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船在三五丈寬的河面上,順著河水的流淌,向著下游疾馳。超速首發
玄河雖然從未當過船夫,但是半日下來,也已經能夠駕馭這艘小船,平穩前進,何況流水平緩,也不需要他做得如何稱職。
天色漸漸昏黃,顯現出了陰暗來,丹丹早已將她的小腳從冰涼的河水中收回,穿上了小紅布鞋。不過,小小一只木船,實在太過狹小,根本不夠她來回行走,她早已聊賴的發瘋,干脆在木船艙中鋪好的獸皮軟墊上躺下,仰頭望天。
她突然歡叫起來︰「師弟!師弟!星星!星星!」
玄河被她喚的滿心悲憤,滿臉郁惱,卻終究無奈,沒好氣道︰「星星有甚麼好奇怪的?」
他正在看岳山傳授給他的那一篇上古靈書之中的武道篇。
這一部上古靈書,是岳山早年從一處上古遺跡之中所得,是一種不知名的黑色金石片,卻只有三頁,分別是靈丹篇,武道篇與靈器篇。靈丹篇已經傳給了丹丹,武道篇則給了玄河,最後的靈器篇,仍舊在岳山手中。
不過,岳山曾經直言,要將他的附靈師衣缽也傳授給玄河,自然日後那靈器篇也將屬于玄河。
一頁靈書鐵片,只有巴掌大小,其上細碎地鐫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小字符。字跡極小,需要玄河運足了目力,以他武者五品上位的武道靈氣,畢集于雙目,才能夠微微看得清鐵片之上的字跡。
然而,玄河運轉武道靈氣,匯于雙眼之中時,突然之間,直覺腦海之中猛然一亮,眼前一片明光閃爍,旋即,一團晶瑩璀璨的光芒,顯現在了他的眼中,輝煌明媚。
「靈!」玄河隱約知道,自己超乎了岳山的想象,在岳山為他施展靈符法陣,召喚人靈的時候,就已經真的發掘出了自己自身之中的靈。
只不過,他自己其時也不確定,更是懷有一絲絲自我的私心,方才沒有說出來罷了。
這部岳山也不知其名的上古靈書上,武道篇開篇,講的便是召喚人靈的靈符法陣,謂人人皆有靈,只在身中,人人都可以將自己身體之中的靈發掘出來。
但是隨即,玄河就感到了一股驚奇。超速首發因為岳山只說,這一篇是武道篇,然而不說那開篇之初,召喚人靈的靈符法陣,其實已然算得上是靈武者才能夠修煉的靈法,就是在那開篇之後,細細敘來,也有許多分明是應當屬于靈法範疇的東西。
靈法,靈武者之法。
靈武者不但能夠使得自身之靈,與靈器器靈共同,召喚器靈,從而御使靈器,擁有種種手段之外,更是能夠修煉諸般靈法,火焰、雷霆、風雨、岩石、塵沙等等,威力驚人。
「這一篇,似乎應該叫做‘靈武篇’!」玄河的眉頭深深皺起,「不過,據我所知,靈武者的靈法之中,似乎沒有靈符這一說。」
玄河見識到的岳山幾次施展,連丹丹也運用過的靈氣符文,喚作「靈符」。
這一篇中說,靈符,以靈氣凝聚而成,陣勢玄奧,通聯天地之勢,有諸般神妙之功,可以運用于煉制靈丹,附靈兵器,更能用以部下各種靈符法陣,威能奇大!
他苦苦思忖之間,忽聞丹丹的驚呼,便隨口答了一句,想不到卻立即讓這位煩人精發起了飆來,猛地從船艙之中蹦了起來,兩步跨到船尾,毫不客氣地伸手就惡狠狠地捏住了玄河的耳朵。
「這是靈域的天空,靈域的星星!師姐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靈域的天空和星星啦!」
可憐玄河前生一代強者,今生豪門貴冑,何曾被人擰住耳朵教訓,何況還只是一個小女孩兒?雖然這看起來不過丫髻少女的狠厲之人,乃是他的師姐,貨真價實的師姐……
玄河無語淚雙流,慨嘆人生機遇委實難測,大喜大悲,交織一處,讓人難以消解。
「啊……啊……丹丹……」
「叫師姐!」
「放手!」
「師弟,要叫師姐!」
……
玄河寧可舍卻了性命,也堅決不會忍如此尊嚴不能承受之辱,負如此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喊出那一聲令他只要一想就有些毛骨悚然的「師姐」來。超速首發
丹丹終于折騰的累了,氣鼓鼓地回到船中去,只有玄河捂著已經通紅的耳朵坐在船尾,哪里還敢反抗,明智地再也不發一聲。只有身下的小小木船,被這一番爭斗弄得搖搖晃晃,在河面之上蕩起好大的漣漪,**蕩漾,零碎了船後一路落日的余暉投影。
西方落日,東邊升星。玄河默默搖動船尾木槁,一時情思難抑,這是他何曾想象過的悠然恬靜啊……
「師弟,我餓了!」
玄河瞪著眼,看著一邊啃桃子一邊同樣拿一對墨色明珠一般的眸子瞪著他的丹丹,大感與這位小姑女乃女乃同行,實在是莫大的壓力啊。
「你不是正在吃麼?」
他說完就後悔了,果然丹丹又有跳起來收拾他的預兆,連忙告饒︰「那你要吃甚麼?」
丹丹歪著小腦袋,搖頭晃腦道︰「桃子怎麼能當成飯呢?唔,好懷念靈獸的滋味呀。」
「絕對不能讓她的表面欺騙了!」玄河鄭重發誓,任是任何一個陌生人,見到如此嬌俏可親,挑月兌動人的少女,都會心生憐愛之意,當然這也是他初見丹丹時的想法,然而短短數日之間,尤其是今天這半日,他就深深地感覺到了這是何其愚蠢的想法,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真是不知道足足十年,師父他老人家是怎麼煎熬過來的呢?」
「靈獸?」玄河果斷搖頭,靈獸可是與人類以及靈族之人不同,沒有靈武者、靈武師之分,只有九品之分,一品上位的靈獸,就足以橫掃三品以下的靈武者,甚至是四品、五品的靈武者,也不一定是一品上位靈獸的敵手,「丹丹,靈域之中的靈獸,都十分得厲害,況且還有群居的靈獸,只怕……」
「哼,有我在,怕甚麼靈獸?」丹丹怒斥道,倒是忘了繼續折磨玄河,必須叫她作師姐。
玄河心中一松,不禁也道︰「你們靈族,天性與靈獸親近,甚至能夠御使靈獸,不過你能麼?」
丹丹驕傲地一挺小胸脯︰「當然!」
玄河目視四周,此時的天色也已經暗淡了下來,夕陽的最後一抹光輝,也投入到了靈域大地的平川以西,即使是他們坐著飛馳在河流上的船兒,駛向西北,也是追之不上。
玄河目光投向河岸,苦笑說道︰「可是,我們水道行走半日,也至多不過一二百里,仍然還是在靈域邊緣,哪里來的靈獸呢?」
丹丹爬起了身,又扔了一枚果核,得意一笑︰「這就要看你師姐我的啦,靠岸,快點靠岸!」
玄河無奈,撐起木槁,把桃木船緩緩地靠向河流岸邊,至水靜處,終于止住,他牽起船上拴住鐵 的韁繩,另一手提長刀,縱身一躍,就躍上了岸邊的潮濕泥灘。
鐵 深深地插入河岸泥灘之中,玄河又用長刀掘起河岸上的濕泥,在鐵 旁加固了一周,以防經受不住河水沖擊木船的力道,將船拉走。
他抬頭時,丹丹已經足踏赤色火焰靈符,飛身上岸,讓玄河看得也不禁無比眼熱。
河岸上是一片潮濕的泥灘,遠離河岸百步之外,就是一片陰暗的矮木林,在夜幕將至的昏暗下也看不真切。
「丹丹,這里會有靈獸麼?」
丹丹道︰「肯定會有的,而且不會很強大,你也能夠獵殺得了!」
丹丹一路飛到那矮木林旁,就停了下來,仿佛唯恐陰濕的泥土沾染了她好看的紅布鞋一般,也不落下,從懷里取出了自己的儲物袋,小手掌心亮起靈氣光華,一通摩挲,也不知模出了些什麼,突然把手一揚,就有一蓬晶亮亮的粉末被她揚起在空中,繼而砰然燃燒起來。
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彌漫開來,迅速擴散,很快就彌漫了整個河岸,也擴散到了那矮木林之中。
丹丹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一臉雀躍地飛了回來,拉著玄河就道︰「你可不能告訴師父,要是他知道我用靈獸晶核煉制這種東西,我就要倒霉啦。」
玄河正自懵然不懂之際,突然就听見了那矮木林之中,傳出了幾聲嘰嘰怪聲。
丹丹豎起了小耳朵,仔細聆听,听到這聲音,興奮地低聲發笑道︰「哎呀,竟然來得這麼快呢,師弟,快點,等到它一出來,立即上去,一刀斬殺!」
「靈獸!」玄河心頭一攝,靈獸他不是沒有在玄家見識過,但是此時此刻,在這廣袤的靈域地界,與人一同親手獵殺靈獸,卻使得他禁不住心血翻騰,激越難抑,「甚麼靈獸,幾品?」
玄河輕聲問話之間,那矮木林之中,已經有一條灰色的光影,迅速地撲了出來!
玄河瞪大了眼楮,眼見那灰色光影在林外停住,兩點細微的眸子明光褶褶生輝,滴溜溜地滾動幾下,就再次飛躍,竟然向著玄河他們矮身隱藏的方向撲了過來!
玄河一側首,就看見了丹丹手中拈住了一抹晶亮粉末,原來她竟然從燃燒這粉末的地方,沿路輕灑了過來。
一只小狗一般模樣的靈獸!
「哎呀,只是一品下位的影鼠,快點呀!」
玄河被丹丹小手擰拳,一下錘在厚背,他也不遲疑,長刀從身下擎出,雪亮耀眼,猛然由蹲身發力,彈身如電,刀隨身走,迎著那飛撲過來的一品下位靈獸影鼠,刀光如匹練,凌厲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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