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主與小賊兩兩相望,大眼瞪小眼。胡一下正要把包還過去,卻听耳畔忽的一聲嬌叫︰「抓、抓錯了……」
補好了妝的胡一下照舊光鮮,那人卻狼狽至極,灰頭土臉地杵在她面前。氣場很足的一個人,眼楮微微眯著,看起來有些陰森,語氣倒是不咸不淡︰「我剛逮著那個賊,你的高跟鞋就飛了過來。」
胡一下被盯得渾身不舒服,她真想告訴他,你別白費勁了,你的眼神殺不死我。苦于錯在自己不好發難,只得緘口不語。
失主最是尷尬,誰成想不但被搶了包,還被這年輕女人捅出了這麼個婁子,「您這衣服的錢我來賠吧。」
男人也不客氣,當即要了張紙條,寫上數目。胡一下還沒弄明白他想做什麼,已被他抽走手機。他拿她的手機撥號,她也沒抗議,光注意看他手指了,心里直嘆︰嘖嘖,指節修長。
男人兜里的手機響起,他似乎笑了下,弧度不明顯,笑容斂去的同時,紙條連同手機一道塞回胡一下手里。
胡一下立馬哭喪著臉︰原來他準備讓她賠錢。
男人瞥她一眼,眉眼漸漸彎起,藏著似是而非的笑意。也不再吭聲,就這樣調頭走了。
這人真是古怪,面部肌肉僵硬癥?表情全藏在那一星一點的眸色里,累不累?胡一下暗忖著,目光從他背上撤回,展開紙條,看見那串零,心里便是一抽︰好家伙!
以為自己看錯,又再數一遍那串零。
胡一下的心髒是一抽再抽,「能把幾萬塊的衣服穿出地攤貨的效果,不容易啊。」
她喃喃自語著,自認已把音量降到最低,男人卻听見了似的,腳下驀然一頓,嚇得胡一下趕忙收聲。
好在他只停了這半秒,胡一下目送他在一眾圍觀者的吁嘆之下消失了蹤影,緊緊咬唇,再不敢言語。
見義勇為果真能帶來好運?還是今兒個黃道吉日,諸事皆宜?
終輪面試順利得讓胡一下覺得邪門,她端坐在那兒,正對面試桌,面試桌正中央的位置空著,名牌上寫有「詹亦楊」三字︰主面試官缺席。
兩個副手面試官都很隨和,氣氛很好,胡一下覺得有戲,一出面試室就急著給冷靜發短信。
進了電梯,光可鑒人的電梯壁映著她嬉笑的眉眼。
這邊的電梯門剛關上、她的笑臉剛消失在門縫後,斜對面的電梯門就開了,顴骨擦傷的冷臉男踏著微怒的步伐出來。
面試的隊伍還在持續增長,他面無表情地從旁走過,徑直進了面試室,低氣壓便一直延續到了屋內,兩個副手見了他,立即起身來迎︰「你可算來了。」
兩個副手面試官見了此男都如此緊張,應試者坐在那兒,估計都快喘不過氣了,所有人都沒再吭聲,只有冷臉男的腳步聲清晰地散播。
「面了幾個?」冷臉男走到了面試桌前。
副手聞言,忙把篩選好的簡歷遞給他︰「就這些。」
他剛草草翻過第一份簡歷,便是一愣。
腦中頓時閃過無數糗狀。手比腦子快一步,即刻翻回第一頁,仔細看那張相片。目光隨後轉到姓名欄。
胡一下?為什麼不是胡亦夏?
因為熟悉的名字,他臉色一僵,因為這個女人早上令人發指的行徑,他的臉色一僵再僵。腦中冒出一個邪惡的聲音︰胡一下,咱們後會有期……
忙碌的一周。
胡一下在眾多工作機會里兜兜轉轉,疲于應付,冷靜忙著應承她那個剛步入更年期的主管,焦頭爛額。好不容易挨到雙休日,兩個憋屈的女人相約K歌解壓。
大學時代,圈子里華人不少,別的都是勤奮刻苦的孩子,只有這倆女人不務正業,廝混出了革命友誼,在一起就特能鬧騰,以至于胡一下的手機響起時,她早把嗓子唱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