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無法言說的心情
雖然司馬靜也感到了巨震,但是听到劉浩從車頂掉下來,她心里對地震的恐懼感被關心劉浩安危的迫切心情代替。
司馬靜拉開車門沖下車,大地在劇烈顫抖,周圍傳來巨大的轟鳴聲,有玻璃破碎的聲音,也有建築物倒塌的聲音,還有驚恐的人們發出的悲呼聲,以及周圍大山的破碎聲,等等聲音混雜在一起,就像天塌地陷,世界末日般恐怖,然而這些都左右不了司馬靜,下車後雖然站立不穩,但是她的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努力掙扎著站起來的劉浩。
劉浩也看到了司馬靜,剛剛站立起來的他,一個箭步沖到司馬靜面前,緊緊的把她擁入懷中,此刻他們覺得就是死也不怕,因為他們彼此相擁著對方,在生死瞬間能夠和相愛的人在一起,用肢體語言給彼此鼓勵共度難關,還有什麼可怕的。
楚楚從車停下來那一刻,就開始關注著劉浩的一舉一動,看到他站在車頂手握擴音器,臉漲的通紅向商業街的人喊話,她覺得這時的劉浩高大威猛,令人仰視,當感覺身體一震,再看劉浩時那個身影卻在尖叫聲中落在地上,那一刻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雖然車體在劇烈的晃動,但是楚楚還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劉浩,希望他快點站起來,這時候她又看見了司馬靜不顧一切的沖下車,步履搖晃著向劉浩接近,臉上充滿了關切和擔憂,當劉浩站起來一個箭步沖上前把司馬靜擁入懷中,楚楚似乎看到了世界上最感動的畫面,她不知為什麼突然淚流滿面。
雖然劉浩知道大地震一定會來,也做好了一切最壞的打算,暗示自己一定要鎮定,一定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只有這樣才能在大震中做出正確的抉擇,但是大震毫無征兆的開始顫抖時,他還是迷失了自我,大腦一片空白。
但是在看到司馬靜踉蹌著向他走來時,他空白的大腦立刻充滿了色彩,產生第一念頭是把迎面而來的仙子擁入懷中。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可怕的大地不再顫抖,沒有了恐怖的轟鳴聲,但是多了些淒厲的悲呼聲和人群流動的嘈雜聲,劉浩的耳朵就像暫時失聰了一樣,由無聲到小聲再到喧囂慢慢才听到周圍的聲音,而且被抽空的靈魂也在緩慢的恢復,直到感覺到肩頭的溫濕和滿懷馨香,他才徹底恢復過來。
司馬靜也像死過一回一樣,五感漸漸恢復過來,但是她沒有離開劉浩寬廣的懷抱,用手抹去不知什麼時候流下的殘淚,默默的抬起頭,和劉浩劫後余生的眼神相對,久久無語。
還是劉浩更先一步反應過來,他沒有說任何話,直接俯身印在司馬靜嬌艷的紅唇上,給她一個長長的濕吻。
不遠處,神魂剛剛附體的楚楚,腿腳軟弱無力的走下車,一手扶著身邊的吉普車,一手撫胸,自我暗示了一會才覺得有了點力氣,可是一抬眼,看見劉浩正在熱吻司馬靜,她又停下了腳步,她此刻既想找一個人抱頭痛哭,又想歇斯底里地發泄心中的壓抑,心情復雜難言。
這時候周圍山體上騰起微黃的沙塵,像霧氣一樣向山下的縣城襲來,縣城里的建築物倒塌的不多,但是明顯可以看見破損的窗戶和又寬大裂縫的外牆,外牆的裂縫內冒出渺渺塵煙,街道上的人們慌亂的奔走,個個臉上寫滿了驚恐。
劉浩回過神來和司馬靜兩唇分開,微笑著撩起司馬靜前額因汗水和淚水黏在一起的發絲,攬著她的肩膀,輕柔的說︰「我們去看看其他人怎麼樣了吧。」
這時候楚楚默默地走了過來,臨到近前一把抱住他們倆,「嗚,嗚」的痛哭起來,司馬靜輕輕的撫著她的背溫柔的說︰「好了楚楚,一切都過去了」
馬上尉也走過來,看了他們三人一眼,不悲不喜地說︰「你們三個保重,我把車開走了。」
劉浩知道這時候最需要的人就是這些子弟兵,他什麼話沒說,只是點點頭,馬上尉打開剛才司馬靜搶來的那輛車的駕駛室門,果斷的關門,發動起車子和另一輛軍車絕塵而去。
楚楚宣泄了一下心里的壓抑和恐懼,抬起頭來,直愣愣的看著劉浩,臉一紅道︰「你是神仙嗎?為什麼你提前知道這里會發生地震?」
劉浩現在內心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兩腿還有點輕微的顫栗,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楚楚的問題,他回想起剛才從車上掉下來那一霎納,他真的以為自己會在這場毀天滅地的大地震再一次重生,現在安然的活了下來,他感覺自己又獲得了一次新生,內心既激動又後怕,所以什麼都不想說,不想解釋,只想找個獨立的空間和相愛的人一起分享劫後余生的感動,但是理智告訴他還有很多人在等著他出現,才能徹底安心。
楚楚看見劉浩若有所思的盯著周圍沙塵漫天的街道,沒有再繼續發問和司馬靜手牽著手,一起跟著劉浩的目光看這個如今籠罩在大災中的縣城。
這時候司馬靜的背包里傳來對講機的聲音︰「靜靜,听到請回答……」听聲音像是方青青的,但是聲音明顯帶著顫音和哭腔。
司馬靜把包從背上拿下來,利落的拿出對講機道︰「是青青姐嗎?你放心我現在和劉浩還有楚楚在一起,我們三人都很安全,你們那里沒事吧?」
「太好了,太好了,擔心死我了,我們這里已經被戒嚴了,守在安置點門外的解放軍只許進不許出。」方青青激動的回答道。
司馬靜征詢的看著劉浩,示意他下達下一步指令,劉浩接過對講機說︰「青青姐,通知所有的人一切服從部隊的安排,約束好咱們的人。」
方青青︰「我馬上通知。」猶豫了一下接著小聲的問︰「你沒事吧?」
劉浩只是「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他知道方青青的心情,但是他現在真的心情難言,什麼多余的話都不想說,因為這次親歷地震給他的心靈帶來的沖擊太大了,即使面對曖昧的情感問題,他現在也一點心情都沒有,他這會兒總感覺自己收獲了什麼,悟得了什麼,可是現在頭腦似乎不是很清醒,那種感覺很玄妙,說不出來,但是心里明白。
接著司馬靜又調了幾個波段,挨個的听到自己人的聲音,才放心的把對講機交給劉浩,在這個過程中她總是在那些人問出,為什麼劉浩提前知道這次地震的話之前轉移話題,因為司馬靜發現她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的措辭解釋這件事。
當地幾乎所有人都想起了震前瘋狂宣傳地震消息的劉浩,不管是參加演習的民眾,還是那些滯留在縣城的幸存者,全都感到一陣後怕和震驚。
所有受災地區的人幾乎都听到了地震的傳言,可是真正相信的沒幾個,直到地震發生,才震驚的知道原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參與這次演習的部隊都有自己的加密電台,所以他們第一時間知道了地震的消息,並立刻做出了合理決定。
指揮這次防震減災演習的總指揮,下達完各種指令後,臉上仍然保持著震驚的表情,他絕沒想到這次演習居然變成了實戰演習,除了下達戒嚴令之外就是找到劉浩,因為他們覺得按劉浩說的去做,應該可以減少很多損失。
這次地震文川沒有像前世一樣與外界失去聯系,因為有部隊的特殊通道,所以為搶險救災工作的順利開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劉浩的父親也在地震發生後五分鐘,得知了消息,嚇得他差點癱倒,因為他知道在此之前,劉浩被軟禁了,反而忽略了劉浩為什麼會提前知道大地震的事。
劉浩和司馬靜、楚楚三人步行向最近的安置點進發,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文川縣城建築物的損毀情況,比之前想象的要好得多,除了一些老房子倒塌了,據目測其余百分之八十建築物頑強的挺立著,只不過大多數牆體出現了裂縫,已經不適合人居住。
街道上雖然人數不多,據估計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員地震時滯留在縣城,現在他們都從建築物內跑到街上,有的人滿臉灰塵,有的人滿臉是血,還有抱著小孩的母親茫然的抱著孩子站在街道上,劉浩走過一個街區,才遇到一個痛哭流涕的中年人,看來是有親人遇難了。
劉浩看著這些人沉默了,他不知道怎麼來勸這些人,也沒有埋怨他們,因為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都有自己的見解,不是傳播幾個謠言能左右的。
但是劉浩的內心很不是個滋味,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救援方案了,他最希望的是所有人都安全無恙,可事與願違,連他自己都一波三折的差點被收押。
而且鎮靜下來,劉浩一陣的頭疼,不管這次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他提前預知地震的消息在震後,一定讓很多人產生了懷疑,然而他現在又無法遁出文川隱藏起來,因為現在公路被山體塌方阻斷了。
他將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未來,連他自己都不可預知了,而且就是現在公路暢通,他也不能離開,畢竟他在震前太高調了,再說了看到這里的慘狀,他也于心不忍離開,所以現在劉浩的心情實在無法用語言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