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熊熊的烈火無情的吞噬著破舊不堪的草房,夾雜著朽木與爛柴草飽受折磨的 啪爆炸聲響,連夕陽也恐懼了起來,躲避這鋪天蓋地的火焰,早已無影蹤了。
葉漠凝視著烈火,佇立在即將消失的老房前,兩行淚水滑過他輪廓分明的臉頰,滴滴答答,淚如雨下。淚,像斷了線般涌出。房子的影像。在他那充滿恨意的雙眸中不斷地晃動。腦海里記憶的畫面不斷地涌現、淚,終于泛濫起來??????終于,房子再也承受不住烈火的折磨,轟然倒下,火星四濺,嗆起的塵煙,夾雜著灰燼的屑沫,充斥著葉漠的視線。
葉漠雙目緊緊閉著,不讓淚水再度的泛濫。可是眼前的畫面,讓這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內心劇烈的顫抖,不安。終于,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噗通——一聲跪在這留戀了十年的鄉間土地上。
他緊咬著牙關,臉上肌肉的輪廓更加凸顯。他握緊雙拳,在熾熱的大地上肆虐,瘋狂般的捶打著大地。血液滲透擦破的關節處,染紅了他眼前的大地。淚水滑落在這個倔強的少年的跟前。他聲嘶力竭地對著蒼茫的天空瘋狂地大喊,淒狂、幽怨的聲音震撼了蒼天,激蕩在這空曠的鄉間平原。
葉漠想起爸媽生前的遺言,眼里透射出令人膽顫的殺氣,很久,才慢慢消退。
他提起地上破爛不堪的包裹,懷揣著爸爸生前留給的紀念,背井離鄉,重返湘城。他要復仇,他要雪恨,他要蒼天開眼,只要拿回屬于葉家的東西,即使是死了,他他也會毫無遺憾。
這十年,每每看到爸媽一家三口辛苦可憐,他便會想起那個蕭瑟的秋天,那個讓他終身難忘的夜晚。
十年前,葉漠的爸爸葉天,是湘城珠寶市場的巨無霸,那時候,葉天剛滿八歲。
葉天的影響力大的驚人。葉氏珠寶近乎壟斷了全球的珠寶市場,當之無愧的成為了國際的龍頭。那時的葉漠,整天無憂無慮,豐衣足食。
他記得小時候,爸媽經常因為工作的原因不回家,在外奔波忙碌。為了這個白手起家的公司,爸爸可謂是嘔心瀝血。印象中,他的爸爸是一個勤勞能干的人。若不是這樣,葉氏集團不會有今天。年少的葉漠很是崇拜爸爸。
他記得那時候的媽媽需要為爸爸的公司忙里忙外,徹夜地陪著爸爸工作。都說有錢人家的太太打扮的定是沉魚落雁,而是葉漠的記憶里,媽媽從沒有在家里的壁鏡前呆著超過三分鐘的。甚至連家里的家務都顧不上打理。葉媽媽不想浪費金錢,家里只雇佣了三個保姆,其中的劉嬸便是照顧小葉漠的保姆。
那時,葉漠的家不像其他大地老板那樣要麼是別墅要麼是豪宅,僅僅是以東有錢人家都能買得起的小洋樓而已。他的記憶中,二樓的陽台上,媽媽專門為他設置了一個躺椅。每當她臨走前,媽媽總會千叮萬囑,要他注意安全,不要亂跑,好好听劉嬸的話他會乖巧的點點頭,然後淘氣地立正站好,以爸爸的口吻,做個軍禮,大聲喊道︰「報告媽媽,兒子遵命,請媽媽大人放心出行。」此刻,葉漠的媽媽臉上總是泛起淡淡的微笑,她彎下腰,蹲下來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心中說不出的喜悅平時在外奔波勞累,身心疲倦。回到家中能見到這個小淘氣,昨日的疲倦頓時煙消雲散。
「來,給媽媽疼疼。」葉媽媽邊說邊將可愛的小葉漠摟進懷里,疼愛地在葉漠稚女敕的臉蛋上親了又親,然後憐愛地撫模著葉漠的頭,嘴角泛起了一絲幸福的微笑。
「媽媽,你說好的哦,昨天說要給我買一把玩具手槍的,而不要忘記嘍。」小葉漠眨著眼楮望著媽媽。
「我的寶貝蛋,媽媽怎麼會忘記呢,來,讓媽媽再親親。」葉媽媽將一臉天真的小葉漠又擁進了懷里親親,然後起身,對著抬起頭來望著自己的葉漠說,「寶寶,媽媽要出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的听你劉阿姨的話,不許淘氣,否則媽媽回家告訴爸爸,爸爸會揍你的。知道嗎?」
葉漠看著媽媽認真的表情,知道媽媽是嚇唬自己的,腦子機靈地一轉,馬上立正站好,「遵命!」逗得正在一旁拖地的劉阿姨一陣大笑。乖巧的葉漠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葉家對待保姆很好,關系不像一般雇主與雇佣的關系,所以劉阿姨算是葉家的一員。
「劉姐,小漠就交給你了,你幫我好好照看一下。」說著又轉過頭來看著跟前正在抬頭看著自己的葉漠,又說道,「劉姐,小家伙敢不听話你就打他。」
「媽媽,我才不會不听話呢,干嘛要打我。」小葉漠嘟囔著小嘴,有些不滿了。葉媽媽和劉阿姨被葉漠搞得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小家伙牽著劉阿姨的手,一直將媽媽送到大門外才一蹦一跳的回到房里。
湘城最為華麗,也是最高的大廈,伊戀的總公司。
董事長辦公室內,葉天對著手中的合同,緊蹙著眉頭,默不作聲。
「咚咚咚——」辦公室的門響了。葉天放下手中的文件夾,輕輕地合上,隨口喊了一聲,「請進。」
門開了,進來的是公司的副總經理,也是葉天最好的伙伴,隨著葉天一起奔波多年才艱苦地創下這個國際公司的歐陽東。
歐陽東的皮鞋「噠噠——」地敲擊著辦公室的木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葉天見是歐陽東來了,立即起身,對這位生死兄弟他是在親熱不過了。
「天哥,听說公司最近接了一大批海外的訂單,這可是真的還是假的?那樣咱們公司豈不是又要大賺一筆了嗎?」歐陽東向來是這樣稱呼葉天,葉天是他的大哥,從認識到拼搏,一直如此。
葉天微笑著點了點頭,推開轉椅,走到歐陽東的身邊,輕輕地拍拍歐陽東的肩膀,「兄弟,最近辛苦你了!」葉天雙目溫馨地看著面前這位患難之交,言謝之意不由言表。
「呵呵,」歐陽東憨厚地笑了笑,撓了撓頭發,又對著葉天傻傻地笑。
葉天推過身旁的一個椅子,示意歐陽東坐下來。
別看歐陽東笑的傻呵呵地,這麼多年,葉天要是沒有歐陽東的幫助,伊戀絕對不會有今天。
葉天遞給了歐陽東一支香煙,自己也點了一根。
「這不好吧?天哥。」歐陽東有些猶豫,辦公室禁煙,他這個副總理總不能帶頭吧。他心想。
「沒事的,這里是辦公室,就我們倆,不會有人進來,你隨便,我們兄弟倆不必約束。」葉天說完,身體向後一仰,整個人倒在睡椅上,輕輕地吐著煙兒,在空中一圈一圈地彌散,漸漸地充斥了整個房間。
歐陽東看葉天這樣子,一定是有了什麼事情。他是個聰敏人,察覺出了葉天的焦慮。
「天哥,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歐陽東試探地問躺在椅子上凝視著頭頂吊燈目不轉楮的葉天。
「知我者,歐陽兄弟也啊!」葉天感慨似的邊說邊起身,從躺椅上緩緩地做了起了,將正在燃燒的香煙用力按在煙灰缸里,然後拿出那份合同,「諾,你自己看!」
葉天伸手遞給坐在對面的歐陽東。歐陽東立即起身,接過葉天手里的合同,葉掐掉煙頭,仔細的看了起來。
歐陽東的雙眼不停地打轉,一會兒露出驚訝喜悅的表情,一會兒又仿佛在思考著什麼??????良久,歐陽東才放下手中的合同,遞給葉天。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愁了吧,老弟?」葉天兩手一攤,對著歐陽東說道。
「天哥,這確實是一件棘手的事情,進退兩難。可是放著這麼大的好處不要,豈不是白白錯過了機會?」
「老弟,老外給的價錢很高,確實賺錢,但是他們需要的太多,我們供給不足。很多的老客戶都已經在之前給我們下了訂單,若是我們只圖眼前的利益,就會得罪了下面的股東和那些合作很久的客戶,那樣的話,以後的生意就會很難做。」葉天說完,眉頭蹙得更緊了。
「不過大哥,」歐陽東打斷了葉天的沉思,「失去這次機會我們確實很難做,但是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呀。我剛剛算了算,如果這次我們和老外合作成功後,僅僅這一次,就能盈利300萬,若是以後能夠長此以往的交易,我們會賺得更多,一本萬利。」
葉天听了歐陽東的話,又從桌子上拿出了一支香煙,「啪——」打火機點燃了煙頭,含在嘴里。葉天深深地吐了一口煙,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掂量著歐陽東剛剛所說的話。
「不行!」葉天將手一揮,「絕對不行!」將正在深思的歐陽東也嚇了一跳,「老外的性格我們都明白,見風使舵,不著邊際。他們都是牆頭草,隨風倒。今年來了明年走,的確,」葉天看了看歐陽東,見他正在認真地听著,又繼續說道「老弟,你講得很對,三百萬確實很誘人,但是你要知道,如果為了眼前的交易我們得罪了老朋友,那就等于我們說話不算話,失去了他們的支持,你我苦心經營的伊戀可能就會破產。況且生意講究的是一個信譽,我們與老買家已經說好了,雖然沒有簽合同,那時他們相信我們伊戀。做生意必須守誠信,這麼多年沒有他們的支持,我們不會有今天。」
歐陽東臉紅地低下頭,覺得葉天的話是在教育自己,低下頭沒有做聲。
葉天回到桌子前,拿起桌子上的合同,走到歐陽東面前,「老弟,你馬上代表伊戀去接見史密斯先生,就說我們供貨不足,無法滿足他們的需求,讓他們另尋賣家,同時聯系各大股東們,將這些貨物與老朋友交易,不要為難他們,也讓他們不要走漏了消息。」
「天哥,我這就去。」歐陽東轉身出了董事長辦公室。葉天此時感覺一下子放松了許多,躺在睡椅上,眼楮慢慢地合了起來。
歐陽東出了辦公室的門,突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邪惡的詭笑,他轉頭看了看身後的董事長辦公室,心里嘀咕道︰「葉天,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