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不及千叮萬囑，說完就要走，詹亦楊拉住她，瞟向卡座那邊︰「你確定你一個人就能搞定他？」
胡一下被問住了。
遲疑的當口耳朵上就被他掛了副藍牙耳機。他甚至幫她理順頭發，擋住耳機︰「我怎麼說，你怎麼做。」
詹亦楊說完，推推她肩膀讓她回去。胡一下很快回到卡座，好好的氛圍全被詹某人破壞了，胡一下此刻如坐針氈，從自己包里翻出紙巾遞給許方舟︰「我差點忘了我自己帶了紙巾。」
就在這時，耳機里突然響起詹亦楊的聲音︰別離他這麼遠，坐近些。
胡一下頓時渾身僵硬，機器人似的挪到許方舟身旁︰「那個……你剛說什麼禮物？」
她轉移話題的技巧生硬透頂，許方舟卻始終好脾氣地看著她︰「我明天飛南亞公干，你想要什麼禮物，我回國補給你。」
她不禁失落，失落地「哦」了一聲，耳機又響了︰微笑，說沒關系。
胡一下扯扯嘴角照做了，自己都覺得自己笑得假，舞池里的音樂剛舒緩下來，胡一下剛輕松了點，偏偏這時又響起詹亦楊冷硬的嗓音︰把你的小披肩月兌了，支著下巴看他，說你想跳舞，記住，動作和語氣都要放慢。
胡一下扶了扶藍牙，一臉苦瓜相，看著許方舟不知道如何開口，反倒是許方舟見狀不免有些擔憂︰「怎麼了？」
她偷偷咽了口唾沫，月兌下披肩懶懶道︰「我想，跳舞。」
話說出口的一瞬間，胡一下發現許方舟看她的目光變了，在光影的襯托下他的視線變得曖昧、性感，絕不是錯覺。胡一下頓時打了雞血，趁許方舟挽她走下舞池的空擋，偷偷朝吧台方向比個ok的手勢。
詹老師的盡職盡責讓胡同志徹底膜拜，耳機傳來的指示再不敢怠慢，讓她摟著許方舟的脖頸，她絕不摟他的腰；讓她抬頭看許方舟的眼楮，她絕不看他的嘴唇；讓她踮腳湊到許方舟耳邊呼吸三下，她絕不呼吸四下。
胡一下明顯感覺到許方舟放在她腰上的手緊了又緊。一支舞結束，許方舟卻好似剛結束長途跋涉，聲音都已經略有沙啞︰「一下。」
詹大人指示︰別說話，朝他微笑，你自己先回卡座。
胡一下自然照辦，優雅地轉身，先行回到卡座。剛一坐下立馬原形畢露，「詹大人你太絕了，他剛剛看我的眼神跟冒火似的！」
詹亦楊仍舊是波瀾不驚的調調︰我讓酒保給你們上了兩杯酒，紅色那杯是給你的，藍色那杯度數很高，給許方舟。
「遵命！」胡一下剛說完，余光就瞥見許方舟回來了，趕緊正襟危坐。
她的那杯酒味十分濃厚，只嘬了小半口舌頭就麻了，胡一下剛開始還以為自己拿錯，仔細一看，確實是紅色，才放下心來一口一口喝完。然後按詹某人吩咐，舌忝舌忝嘴角，輕咬食指看向許方舟︰「你怎麼不喝？」
胡一下覺得有些發暈，不由得晃晃腦袋，不晃還沒那麼嚴重，一晃更不得了，定楮一看，眼前竟然出現兩個許方舟。
「一下，你怎麼了……」
許方舟的聲音越來越遙遠，漸漸地再也听不清，許方舟的臉卻是越來越近，可是瞬間，許方舟的臉竟變成了詹亦楊的……
胡一下眨眨眼楮，確定自己看錯了，大著舌頭想喊許方舟的名字，喊出口的卻是︰「資本家？」
霎時間天旋地轉，胡一下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一輕，像是被人抱起，又一陣昏天暗地，原本在她上方的詹亦楊突然被壓在了她身下。
一個本該很遙遠的聲音就這麼貼在她唇下響起︰「我是誰？別動，別搖頭，看清楚，別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