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微從床上下來,穿上了自己的鞋子,房間里開足了空調,十分的暖和。她無心逗留,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將那張紙條裝進衣兜也走了出去。
蘇大富現在這樣的沉迷,想要讓他改,想要讓他放棄,想要讓他不再沉迷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有讓他明白,這是一個騙局,他自己都會收手了。
這老虎機不管是誰開的,只要楊樹照蘇微說的這麼做了,蘇大富便會覺得他可能真是運氣太好了,贏了別人的錢,但人家開賭場不是做慈善,你贏了他們便會用不光彩的手段拿回去。
這麼多的錢要讓蘇大富全拿出來他肯定舍不得,但他也不是要錢不要命的,倒不用怕蘇大富真會被砍了手腳。
蘇微是一直沒有忘葉素貞當初當了手鐲的事,現在也有了一些錢,就到鎮上將當初當掉的手鐲拿了回來。
葉素貞的媽媽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去世了,那個時候葉素貞也才幾歲,葉素貞經常在嘆因為那時小,她已經想不起媽媽的樣子。
唯一還記得的就是她媽媽走的那天,拉著她的手眼淚不停的掉,這是她最小的一個女兒,都才幾歲的年齡,她這麼一走,以後就意味著葉素貞再也沒有媽媽了。
再也沒有人能照顧她,再也沒有人把她摟在懷里,再也沒有人唱著不著歌,卻能催人入眠的歌曲,再也沒有人對她噓寒問暖,再也沒有人替她愛著她了……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來,如果不是出于無奈,葉素貞根本不會當了對她來說最寶貴的東西。
就算那個時候的她還沒有來得及去細細感受母親的溫柔,可她也一樣的懷念。
將鐲子拿回手上的時候,蘇微會心一笑,其實在貧窮的農家,誰也買不起高檔的首飾,這個手鐲並不是什麼奢侈品,可對葉素貞來說卻是最為珍貴的東西。
耽誤了這麼久,蘇微也應該回家了,上了車就在路上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到了村口,付過車錢跳下車,蘇微裝做無事人一樣的回了家。
葉素貞正坐在院子里面摘菜,看到她回來就急切的問她去了哪兒,勸她爸爸的事怎麼樣了。
蘇微不能說自己以身犯險的事,只得向媽媽撒謊︰「媽媽,我就是問了鎮上的人,他們都說老虎機那玩意兒沾不得,後來我找到了還在那里的爸爸,勸他和我一起听听別人的話,爸爸听完也覺得有道理。」
「然後呢?」葉素貞打斷她,問道。
「媽媽,可能要爸爸一時就戒了不可能,不過人家都說了,爸爸贏了好幾天了,今天肯定會輸得很慘,所以爸爸看到自己輸了,也知道自己被騙了,自然不會再去了。」蘇微解釋著。
「那就好。我們也不去想別人的,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就行。」葉素貞舒了口氣,反正不管今天輸多少,只要蘇大富以後都別再去,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蘇微將贖回來的手鐲交到葉素貞手上,「媽媽,我把它贖回來了。」
她的一句話很是輕巧,可卻讓葉素貞愣了幾秒,隨即便有淚在眼里打轉,只是這淚一直被她控制著,沒有掉下來。
這個女兒不過十歲年紀就如此懂事,這怎麼不讓當媽的欣慰不已?有這麼一個體貼的孩子,真如寒冬里的暖陽,輕輕柔柔的就把厚厚的積雪融化為細流,暖暖地滋潤心間。
對女兒說謝謝,讓葉素貞有些開不了口,不是說不出來,而是這份情,真的單一個謝字是無法表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