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到屋子,我媽在火炕邊上坐著,見我進來,臉色很難看,冷冰冰問︰「你帶她回來干啥?」
我勸慰她說︰「媽,你就別這樣了,我們都在一起一年多了,你說讓我們分開就分開嗎?她對你不好了還是對妹妹不好啦?你看看,人家每次來家里都給你帶著帶那,這是她給你買的新衣服,有誰過年給你買過新衣服穿?你兒子我都沒有!」我把麗姐買給媽媽的新衣服放在她手邊。我媽斜睨了一眼,說︰「我不要,你讓她拿回去,讓她也走吧,留在家里村里人已經開始說閑話了。」
我說︰「人家一片好意給你專門買的,你讓拿回去?」
青青掀開門簾進來坐在我媽身邊替我說︰「媽,人家麗姐姐也給我買新衣服了,還給我買了台電腦呢。」
我媽抬頭瞪著青青說︰「全部還給人家,讓她拿了東西走吧,我不想讓村里人在背後說閑話,我現在已經都不敢出家門了,你干的這事真是太丟人啦!」
我一急之下說︰「拿回去?那咱家這房子也是她出錢蓋的,也拆了拿回去嗎?」
我媽和妹妹同時愣愣的看著我,我媽驚道︰「那十萬塊錢是她給的?不是你讓她送回來?」
我嘆了口氣說︰「媽,你不想想,我才工作了多久,一個月就那麼點工資,我哪里來的十萬塊錢啊,是那次回家你說起建房子的事,她听見了,給我說都沒說就拿了錢來家里。」
我媽這下沒了話,低頭沉思起來,片刻後抬頭說︰「那……那這錢就算是……咱家借她的,以後會還給她的。但是你們在一起我堅決不同意!人家村里人都會說閑話的,我這張老臉都快沒地方擱了。」
青青勸我媽說︰「媽,人家麗姐姐剛來家里,你總不能現在就趕人家走呀?再說我哥也沒說就一定要和麗姐姐結婚呀。」
我媽氣的嘆氣說︰「你還替你哥說話,你想把媽氣死啊?你們現在長大了,不听我的話了,我該給你爸的在天之靈咋交代啊!哎!」
我知道我媽暫時不會趕走麗姐了,但並不表示她同意我們在一起,只是在我說了那些話後,我媽覺得麗姐給我們家做了這麼多事,她過意不去才松懈了下來而已。
我從房間走出來,看見麗姐在客廳里坐著,身子在瑟瑟發抖,嘴唇都凍得發紫,農村人家都沒有暖氣也沒空調,冬天都是沒事坐在火炕上取暖的。
我走過去握住她的雙手,感覺冰涼入骨。我說︰「麗姐,進屋子去火炕上暖和暖和吧。」
我媽在里面屋子里沒出來,麗姐有所顧忌,說︰「我不冷的,我在這坐就好了。」
我看她的鼻頭都凍得紅彤彤的了,手又那麼冰,我都感覺冷的瑟瑟發抖,她怎麼會不冷呢。我拉起她的手說︰「進去吧,這麼冷,怎麼會不冷呢。」
妹妹出來說︰「哥,要不你和麗姐姐在這間屋子里吧,我去給你們燒一下炕。」我說那也行,我拉起麗姐的手進到我媽對門這間屋子里來,這間屋子的床鋪也都鋪好著,只是火炕沒生火,房間里冷嗖嗖的。妹妹繞到屋子後面去燒了火炕,很快屋子里面就暖和起來,我拿著她坐到火炕上去,給她把被子裹在身上,她這突然一熱,就劇烈的哆嗦起來,剛才坐在外面被凍壞了。
我和麗姐在火炕上坐著,她在外面听見了我媽媽說給我的那些話,坐在炕上一句話也不說沉默著,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妹妹一直在隔壁的屋子在開導我媽媽。中午的時候我出了太陽,陽光照進屋子里來一下子感覺亮堂起來,我听見我媽出了屋子,在客廳里和青青說話。我想這樣和麗姐坐在炕上讓媽媽去做飯也不好,就讓麗姐先坐著,我下去看看。
媽媽和妹妹在廚房里開始生火做飯,媽媽對我帶麗姐回來很生氣,斥責說︰「鳴鳴,你真的想把媽的老命要了,給你說不要再和周麗來往了,你怎麼就是不听啊?」
我知道媽媽現在已經沒早上我和麗姐剛回來那會那樣生氣了,就對她嬉皮笑臉相迎,盡量想逗逗她,讓她別那麼生氣。媽媽瞪了我一眼,冷聲說︰「別給我這樣子就以為我不生氣了,去外面柴房里拿點柴火進來。」
我對媽媽嘿嘿笑笑,跑出去抱了一捆木柴進來的時候見麗姐已經在廚房里了,媽媽在和面,麗姐在一旁幫忙擇菜,雖然看媽媽的樣子很不高興,但她沒說什麼,我知道她有些不好意思說麗姐什麼了,就算說,那些勸阻的話她也只能給我說。
我媽以前就給我說過,以後找個兒媳婦一定要勤快又賢惠,麗姐這樣心底善良又勤快的女人如果沒結過婚生過孩子,我想我媽一定是非常的滿意。
我把柴火放在灶膛口,我媽讓我燒火,麗姐這時已經洗好了菜,過來說︰「豬頭,我來燒火吧。」
我說︰「你不會的,上次弄了一臉的鍋底灰,我來吧。」
麗姐羞澀的笑笑,說︰「我已經學會了,我來吧。」
我媽邊和面邊無奈地說︰「小周,要阿姨說你還是回家去過年吧,現在回去還來的及,我們農村環境又差,冬天又冷,跟鳴鳴回來會委屈了你的。」媽媽在拐彎抹角的向麗姐闡明她反對的立場。
麗姐很聰明,她一定明白我媽的意思,但還是微笑著對我媽說︰「阿姨,沒事的,我挺喜歡這里的,挺漂亮的,空氣也很好的。」
我媽微微吃驚的看了眼麗姐,嘆氣說︰「既然你非得和鳴鳴一起回來來我家過年,那我們農村就是這環境了,這也剩兩三天就過年了,我也不好讓你走了,反正我的意思你也明白,我想你比鳴鳴大那麼多,經歷的事情也多,你會知道咋辦的吧。」
我給麗姐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了,麗姐的嘴張了張,欲言又止,強顏歡笑地開始燒火,柴火上有點濕,從灶膛里涌出的濃煙嗆得麗姐不听的咳嗽,眼淚都流了下來。
中午吃的面條,麗姐根本就不喜歡吃面食,但還是強忍著假裝很香的吃完了一碗面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