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麗姐從公司出來,上了車,她拉開皮包,從里面拿出四沓嶄新的百元大鈔給我說︰「豬頭,公司財務的保險櫃里面現金不多了,就先拿了四萬,你先給阿姨把手術做了,不夠的話我再取。」
我看著她手里那四沓百元大鈔,感動的同時又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很悲哀,連自己的媽媽要做手術的錢都自己籌不出來。前年我被李振彪叫人打傷治療的錢是麗姐給我出的、家里建房子她拿了十萬塊錢,現在我自己母親生病要做手術又是她拿的錢,我不知道麗姐心里是不是有一絲覺得我窩囊的感受,反正我自己是覺得自己太*無能了。
我遲疑了一下,才接住這四沓子錢,這相當于我一年的薪水了。「麗姐,謝謝你。」我感激的看著她,深情的道謝。她卻笑笑,又有點埋怨地說︰「你不要老是把我當外人好不好?」
我被她早已經感動了無數次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話才好,對她深情的笑笑以示謝意。這輩子我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陪在她身邊,不要讓她感到孤單。
麗姐在回去的路上問我︰「豬頭,打算什麼時候帶阿姨去醫院做手術?」
我側過臉對她笑笑說︰「麗姐,你沒給我拿著四萬塊錢之前我還確定不了呢,現在隨時都可以的。」
麗姐說︰「那晚看見你在樓下打了那麼多電話,知道你很焦急的。要不然回去就和醫院聯系一下,看這兩天可以的話就去給阿姨把手術做了吧。」
我點點頭︰「等一回去我給醫生打個電話問一下。」
和麗姐回到家里的時候我媽一個人在客廳里坐著沉思什麼,見我們回來,只是回頭淡淡看了一眼,也沒說話。我知道她看見我們兩個總是形影不離的在一起,心里很不高興。
麗姐微笑著走過去說︰「阿姨,一個人在家呆著很無聊吧。」她給我媽倒了杯水放下,和她坐在了一起。
我把錢偷偷拿上樓裝進自己上班用的包里,下樓去也在沙發上坐下來,給那天那個醫生打去了電話問他什麼時候能給我媽安排做心髒搭橋手術。醫生說隨時可以,先來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沒什麼其他問題就可以安排做手術了。
我掛了電話對我媽說︰「媽,今天下午去醫院吧,給你把手術做了吧?」
她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我知道她是答應了。
中午吃過飯,我和麗姐,就帶著我媽去了西京醫院做手術。到了醫院找到那個主治醫生,他安排著讓我媽做了其他需要的檢查項目,和主刀醫生會診了半個小時,就開始安排給我媽做手術了。
我媽躺在病床上輸上了液,被推進了手術室,我看她的眼神有些恐慌,肯定是有些害怕。我在手術室外面焦急的等待著,心里挺擔心的。麗姐看我坐立不安的樣子,就一直在一旁安慰我說沒什麼事的,現在的醫學都很發達的,做完手術阿姨再休息一段時間阿姨的身體就好了。
我原以為這只是個簡單的手術,誰知我和麗姐一直在手術室外等了差不多五個小時,手術室的們才打開了。主刀醫生從里面出來,我和麗姐連忙上前問他︰「醫生,我媽的手術做的怎麼樣了?」
醫生摘掉口罩,邊月兌手上的手套邊說︰「手術很成功。」
我激動的說︰「謝謝醫生啊。」說完就和麗姐進去,我媽閉著眼楮在病床上好像睡著了一樣,我叫了幾聲她都沒應。醫護人員過來說︰「患者剛做完手術,還處于昏迷狀態,再過一個小時左右就會蘇醒。」
我看著她胸口纏著一圈繃帶,臉色發白,手上輸著液,心里挺難過的,都這麼大的年紀了,勞累了一輩子,還要做這麼大的手術折騰身體。
麗姐見我神色慌張,安慰我說︰「醫生說手術做的很成功,阿姨再過一個小時就醒來了,別擔心了。」
醫護人員過來把母親轉移到了加護病房,讓我母親醒來了叫一下他們。
我拉開椅子在我媽病床前坐下來,拉著她的手緊緊握著,麗姐也坐過來陪著我,很小聲的說︰「再等等,阿姨一會就會醒來的。」
我和麗姐在我媽的病床前坐了一個多小時後,我看見她的眼皮微微動了動,嘴角也動了動,漸漸吃力的把眼楮睜開一條縫隙。我高興的喊她︰「媽,你醒來啦。」
麗姐摁了床頭的電鈴,醫生很快就進來了,我回頭給他說︰「我母親醒來了。」
厲聲看了看母親的臉色,又看了看一旁監測心律跳動的儀器,說︰「情況很好。」又彎腰問我媽︰「阿姨,您感覺有哪里不舒服的嗎?」這個醫生也有四十多了,竟然叫我媽阿姨,可能是我媽五十多歲的人臉上皺紋很多,看起來顯老吧。
我媽半眯著眼,表情有點痛苦,吃力地說︰「就是感覺胸口上疼。」
醫生向我們解釋說︰「剛做完手術,麻藥慢慢散了,刀口感覺會有點疼的。——那還有哪里不舒服的嗎?」
我媽費力的搖搖頭,醫生說︰「那就好,病人的手術做的很順利,先在住院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等心率和其他指標全部恢復正常,傷口愈合後就可以住院了。」
我和麗姐在一旁點點頭,醫生說︰「那行,你們先陪著病人,過會去個人把費用繳一下。」
我在我媽面前不可能讓麗姐去繳的,就對麗姐說︰「麗姐,你現在這照看一下,我去繳費。」
麗姐怕吵到母親,小聲說︰「你去吧,有我呢。」
我媽听見我兩竊竊私語,微微張開嘴,吃力地問︰「鳴鳴,你要去哪?不管我啦?」
我回頭說︰「去交錢去,她在你旁邊呢。」
我媽吃力的扭過頭看了一眼麗姐,嘴張了張,欲言又止。
我去收費處交了各項檢查和手術的費用五萬兩千塊錢,準備的六萬多剩下了一萬塊,還不知道夠不夠母親這段時間住院的錢。從收費處回來,我看見我媽閉著眼楮,均勻的呼吸著,偶爾臉上會閃爍一絲痛苦的表情,那應該是麻藥漸漸散去,傷口在隱隱作痛吧。
麗姐在床邊坐著,見我進來,小聲問︰「交了嗎?」
我點點頭,麗姐問︰「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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