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官道上,一場血腥的廝殺正在進行中
揮兵西進的清軍騎兵一頭撞上了在此專門等候著的梁綱騎隊。
前者兵力佔優,卻是一路奔行;後者兵力稍遜,但又以逸待勞。雙方旗鼓相當,著實是一場好殺。
「給我死來——」亂軍中梁綱怒喝一聲,手中鐵槍用力一抖,鋒銳的槍尖霎時被晃成了一團亂斗星雲,一個個亮亮的小銀點是如此的耀人奪目,宛若是下了一場流星雨,劈頭蓋臉的向著鄭可囿打來。
戰陣中這家伙躲了好幾次了,這一次終是被逮著了。梁綱心中暗自樂呵,「這會看你還怎麼逃?」與清兵相比,他們的對手有著一個他們所絕對無法匹敵的優勢,那就是隊伍中有著梁綱這樣一個有著猛將兄潛質的人物坐鎮。
沖殺馳騁,正可謂是擋者披靡!
那鄭可囿堂堂一馬軍守備,卻是被他追的片刻不得空閑,猶如一只老鼠一樣在亂軍中四方溜走。但是這一場廝殺總共才是六七百人馬的規模,戰場就那麼大,身為清軍指揮的鄭可囿又需要時刻指揮引導手下部眾……
一次、兩次、三次……陸續逃月兌了幾次之後,現在終于被梁綱死死地抓住了。
鄭可囿只感覺眼前一混,就見無數個小銀點如流星劃落一樣紛紛向著自己門面打來。雖然看著漂亮,可他的心里卻是陡然一緊,那一個個小銀點看著漂亮,實際上卻都是要人命的槍點,現在全沖著自己頭臉打來,一個遮架不好,自己的小命立刻就會沒了。
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這看似隨意的一抖,連梁綱自己都分不清那個點是真的,那個點又是眼楮出現的幻影,這被打擊的鄭可囿就更沒那個本事分辨了。
人貴有自知之明。鄭可囿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水準有多高,要是一直盼望著能瞧出虛實來再進行招架,那自己在瞧出來之前人就已經死了。這樣的一擊自己打不來的,便連招架都感到困難,只能是硬著頭皮死頂。
「丁丁當當——」一連串的金鐵交鳴聲。
沒有四下飛濺的火花,聲音也不大,但卻是清脆,就像是一種有節奏的感覺似的。
沒能殺了鄭可囿,雖然在他左肩上留下了一小道血口。梁綱也不感覺意外,對手畢竟是正兒八經的軍官,手上怎麼的也能有兩下子,若是被自己胡亂抖出的一槍就給放到了,那也太貽笑大方了。
雙腿狠狠一夾馬月復,坐下戰馬登時沖前一躍,梁綱鐵槍在手中一蕩,不給鄭可囿絲毫的喘息之機,銀光閃現,沖著鄭可囿的上半身再度扎去。
「太快了!」鄭可囿雙眸中神色倏的一暗,知道自己是沒希望擺月兌了,而梁綱的架勢也是要非殺自己不可了……
狗急跳牆,兔急咬人,濃烈殺機在鄭可囿的胸中升騰起來,死拼一把又如何?便是不是對方的敵手,也不能平白受死吧?說不定還能支撐幾下呢!而到時候己軍圍上,短毛未必就能殺了自己,反倒很有可能在被圍之前,棄戰而走。
「殺——」虎吼一聲,鄭可囿一震手中的大刀,不聞不顧,向著面前的梁綱就只管一刀劈砍過去。
「早死!」冷哼一聲,梁綱手中鐵槍繼續刺下。
「當啷——」一聲,刀槍相交,鐵槍在空中微微的一頓立刻又以絕對性壓倒的優勢繼續向前刺下。
鄭可囿扭身在馬上一躲。
抽槍,梁綱再刺——
沒有遮攔一下,就靠著閃電般的疾速和無可抗拒的巨力,打的鄭可囿左支右絀。鄭可囿仗著一股憤勇,不惜自身,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用此手段來不時的反擊一下。可才四五下梁綱就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局面,鄭可囿再用那手段也沒了作用,反而被梁綱尋機一槍刺在了他的腰上。
「啊——」鄭可囿慘叫一聲鮮血飛濺,順著傷口汩汩的往下流。
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真是疼得要命。在馬上的身形也是搖搖欲墜……
趁你病要你命,戰場上可沒有仁慈這一說。凌厲的殺機自從梁綱黝黑的雙眸中流出,鋒銳的槍尖挾裹著死亡迅雷一樣奔著鄭可囿的前胸刺下。幾乎是在看到了鮮血飛濺的同時,鄭可囿再度慘叫一聲,隨即翻身落馬,不及掙扎一下就一命嗚呼。
指揮官一死,本就在梁綱的連連沖擊之下士氣大減的清軍騎兵立刻崩潰了。
「殺啊——」一場追殺立刻展開,梁綱依舊是沖鋒在最前,銀花點點,快若天上流星,點點星光沒入處,戰馬奔馳過去,已然是滿地的死尸。
與梁朝桂的這一戰最終結局會如何,梁綱無從預知,但是有一點是必須的,那就是戰場必須遠離物資囤積處。
堆得小山一樣高的物質不是單憑梁綱的部眾就能搬運完的,而且那些部眾也沒那個時間去搬運東西,要運進山中靠的還需是被俘虜的那些清兵。
山中的八百多人,加上新俘虜的一千三百來人,以及二百匹馬,全力運輸一次也不大可能全完搬運的去,所以這時間絕不是一時半會兒。
而若是在這個時候,被清兵殺到近前——
梁綱可不會相信梁朝桂會死心眼的一直沿官路推進,若是戰場就在不遠處,那麼幾乎可以肯定是梁朝桂一定會派出分兵進山繞行……
當清兵殺到眼前的時候,相信那兩千多俘虜絕不會再安安靜靜地任勞任怨的運東西。
而且梁朝桂手中還有一支實力不俗的騎兵,用他們來做騷擾或是牽制力量,也能讓梁綱很是頭疼;用來做突擊力量更是能讓梁綱丟掉半條命……
所以梁綱要確保物資完好,就必須把戰場拉到遠遠地地方,而且要先行解決掉鄭可囿率領的這支騎兵。
于是就有了眼下的這一戰。如梁綱預料的一樣,鄭可囿被梁朝桂先行派出,一是為探路,二就是為了擾襲。只是梁朝桂沒想到自己的騎兵會敗而已。
年紀雖大,可他的的胃口卻不小,不僅想一戰吃掉梁綱的主力,也想把那堆成山一樣的物資全數拿回。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