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漠正在想著,房門已經被木婉柔打開。他隨意地往房內看了一眼,冷不丁驚訝地嚇了一大跳。這完全出乎葉漠的意料之外。
葉漠原以為木婉柔的家應該是很普通,何況小區外面的裝修那樣破舊,再說,木婉柔經歷了那麼多苦難,家里這樣闊綽,裝修如此豪華,怎麼說也出乎他的意料呀。
單是別的不說,就是這金燦燦的木地板,房頂正中央的大吊燈看來,讓人覺得這一定是一個有錢人家居住的地方。
葉漠有些別有冬天的感覺。「你的家真好。」葉漠說的仿佛難以置信,這完全可以和他小時候的家比較比較了。
木婉柔仿佛尷尬似的笑了笑,「爸媽生前就是這樣,我一直沒動。舍不得變化,這樣更能讓我想起他們。」說完,他的眼神有些黯然。葉漠不在多問,避諱著那些傷心的話題。
「進來吧!」木婉柔豪爽地做了一個請進地手勢。
葉漠忍不住笑了起來,跟著進了門。
之前在門外,葉漠還沒有看清房內的布局。這一進門,葉漠便有些驚訝起來。房子很大,有好幾間屋子。客廳的正中央牆壁上,掛著木婉柔爸爸媽媽的結婚照。葉漠不忍心再看,怕自己會想到傷心的事情忍不住地哭出來。視線轉向了別處。
沒容葉漠多打量一會兒,木婉柔已經從里邊的臥室里出來了。手里拿著為葉漠洗好的衣服。
「給。去洗澡。」口氣像是在命令一個孩子。
葉漠點了點頭,走上前去,接住了木婉柔手里的衣服。木婉柔指了指葉漠左邊的洗手間,「浴室在那里。」葉漠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熱水嘩啦啦地從噴頭中傾瀉而下,灑在葉漠*果的身上。月兌下衣服的葉漠,遠遠地看起來,在熱氣中更顯得清瘦多了。可是細細便能看到,他身上的肌肉輪廓,是那樣的富有線條感。
背後的傷疤被熱水潤地既痛又舒服。熱水灑在傷口上的那一刻,葉漠渾身一陣陣痙攣,顫抖。他咬緊了牙關,堅強地與傷痛做對抗。躲在浴室里,他才卸下這幾日的偽裝,不在是木婉柔眼前那個可愛的少年。他的眼里流露出的堅強,忍耐,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這才是真正的葉漠!疼痛慢慢地消失,被水沖洗過的傷口,漸漸地舒服多了,這大概就是苦盡甘來吧。葉漠想想,思緒又回到了童年的時候。
小時候,他的媽媽經常給他洗澡。他還記得,每次晚睡之前,媽媽都會放好一大赤字熱氣騰騰地熱水,讓他在里面盡情地玩個夠。那時候,媽媽會幫自己洗掉身上的灰塵,還會幫自己洗洗小腳,剪剪指甲……
「唉——」葉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有種想哭的沖動。可他就是哭不出來,仇恨佔據了他內心的一切,早已經將他內心的柔弱打磨得一干二淨。
擦好了身子,葉漠拿起衣服,一股淡淡地清香撲鼻而來。這是洗衣粉特有的香味,葉漠恍然想起,這是木婉柔給自己洗好的衣服。感動從內心深處用了出來,嘴角泛起了一絲幸福的微笑。
葉漠打開浴室門的時候,木婉柔已經做好了飯菜。
葉漠邊用浴巾擦拭頭發上的水,一邊對著正在端著菜的木婉柔說道,「你會做飯?」
木婉柔只顧著專心做飯,那里知道葉漠已經出來了。還冷不防在背後說出這一句話。本來她自己在這個房子里孤單生活習慣了,好久沒有在房子里听到第二個人的聲音,冷不防被葉漠嚇了一跳,做好的菜盛在盤子里,從木婉柔的手中月兌落而下,「啪——」摔落在地板上,碎了滿地都是。
看著木婉柔腳前還在冒著熱氣的飯菜,陶瓷碎片七零八落,如同摔碎了的西瓜,還傳來陣陣香氣。葉漠一下子石化了,驚訝地抬頭看著木婉柔,一臉無辜的樣子。
木婉柔生氣地瞪了瞪他,像是發怒地咬著自己的嘴唇,換做是誰,難免會有點生氣。「餓了吧?瞧,都怪你!你就餓肚子吧!」
葉漠看著地上熱氣騰騰地飯菜,香味撲鼻而來。他咽了咽已經流到嗓子眼的口水,強忍住肚子的狂叫,兩眼直冒金星。
木婉柔轉身回到廚房里,不一會兒,廚房里又傳來了叮叮當當聲。
葉漠四下尋找,終于找到了木婉柔家的拖把和紙簍。葉漠撕掉一個垃圾袋,用笤帚將地上的飯菜掃進塑料袋里,包好了系起來,輕輕地放進紙簍里。又洗洗手,轉身進入了廚房。
油煙機呼呼地工作著,但還是避免不了地留下一些油煙味。辣椒的辣味刺鼻而來,葉漠不用看也知道木婉柔在搞什麼。
木婉柔听到葉漠故意放大的腳步聲,顧不上轉頭,對葉漠說道,「家里只剩下雞蛋了,沒有來得及補充,先湊合著吃吧,中午我們在好好吃一頓!」木婉柔仿佛根本就沒有生氣,微笑地和葉漠說。
「不用了,這樣就很好。」葉漠是在客套木婉柔不要太過浪費。
木婉柔笑了笑,「你不用客氣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你就當這里是你的家吧,何必這樣客氣。」語氣很平常。
葉漠卻張大了嘴巴,驚訝地差點叫出聲來,「不會吧?」葉漠心想。看著木婉柔嫻熟地用鏟子在鍋里撥弄著菜,味道越來越刺激,直到自己忍不住被辣椒的味道刺激地咳嗽起來,還打著噴嚏。
「你先出去吧,馬上就好了。」木婉柔說。
葉漠點了點頭,也不管木婉柔有沒有看見,他確實受不了這樣的刺激,雖然自己非常喜歡吃辣椒炒雞蛋,但是畢竟沒有親手做過,沒想到這樣的辛苦。心里不禁想起小時候媽媽經常做給他和爸爸吃,心里莫名地懷念,覺得天下的父母是這樣的偉大。
「快吃吧!」木婉柔做好了,從廚房里端著盤子出來。
葉漠連忙走上前去,想要幫她忙,可是木婉柔馬上制止住了,「停!這個再被你摔碎了,今天真的要餓肚子了。」
木婉柔說完,葉漠尷尬地笑了笑。坐在飯桌旁,看著木婉柔跑來跑去地為他拿筷子、盛飯、倒水,久違的溫暖涌上心頭。
終于忙好了,木婉柔坐到葉漠的旁邊,「開飯嘍!」邊說邊拿起筷子,遞到葉漠的手中,葉漠接住了它,然後看著飯菜,餓的實在發昏,也顧不上什麼了,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木婉柔胳膊拄在飯桌上,美麗的眼楮看著葉漠吃飯的樣子,一眨不眨,嘴角微笑,幸福極了。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吃著自己親手做的飯菜,而且還是狼吞虎咽,那是最大的幸福吧。
兩碗米飯下肚了,葉漠才感覺有些小小的感覺。他只顧得吃,吃第二碗米飯的時候,木婉柔為了方便,直接盛在他旁邊,葉漠頭也沒抬,將吃空了的碗換了過來又開始狼吞虎咽。等到第二碗米飯被他消滅干淨之後,他才抬頭,看著木婉柔這樣看著自己,臉紅了起來,尷尬的恨不得把頭埋在桌子下。
木婉柔微微一笑,很甜蜜地看著葉漠,眼楮眯成了一條幸福的縫,「沒事,你繼續。」
葉漠不好意思地抬起頭,看著木婉柔,又看看桌子上被自己消滅的干干淨淨地盤子,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丟人了。害的你沒飯吃了。」
「沒事,我不餓。」木婉柔仍然保持那樣的姿勢,幸福地看著他。
「對了,我想找份工作。」葉漠在沉默好久之後,像突然找到了救星似的,冒出了這句話。
木婉柔看了看葉漠,沒有回答。葉漠見木婉柔沒有反應,放下筷子,繼續說道,「我總不能白吃白住吧?」
木婉柔滿意地笑了笑,「帶回和你出去逛逛,讓你熟悉熟悉環境。順便幫你找找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
葉漠點點頭,「我飽了。」他起身想要洗刷碗筷,木婉柔拉住了他,「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