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的爸爸說︰「這里是醫院,小寶生病著,就先別吵了,有什麼事先放一放——小朱,你先出去吧,行吧?」
我見此情況,呆在這里麗姐媽媽不會消氣的,反而對小寶幼小的心靈會產生影響,就從病房里退了出來。
麗姐跟著我出來,一臉憔悴,不舍地問我︰「豬頭,你要去哪里?別離開我好嗎?」
我說︰「麗姐,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先回酒店去了,你在這陪陪小寶吧。」
她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叮嚀我說︰「一會記得把飯吃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從醫院出來我直接回了酒店里,麗姐一直在醫院里陪著小寶,晚上也沒過來。
第二天我在香格里拉開了一整天會,中途麗姐給我打過電話,說她還在醫院陪著小寶,我準備下午開完會再去醫院找她。
下午開完會我從醫院剛走出香格里拉的大門,手機響了,來電歸屬地顯示是杭州的一個陌生號碼。我疑惑著接上,對方是一個男的,問我︰「你是不是朱鳴?」
我說︰「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他說︰「你先別管我是誰,我想跟你談點事,方便的話我過去找你。」
我想了想,說︰「方便。」我想看看這個人是誰。給他說我在漢庭酒店樓下大廳等他。
我在漢庭酒店的大廳里等了二十多分鐘後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徑直朝我走過來,問︰「你就是朱鳴?」
我起身點點頭,他在我對面坐下來,說︰「我是格萊雅杭州總部的總經理雷建明。」
我問他︰「雷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說︰「是這樣子的,我听說你和我們公司的周麗周董事長現在在一起?」
我點點頭說︰「是,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說︰「我是周董事長的表弟,我今天見你,是想跟你談談你和我周董事長的事。請問你現在在哪里高就?」
我說︰「在一家設計公司。」
他鄙夷的笑了笑,說︰「那麼我表姐是格萊雅公司的董事長,你知道嗎?」
我點點頭說︰「知道。」看他的表情我已經知道來者不善了。
他靠在沙發上盛氣凌人地看著我,說︰「我听說你家是農村的,你爸爸早就去世了,現在就一個媽媽和妹妹。」
我點點頭,他對我已經模得一清二楚了。
他再次鄙夷的笑了笑,說︰「我表姐的爸爸媽媽都是大學老師,也算是書香門第,我表姐呢,現在又是我們公司的大老板,我覺得你們在一起很不合適的,你覺得呢?」
我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他不屑一顧的看了我一眼,搖著頭笑了笑,輕蔑地說︰「你的家庭環境和你現在的地位和身份,都很不配我表姐的,你知道嗎?你這叫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門都沒有的!你好自為之!」
他再次不屑的瞥了我一眼,起身走了。我被他的話深深的刺痛了,我為自己卑微的身世感到可悲,可是這不是我所能選擇的,難道我要去抱怨自己的爸爸媽媽沒有本事嗎?現在麗姐她家的所有人都覺得我的身份和地位根本配不上麗姐,是的,我真的高攀不起。
麗姐一直忙著在醫院照顧小寶,交流會也已經進行了兩天了,內容缺乏新意,沒什麼意思,她家人的那些話總是不時的在耳膜里回蕩,一遍又一遍羞辱我的自尊心。終于到會議的第四天時我有些熬不下去了,訂了機票沒給麗姐打招呼就提前離開了了。杭州,多麼一個美麗漂亮的城市,但卻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回到西安我沒有再回麗姐家里,而是拉著行李去了大頭那里。敲開了大頭出租屋房間門的時候琪琪正在客廳里坐著,我尷尬地笑著說︰「不好意思,又來打攪你們小兩口了。」
大頭驚訝地問︰「你不是去杭州出差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琪琪見是我,迎上來說︰「快進來吧。」
我拉著行李箱走進去,說︰「提前一天回來了。」
大頭問我︰「看你垂頭喪氣的樣子,又怎麼了?」
我說︰「心情不好唄。」
琪琪問我︰「見到麗姐的爸媽了麼?他們什麼態度啊?」
我沮喪地說︰「就是因為見到他們了,向他們說明了我和麗姐的情況,給人家一家人羞辱了一番。」
大頭反問︰「所以你就提前跑回來了?」
我點點頭︰「他們說的話太傷人自尊心了,說我沒錢沒地位,家里又是農村的,和麗姐在一起是貪圖她的錢財。」
大頭說︰「你去之前早都想到這些了啊,怎麼又受不了人家數落你了啊?」
我心煩意亂地說︰「人都有自尊心的,我忍了一次,忍了兩次,第三次實在忍不下去了。」
琪琪天真地說︰「只要麗姐站在你一旁就好了啊。」
大頭接道︰「就是,你看我和琪琪,一直站一條戰線上,現在她爸出錢都給我們把房子買了,等年後交付了就準備裝修啦。」
我說︰「你小子是挖苦我和還是鼓勵我呢?」
琪琪瞥他一眼︰「切,你還好意思說!」
大頭忙說︰「不是,就是讓你和麗姐統一戰線一起抵抗,集中力量個個消滅。」
我說︰「你以為是抗日啊?麗姐一直和我站在一起,只是現在雙方家庭都反對的很強烈,在麗姐家里她爸媽把我的自尊心跟搗蒜一樣都搗成了一團爛泥了。」
大頭問我︰「那你回來麗姐也不知道是吧?」
我說︰「不想給她說,所以回來來你這投靠你來了。」
琪琪說︰「我覺得你這樣是有點給麗姐賭氣了,她都一直和你一起,你應該表現的堅強一點,給她點信心才對,不應該這樣子。」
大頭說︰「你就這麼一走,把麗姐留在那里讓她一個人承擔這些啊?」
琪琪和大頭說的也對,我這麼一走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反而會讓麗姐一個人承擔那些來自她家庭的壓力和阻力,這反而是她爸媽願意看見的結果,看見我離開麗姐,他們肯定會高興的。
無奈我已經回來了,也不可能返回再去和麗姐一起擔當了。我真的感覺自己有時候心理很脆弱,內心很懦弱很膽怯,根本無力擔當這樣被考驗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