會認出來。你以後沒事就拿著我的簽名隨便去哪家醫院多問問，如果他們認不出是什麼名堂，那就說明醫院有問題，至少水準不夠，如果認出來了，那就讓他們醫治。」吳衛國的臉上寫著「我是權威」四個大字，道︰「現在還不快走？想在這里滿是油煙的地方誘發你的肺癌不成？記住，以後不可再到這種餐館來了，不然你死得更快。」
瘦子出了一身冷汗，想要與他握手表達感激之情，卻又不太好意思，訕訕笑道︰「這個世界還真是好人多啊。阿四，我們先回去吧。」將那張紙小心收進口袋內。
「等等，你們身上還有多少錢？先把帳結了。」
瘦子和阿四在身上東模西模，勉強湊夠三十二塊，一大堆又髒又舊的零散紙幣扔在桌子上，這才離開。
就連老板娘也被吳衛國搞得人心惶惶，生怕被傳染，找了個塑料袋套住手，把錢裝了進去。
「就憑這種文盲，也敢來餐館騙錢？」吳衛國哼了一聲，一時間頗為自得。
老板娘見手無縛雞之力的吳衛國三言兩語便把兩個小混混說得屁滾尿流，撩了撩額前的劉海，心懷大暢，拋出一個大大的媚眼，說︰「小衛，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是博士生，兩個無賴以後一定不敢來了，翠姐可得好好謝你。」
說完後，從冰箱里端出一筐「象泉」純生啤酒，啟了瓶蓋後，先給吳衛國斟滿，然後又給自己滿上。年輕的圖書管理員靦腆地笑道︰「翠姐，說什麼謝呢，為翠姐排憂解難，應該的。」
老板娘就喜歡他這副生澀的大學生模樣，說︰「來，翠姐今天就豁出去了，陪你喝兩杯。」
吳衛國搖搖頭︰「我不會喝酒。」
老板娘拍拍自己渾圓嬌挺的胸脯，說︰「怎麼，博士生看不起姐姐嗎？大男人怎麼能不會喝酒呢？你要是再說不會姐姐可就要往你鼻子灌了啊，喝！」趁勢移近了凳子坐在一起，肩頭幾乎與他相踫。
吳衛國見盛情難卻，只好說︰「好吧，那我陪你喝一杯，就一杯。」
「好，這才像個男人嘛。小衛，不是姐姐說你，你什麼都好，人生得不錯，又是高學歷，可就是有些不夠陽剛，要是再多些男子漢氣概，姐姐敢打賭一定不少女孩搶著嫁給你，你說是不是？」老板娘見吳衛國扭扭捏捏終于就範，芊芊素手下意識地按在胸脯上，頓時擠出兩道深深的溝壑，肉光玉致。
這老板娘雖然一個人操持小小的拉面館，下廚切菜樣樣是里手行家，可是一雙手卻保養得如水晶般剔透，如豆腐般白女敕，完全沒有生活艱難的痕跡，再加上相貌十分水靈，咋看沒人相信已經二十七八歲，還以為不過是二十歲出頭。這也正是總不免有些小混混時常過來騷擾的緣故。
吳衛國眼光掃到那一大片在老板娘素手按捏下或上或下的女敕白肌膚，腦子有點發熱，端起酒杯，一干而光，說︰「來，也謝謝老板娘的慷慨大方。」
生活的打磨讓老板娘沒有小女人的矜持，舉起酒杯，也是一口氣喝光，說︰「小衛，姐姐見了你這麼多次，你今天可是最爽快的了，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好事呢？」
「嗯？」吳衛國點了點頭，不知道老板娘要問哪方面。
老板娘不說二話，又要給吳衛國倒酒，吳衛國眼疾手快把杯子一把拉過，可是她並不放棄，反倒是一手拿著啤酒瓶，一手緊緊握住吳衛國的手，大有你不給我倒，我就不放開的架勢。
兩人抓手的姿勢極為曖昧，熱戀中的男女也不過如此。
吳衛國始終還是有些臉薄，下意識地想要縮手，可是無奈老板娘嬌女敕溫軟的小手緊緊握住，竟然掙月兌不了，其實潛意識里也不太想要掙開，只好訕訕笑道︰「那，那就再喝一杯。」
老板娘給吳衛國又斟滿一杯，等杯子里的白沫慢慢消失，方才不急不徐地放開，說︰「小衛，你人長得白白淨淨，倒是氣力頗大，不像外表那麼柔弱，那個姑娘要是跟了你，真是福氣，姐姐好生羨慕。」
「這個……」吳衛國尷尬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悶酒。
「一個人喝能有什麼意思，來，小衛，姐姐再陪你一杯。」
老板娘十分熱絡，舉止更是曖昧，一來二去，半推半就之間，吳衛國竟然喝下了五六杯。雖然只是啤酒，可他平時很少喝酒，也禁不住酒意上涌，有些把持不住，意識有些不受控制，端起杯子，說︰「翠姐。」
「難得高興，喝。」老板娘小翠大喜，把直接挪到吳衛國的板凳上，把他擠到里面，身子輕輕依在吳衛國的肩膀上，頗有幾分姿色的粉白臉蛋不勝酒意，紅彤彤的，倒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女，吐氣如蘭。那情形還真像是專門誘騙小男孩的怪阿姨。
兩人又干了兩杯，老板娘攏了攏額角的發絲，輕輕笑道︰「小衛，出門在外總得有個照應，如果你不嫌棄姐姐，可以常來這邊。姐姐沒啥特別招待，親自下廚給你下碗炸醬面也是件高興的事。」
吳衛國畢竟年輕，臉皮太薄，也不好說自己只是個圖書管理員，硬著頭皮說︰「怎麼會，我還打算等日後當了象京市長，請你當小秘呢。」
「小衛，你說真的？我看你這才氣，當象京市長也不是沒有可能啊，那姐姐可就等著你兌現這句話了。」老板娘又把臉蛋靠近了一些，嬌紅的嘴唇就差沒有貼上吳衛國的臉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