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麗姐在一起這一年多,我感覺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化了很多。以前的我總是和周圍的人搞不好關系,脾氣太倔,也許可能別人一句無意的話傷到了我,我就會暴跳如雷。但是和麗姐在一起,她的爸媽對我說的那些話我一直忍住沒有生氣,這些話放在以前,要是任何人對我說了,後果都是不敢想象的。
我一直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讓我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改變了這麼多,一直不得而知。唯一能解釋的通的也許就是這一年多,我和麗姐在一起生活,她面對生活和工作時那種淡定從容的態度,也許在逐漸的感染了我,讓我耳濡目染,也變得那樣篤定起來。
我抱著麗姐,一直等她止住了哭聲,才拉著她來坐到沙發上。她知道我中午吃的不多,擔心我肚子餓了,眼楮通紅地看著我,聲音沙啞地說︰「豬頭,你肚子肯定很餓了,我們下去好嗎?」
我其實肚子一點也不餓,但這時候我們兩個人心情其實都不好,呆在房子里憋著不如出去透透氣散散心,我就點點頭。
麗姐說稍微等一下她去衛生間。我站在門口等了她一會,從衛生間出來時我見麗姐臉上氣色好多了,等她走到我跟前來我才發現她原來是化了淡淡的妝遮掩哭過的痕跡。平時她大多數時候都是素面朝天,從來不涂脂抹粉,但走在大街上還是看起來比那些經過幾個小時精心打扮的女人好看,總是能吸引來很多人注目。
我們一起下樓,麗姐知道我不喜歡浙江菜,徑直帶我去了一家川菜館,我怕她吃不下太辣,特意點了兩個不怎麼辣的菜。這些生活中的小細節,我在以前從來不會注意的,以前每次出去和大家吃飯,我都只是點自己喜歡吃的,不會管別人的感受。和麗姐在一起,她對我的飲食習慣了如指掌,每次去外面吃,她都盡量點我喜歡的菜,而她對我這些無微不至的細節也讓我學會了反饋給她。
人也許就是這樣相互的,當別人真心誠意對我好的時候我沒有理由不對別人好。
我們兩個心情都不好,但都假裝出開心的樣子,為的是不讓彼此擔心。我給麗姐夾菜讓她多吃一點,我知道被她媽媽那麼說了一通,她根本沒胃口吃飯,但我嫁給她的菜,她都會強咽著吃下。
她的神色看起來有些茫然,若有所思地說︰「小寶現在可能都在爸媽那里哭了,她想吃肯德基都沒有吃成。」
好不容易回到了杭州,只有短短兩天行程,麗姐卻只和小寶呆了那麼一會就被她爸媽抱回去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在場,也許我不來的話麗姐把小寶帶回去,她爸媽根本不會說什麼的。
我在腦海中思索了一番,問麗姐︰「明天禮拜天,小寶還去幼兒園嗎?」
麗姐愁容滿面的點點頭說︰「去的。」
我問她︰「麗姐,那你明天還要去公司忙嗎?沒什麼事的話就不要去公司了吧。」
她抬起眼楮看著我說︰「明天我們不是要趕回西安嗎?」
我想著只要趕晚上到西安就行了,不一定一早就趕回去,白天興許我可以和麗姐去幼兒園看看小寶的,讓她們母女兩多聚聚,「我們明天趕晚上回去就行了啊,晚一點走,明天白天去幼兒園看看小寶怎麼樣?」我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她听。
麗姐听我這麼說,眼楮里閃爍起了明亮的光澤,嘴角浮起一絲欣慰的笑容,朝我點點頭︰「嗯,明天你陪我一起去幼兒園看小寶嗎?」
我點頭說︰「肯定一起啊,我也還想再見見小寶呢,小丫頭好長時間沒見,真的是長高了很多。」
麗姐說︰「今年長個了,但是比去年瘦了,臉也小了。」
我笑道︰「那是嬰兒肥逐漸沒有了,模樣變得更漂亮了,開始慢慢的你變了。麗姐你個子這麼高,小寶將來個子肯定也不低,看她的臉型和腿就知道將來是個高個兒。」
聊到小寶,麗姐的心情看起來好了不少,嬌容玉面上有了笑容,說︰「真想每天從公司回來後都能看到小寶,看著她一點一點長大,那該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我笑道︰「這還不簡單啊,把小寶接到西安去就好了啊,每天下班回來都能看見的。」
麗姐略帶質疑地看著我,問︰「要是真正的讓小寶每天都和我們在一起,你會一點都不介意麼?」
我說︰「暫時還沒有這麼覺得,我不覺得她和我們在一起生活會影響什麼,反而多了她會多很多歡樂的。有時候和你一起出去散步的時候看見那些一家三口幸福的樣子,我也很想體驗一下呢。」
麗姐有些失落的搖搖頭說︰「就算你一點也不在意,我爸媽也不會同意我把小寶帶到西安去的。」
我知道麗姐爸媽不會同意她帶小寶去西安生活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我在西安,怕我和麗姐在一起會影響小寶小時候的成長。
我和麗姐吃完飯,沒有急于回家,她帶著我去了西湖邊上,三月中旬的夜晚還有些寒意料峭。從湖面上吹來的晚風帶著清涼的水汽,刮在身上有些冰冷,我把外套月兌下來給麗姐披上。我們沿著西湖邊上慢慢的散步,雖然有些涼,但晚上來這里散步的人不少。身邊的城市里燈火輝煌,高樓玉宇靜靜的佇立在那里。那是二零零七年的三四月之交,那時麗姐三十五歲,我二十五歲,我們相差十歲,無論我怎麼追趕,始終追不上她的年齡,時光的頻率對每個人來說都一樣,你老一歲,我也老一歲,但當我與你不能再次相見時,我知道我很快就會老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