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鄉村,安詳而寧靜。
遠處的炊煙裊裊升起,整個鄉村便籠罩于輕柔的煙幕之中,朦朦朧朧如嬰兒甜睡時的顏容,煥發出青春的氣息。不時還傳來女乃牛換犢的叫聲以及狗追趕牲畜的吠聲……汪汪……嗚嗚……
火車的汽笛聲不絕于耳……嗚嗚……,穿越彌漫的晨霧,化成一條金龍騰雲駕霧,戲耍人間。
一輪紅日,從高峻雄偉的群山背後冉冉升起,燦爛的光輝帶著一股溫暖的氣流,沖進了偏僻的山村。
在東北角一處半山中,幾縷金色的光線飛灑在一棵飽經風霜、盤根錯節的蔥綠的梧桐樹上。褐色的樹干足有碗口粗,筆直筆直的,滿樹的梧桐葉綠得可愛,活像一把張開的綠絨大傘,風一吹,輕輕搖曳。梧桐樹孤獨的屹立在方圓幾里荒涼的草叢中,幾條羊腸小道曲折綿綿,遠遠望去就像一個七旬的老人在孤寂中修行。
當鏡頭慢慢靠近梧桐樹時,你會發現樹下站著一位正在眺望的年輕人。看他滿臉抑郁憂心的樣子,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我叫賀余,就在兩年前的深秋地今天,我和她在這里埋下了一個相約盒,我們相約兩年後在這里見面。但是,她並沒有來,那我就繼續等下去吧。」賀余一副眉頭緊鎖愁緒滿懷的樣子,他漫無目標的繞著梧桐樹瞎轉,期待奇跡的出現,但願心中的伊人是在跟他玩‘捉迷藏’……。心中的痛楚無以言談……
不知不覺,大地變得金黃了,梧桐樹的剪影,斜向了東邊。天色漸漸暗了,殘陽如血,朦朧慢慢的籠罩整個大山,天邊只剩下一道晚霞……
賀余拖著沉重的步子開始了回程,突然發覺這一天好漫長好漫長。回頭看了看遠處的傷心地,物是人非啊!帶來的只是眼前的一片朦朧……
一家照相館內。
賀余一身西裝革履,正襟危坐的坐在相機前。
「挺胸收月復,對,目視前方,好,腰背自然挺直啊,不要像個老太太啊!」照相老板婆婆媽媽的說個不停,像‘唐僧’似的,像巴不得他替客人照算了,看來只有‘鳳姐’可以收拾他了。「眼楮盯在這兒,不要動,一、二…」
「…啊!等等,手機響了,我接個電話先。」賀余听到手機響了,連忙叫停。
拿起手機,按下听鍵,「喂,是我,誰?姑媽…」賀余听完呆了下,正了正身,表情一下嚴肅了不少。「…啊,不好意思,我在路上了。真的不好意思,是的,我就過去」賀余連忙給電話里的姑媽解釋,陽光燦爛的笑容里帶著絲絲僵硬和無奈。
「我正在照相,再見,好」說完賀余放好手機,深深松了口氣。矯正了姿,「老板,開照。」
「好咧!準備好了嗎?看這里,一、二…」
‘ 嚓’——強烈的閃光燈把賀余的思維調轉到幼兒的時光……
強烈的光芒把我帶回童年——一張破舊得有點發黃的老相片記錄我六七歲童年時的無奈。頭戴氈帽,身穿整套紅通通的連衣裙,淚汪汪的眼眶,一臉的撇氣,活像個無助的小乞丐。
「我父母想要個女兒,所以把我當作女孩般帶大,七歲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女孩。」
又是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因為是假女孩,當然就也去女公共浴室洗澡,那時我以為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也會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可情況恰恰相反。」
當時的我七歲,已開始知道了那麼丁點。我是男孩,男孩得有男孩的尊嚴,男女有別嗎!可自私的媽媽非要維護她那可笑可悲的想法︰把我當女孩帶。這不是貶低我青春無知的智商嗎?當時的我咬牙一挺,做出了人生第一次的反抗道路。使出了慣招︰死纏爛打。就在我和媽媽你推我趕時,一聲‘ 嚓’,給我留下反抗斗爭的‘罪行’。
長大後很是郁悶,這是哪個挨千刀的給照的?我玉樹臨風時您不照照?
時光飛逝,轉眼間,快樂的時光已成為永久的記憶了。
市區某大街,一家便利小餐館。
賀余長大了,大到可以上酒館了。
其貌不揚,濃眉大眼,但有點嬉皮笑臉。
他今天是要證明,他是個真正的男人,在他眼里真正的男人是要喝酒的。他不能輸給他的兄弟們。他不是假女人,是真漢子一個。
「你還是一點沒變啊?」左邊一胖子一臉譏笑樣。
「誰說的?我現在是個真正的男人!」賀余舉起手中酒杯,口中有點噴噴不平。當烈酒淌入喉嚨時,忍不住發出‘吱吱’申吟響聲。
「臭小子,部隊的小文員工作就能讓你變成男人?」對面一瘦猴陰陽怪氣的問道。
「哈哈…哈哈…」右邊的高個子發出高頻率顫抖的高音。
賀余掃視了下這幫一無是處又油腔滑調的豬朋狗友,高、肥、瘦,嗨!齊了,三缺一,可以講相聲了。我怎樣有這樣的朋友!交友不慎!
「別惹我了,小子們,讓我輕松一下。」賀余對著瘦猴發出反抗聲音,「我工作的難度讓你難以想象,知道嗎?我就在國防邊境附近工作」
「又吹牛了,少來。」右邊的高個子鄙視道。
「好了好了,別說了,不管怎樣,歡迎回來」胖子連忙舉起酒杯,打出替賀余解圍話語,正義天使似的。
就在大伙共舉酒杯慶祝賀余光榮退伍時,賀余的眼神給玻璃窗外一道風景線迷住了,一位身材凹凸有致長發飄飄的美女飄然而過,頓時手中酒杯失去了平衡,香噴噴的美酒細細的灑在桌面上。眼神迷茫一遍,驚愕的嘴巴微微的張開,就等口水的濺下…「她就是我喜歡的女孩類型,還沒看見這樣的女孩,我真的情不自禁的想追她。」賀余對于一旁一頭霧水的三傻蛋不予理睬。順手拿起一瓶酒,猛然往嘴灌。看得三傻蛋目驚口呆。你看我,我看你,一臉不解。同時想到︰不會退伍時槍械沒交?現在喝酒壯膽……。三傻蛋戰戰兢兢正準備逃之夭夭時…嘟嘟嘟,誰手機響了?
賀余頓了頓,拿起手機準備接听,再看看外面,風景線變成一老太婆。頓時火冒三丈對著電話里嚷嚷道。「誰又煩我呀?啊?誰…?」
「你老媽,你這混蛋,為何還不去你姑媽家?」電話里一個自稱他媽媽的聲音惡狠狠的傳來。
「我馬上去…」賀余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立刻扁了下去。「你們這幫笨蛋,閉嘴,是我老媽」看著那三猴又神經了起來,賀余無名火起。
「趕緊去呀,一定要去拜訪你姑媽,你也一年沒見她了」電話里催命符聲音又傳出。
「有這麼久了嗎?」賀余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繞了繞頭,有點不解。
「你知道嗎?去年她兒子死後她很孤單。她說你很像她兒子,你去看她,她會很開心…你到底是不是在听啊?」媽媽就像連珠炮似說個不停。
「我們長得不像啊,還有,我討厭她捏我的臉,還親我,姑丈也是這樣」賀余一臉無辜解釋著。隨手拍了幾下三猴腦瓜子,惡狠狠看了他們一眼,還敢再吵就……
「她可是要給你介紹個女孩子哦」媽媽口氣有點軟了。
「我知道她介紹的是哪種,對她說,叫她別費心了。」賀余連忙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