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五十七年?
這麼說乾隆老兒還有的一段時間活!乾隆是六十年退的位,梁綱這個知道,接著又當了四年的太上皇,現在來算還有七八年時間呢。
還有就是,「這德安府是在什麼地方?湖北麼?」隨州梁綱是听說過的,知道後世湖北就有一個隨州市,而且桐柏山也是挨著湖北的,在湖北跟河南的邊界……
一邊繼續問話,梁綱一邊心里不住盤算著。
現在乾隆老兒還活著,那就是說‘康乾盛世’還沒結束,雖然這所謂的‘盛世’是韃子在給自己臉上貼金,可這也證明了此時的滿清朝廷對天下的掌控力是相當強的。即便現在已經是到了乾隆末年,「康乾盛世」日暮江河接近了尾聲,可滿清朝廷也依舊不容小視。現在的清軍還有一定的戰斗力,至少比四十多年後的晚輩強多了。
「還真是在湖北!」商販二人組在繼續交代著周邊地理,梁綱從他們口中得知,這德安府西面挨著的就是襄陽,這下他心里有譜了。作為‘地標’,籍籍無名的德安府可比襄陽遜色多了。
而緊接著梁綱嘴角又掀起了一絲怯怯的訕笑,自己點怎麼那麼背跑到了兩眼一抹黑的乾嘉時期了。這年代,你往前提個幾十年或者是往後推個幾十年都行啊,總比現在強啊。對于這一段時間內的清朝正史他雖然不是一無所知,可知道的也是寥寥無幾,除了一個‘和珅跌倒,嘉慶吃跑’外,剩下的就是關乎兩次白蓮教起義的事情,而其中的一次與襄陽還大有瓜葛。還有知道的就是嘉慶當了二十四年皇帝,在1820年左右翹的辮,接下去的皇帝是道光……
梁綱不是清史專業畢業的,也不是什麼清史愛好者,他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凡人,對于乾嘉時期的清朝歷史真的是知之甚少!就算後世清宮辮子戲滿天飛的時候,涉及到這段歷史的電視劇也是少的可憐(不管是野史還是正史),而少了電視劇這個媒介,梁綱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與商販間的問話進行了有十分鐘左右,主要是集中在地理方面。結束後,梁綱揮揮手,大大方方的放了這對商販組離去。
不放還留著他們干嗎?打劫麼?
雖然梁綱現在身上一文錢都沒有,可他還沒有淪落到一出山就要當劫匪的地步。後世的法制觀念此時還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腦海里,不是說踐踏就立刻能踐踏的。
兩個商販驚喜莫名,本以為要遭一場大難,卻不想這麼輕易地就月兌了身,當即邊道謝著邊慌忙的推著小車一溜煙的跑了。似乎只要遲了一步就會被梁綱再攬回去。
梁綱在後面看的還呵呵直樂,那兩個商販慌里慌張的動作實在有些夸張可笑。卻並不知道自己這一放人就儼然是給自己招惹了一場天大的禍事。
吃了一塊從商販那里‘借’來的油餅後,梁綱找了一處陰涼地方,舒舒服服安安心心的睡了一覺。
踏踏實實的睡上一覺,這對梁綱而言簡直算是一場享受了。之前在山林中,每到晚上梁綱即使困得再狠也不敢放心的入睡,山中的狼蟲猛獸和對未知的恐懼,就像是兩團烈火一樣時刻煎熬著他的心。
而現在,一切都完美了。
前途雖然還很艱難,可已經有路可走;道路即使再曲折,終點也依舊會光明。
憑借著現代人的‘智慧’,梁綱相信自己聚金攏銀的那一日並不會太遙遠,妻妾成群瀟灑過活的那一刻也指日可待……
或許,自己在站穩腳跟之後,會在不傷及自身的情況下,全力去運作「禁煙」一事,並且盡可能的去讓滿清政府發展「火器槍炮」。以圖最終避免「鴉片戰爭」的發生,解開中華民族這一厄運。
再或許,等自己根基深厚以後會直接舉旗造反,反滿興漢,復華夏衣冠……
網上的穿越文不都是這樣寫的麼,梁綱很熟悉這個套路的。酣睡中,一抹發自內心的微小掛露在他嘴邊……
一覺醒來太陽已經西斜,梁綱一邊感慨著夏日天長,一邊腳步輕快的行走在山嶺樹林中。山風清爽,吹得他遍體生涼,舒舒服服的就如此刻他的心情一樣。
梁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這副打扮走在大道上那純粹就是去嚇人,所以他就躲著走。山下的土路往來行人雖不是太多,可時不時的還有那麼幾個,自己這副扮即嚇人傳開了對自己也不好,所以還是躲起來的好!
按那兩個商販的話,順著這條土路往南走,用不多遠就是大阜山和栲栳山,從大阜山往西就是襄陽府的棗陽縣,從栲栳山往東就是德安府隨州的楊家集。棗陽縣的概念太大,梁綱是打算去楊家集的。那兩個商販說楊家集在整個隨州境內都算是一個相當繁華的鎮子,他們兩人的商貨就是在楊家集采辦的,在那里來來往往的人多,生計也就多。梁綱準備先順一條辮子、一套衣衫之後,就進楊家集瞅瞅……
這一計劃的很好,並不太偏離實際,他還知道先給自己裝條辮子換套衣裳再進鎮子。可惜計劃沒有變化快,梁綱並不知道就在自己呼呼睡大覺的時候,那兩個先前被他放走的商販已經在界牌口巡檢司那把他給告了,罪名按得也非常響亮——反賊!
短發,可不是麼,在大清朝這就是反賊。一條豬尾巴辮子,那是人家通古斯蠻的國本。梁綱一頭的寸長短發,在這個時代那就是標標準準的反賊。
所謂的,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這句話用在這兩名商販身上或許有些不太合適,可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
舉報,抓反賊,賞錢。說得簡單點,這兩名商販之所以往巡檢司里報案,圖的就是那一點賞錢。
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卻不可無。出山的第一天,兩個清朝小商販就給梁綱活生生的上了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