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溫言開車到家時已經將近凌晨一點,等進了屋,才發現向遠還沒睡,抱著靠枕坐在沙發上,直勾勾地盯著剛進屋的自己,秦溫言錯愕,「怎麼還沒睡?」
向遠眯眼,上下打量秦溫言的衣衫,有些凌亂,心里「咯 」一下慌了,不知道怎麼開口,要問清楚嗎?正在這時,秦溫言走到他身邊坐下,「怎麼不說話?」
秦溫言身上的香煙、酒精還有混亂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向遠心口一酸,不用說,這樣的味道還能去哪?低頭看著懷里的靠枕,向遠悶悶開口,「我這就上去睡。」
「等一會」秦溫言拉住要起身的人,「我有事跟你說,撞你的人我找到了,送到警察局了。」
向遠一愣,片刻才反應過來,「你剛剛出門是去找撞我的人?」
「嗯」秦溫言點頭,瞧著突然笑得傻乎乎的向遠,也笑了,「要不然你以為我去哪了?」
「沒去哪沒去哪」向遠喜滋滋地回答,問秦溫言,「是誰啊?」
「一個小混混而已,不過你猜猜指使他的人是誰?」秦溫言挑眉看向遠。
向遠皺眉搖頭,「我都想了兩天了,沒頭緒。」
「徐雯」
「啥?!」向遠不可置信,「不會就是因為那天我說的那幾句話吧?」
看著向遠瞪得溜圓的眼楮,秦溫言模了一把向遠的腦袋,笑,「還不清楚,反正跟她有關,明天會有警察請他們喝茶,到底怎麼回事,到時候就知道了。」
向遠將靠枕往旁邊一扔,朝天翻個白眼嘆氣,「如果是因為我那天幾句話,你說我這傷受的冤不冤?早知道當時直接掛電話就好了,唉……」
秦溫言看著他,「即使是這樣,那也是她太小肚雞腸,跟你有什麼關系?你說的都是對的,行了,走吧,上樓睡覺。」
向遠還是覺得冤,搖頭嘆氣,杵著腰一點一點挪上樓,秦溫言瞧著向遠的背影就笑了,為了吃的能從樓上挪下來,真不容易!
秦溫言聞著身上的氣味皺眉,解扣子月兌衣服,月兌到一半忽然就反應過來,剛才,向遠悶悶不樂是因為他衣服上的味道?秦溫言站在原地,看向遠走進自己的房間,搖頭失笑,原來向遠吃醋是這麼個模樣,怎麼就這麼招人喜歡呢?
「叮鈴鈴∼叮鈴鈴∼」一大早,手機鈴聲歡快地響。
陳冬迷迷糊糊從被窩里翻個身,伸手去拿床頭的手機,睡意朦朧接了電話,「喂?」
「陳冬,起床了!」趙宇一亮大嗓門,邊跑步邊催促陳冬。
「趙宇?」陳冬眯眼看了眼床頭的鬧鐘,火氣瞬間爆發,怒吼︰「你有病啊?現在才六點,六點!」
「我知道啊!」趙宇冷靜回答,「就是六點才叫你起床,快點起床跑步,鍛煉鍛煉!」
「滾!」陳冬對著手機吼出一字,「啪嗒」掛了電話,剛翻個身準備繼續睡,手機又響了,陳冬胸膛上下起伏,醫生這個工作經常會有急診,所以陳冬向來是保持手機開機的。雙眼直冒火氣地接了電話,沒等電話那邊的人開口,陳冬火力全開,「趙宇,你煩不煩?別打擾我睡覺!再煩我就解剖了你!」
趙宇模下巴,解剖?我還怕你不成?看著手里又被掛斷的電話,趙宇痞痞一笑,繼續打,再打就關機,趙宇咬牙,這人怎麼就不知好歹?鍛煉身體有什麼不好?
兩天一過,向遠背上的淤腫消了不少,除了不能大動作,走路什麼的至少不再是折磨了。這一日,秦溫言送了豆豆去上學,家里只剩向遠一個,瞧著窗外大好的陽光,向遠把秦溫言的被子抱到二樓陽台上曬,又把秦溫言月兌下的襯衫洗好掛在陽台,揉揉腰,坐到沙發里拿資料看。
傍晚,秦溫言拉著豆豆開門,向遠正摟著曬好的棉被從陽台往臥室走,棉被蓬松,擋住了向遠大半張臉,秦溫言將外套掛好,擔心向遠的腰,喊向遠,「向遠,等等我來拿。」
豆豆月兌下小書包,「 」跑上樓,「爸爸,我幫你!」
棉被太大,一個角耷拉下去,向遠一邊對正在上樓的秦溫言笑道︰「棉被我還是能拿的。」一邊垂下頭看豆豆,「豆豆,幫我拿下面的角。」
秦溫言頓了頓身形,跟在向遠身後,豆豆抱著棉被一角,一大一小懷里都是滿滿的棉被,笑嘻嘻地往屋里走,旁邊的窗戶投進來暖色的夕陽余暉,暖暖的,秦溫言只感覺身前的兩個人身上都帶上了暖光,心里止不住地泛著溫情、滿足與感激。
向遠進了秦溫言的臥室,先是瞧了一眼床頭櫃上的照片,把臉埋進被子偷笑兩聲,瞥一眼身後的秦溫言,發現秦溫言沒有進屋,斜靠在門框上含笑看著自己,向遠忍不住一笑,把被子往床上一扔,「豆豆,你今天學了些什麼?」
豆豆站在床角,視線跟著鋪床的向遠打轉,掰著手指頭,「折紙飛機,拼圖,還有唱歌!」
向遠將被角拉直,跪在床上,將褶皺抹平,听見豆豆的話含笑抬頭,「那你學會了麼?」
「學會了一點點」豆豆臉紅,大眼楮一眨一眨地看向遠,「老師說我唱的好听,爸爸你要听嗎?」
「听啊!」向遠看被子鋪平了,揉揉腰,坐到床上一拍手,滿臉鼓勵。
秦溫言靜靜瞧著屋內兩個人,走上前,蓬松的被子上還印著向遠的手印,秦溫言一下子笑了,坐到向遠身邊,看準備開唱的豆豆。
豆豆捏著手指頭,站得筆直,臉頰微紅,小嘴巴一張,「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空放光明∼」
向遠邊听邊點頭,笑得眼楮都彎成了一條縫,對著豆豆豎大拇指,等豆豆停下來,鼓掌,「真好听!」
豆豆笑眯眯歪頭,看秦溫言,秦溫言點頭,「好听」,這首歌本就是可愛風格,豆豆軟軟糯糯的小嗓音一唱,簡直軟到人的心坎里,估計老師都要被萌翻了。
豆豆爬到向遠的膝蓋上,拉著向遠的胳膊,「咯咯」直笑,「曉韜不會唱,和老師唱的一點都不一樣,老師說曉韜是跑調大王!」
向遠模著豆豆軟乎乎的背,「那你可以教他呀!」
「嗯!」豆豆點頭,「我今天都教了。」
「真乖」向遠拍拍豆豆的腦袋贊揚,又扭臉問一邊的秦溫言,「溫言,今晚上煮粥行不行?我想喝粥了。」
「你決定就好。」
廚房里,向遠系著圍裙,旁邊是冒著熱氣的鍋,里面的紅豆粥翻滾出陣陣香氣。向遠撈出煮好的咸鴨蛋,放在一旁的涼水里降溫。豆豆抱著林青給的馬桶小布偶站在向遠身邊,眼巴巴地看向遠,「爸爸,可以吃飯了嗎?我餓了。」
「快了快了」向遠低頭朝豆豆一笑,「你上去喊你溫言叔叔下來吃飯。」
豆豆點頭往外跑,走到樓梯口一仰頭,秦溫言剛好在下樓,豆豆笑眯眯,「溫言叔叔,爸爸說讓我喊你吃飯。」
「嗯,謝謝豆豆。」秦溫言含笑的視線從豆豆身上移到廚房里,向遠正在關火,又從上面的櫃子里拿碗,餐桌上已經擺了兩盤涼菜,秦溫言下了樓,拉著豆豆往餐桌邊走,面上的笑意一直沒有消失,這種和向遠居家過日子的感覺讓他無比享受。
向遠在廚房里听見門鈴響了,端著涼好的幾個鴨蛋出廚房,就見一個清秀清秀的少年跟在秦溫言身邊進了門,疑惑,「溫言?」
秦溫言瞧了一眼向遠,介紹,「向遠,這是賈雲躍,以前公司股東的兒子。」
「哦」向遠了然,模模糊糊回想起,上一世差不多的這個時候,他在屋子里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剛接通,那邊就傳來了欣喜的聲音,「秦大哥,我快要回國了,過幾天我就可以去找你了。」那時候的向遠眯了眼楮,冷冷一笑,「你找溫言做什麼?不管你是誰,溫言是我的,我已經和他在一起了,你不要再找他。」
原來是這個人……向遠趕緊放了盤子,笑眯眯伸手,「你好啊!」
賈雲躍和向遠握了手,笑的羞澀,微微偏頭面上疑惑,「你是誰啊?怎麼在秦大哥家里?」
向遠瞧著賈雲躍,笑容不變,正要開口說話,秦溫言走到他身邊給他解圍裙,沒抬頭地說,「雲躍,這是向遠。」說完又揉揉向遠的腦袋,「你先去坐,廚房里的飯我來端。」
賈雲躍睜大眼楮,配著碎碎的劉海,一股子天真無邪的感覺,「向大哥?之前還听我爸爸說過你,你好厲害的,原來你和秦大哥感情這麼好!」
向遠笑得滿面陽光,「啊,我沒你說的厲害,至于和溫言,一直感情就很好。」
「哦」賈雲躍點頭,從向遠身邊繞過,跟在從廚房里出來的秦溫言身後,「秦大哥,我還沒吃飯,可以一起吃嗎?」
向遠瞧著賈雲躍緊貼著秦溫言坐下,還幫著秦溫言盛粥,慢悠悠走到桌邊,在豆豆身邊坐下,終究還是小孩子,心思都沒法掩藏好。
「爸爸」豆豆拉拉向遠的衣角,向遠低頭,豆豆擰著小眉頭,「爸爸,你頭再低點。」向遠笑,配合著把頭湊到豆豆嘴邊,豆豆趴到向遠耳邊,小聲問,「爸爸,那個人是誰啊?我不喜歡他!」
向遠笑了聲,悄悄跟豆豆說,「不喜歡沒關系,我也不喜歡。」
秦溫言瞧著說悄悄話的兩父子,眼里漫上笑意,盛了兩碗粥推到他們面前,「別說了,先吃粥。」
向遠把一碗推到豆豆面前,剝了個咸鴨蛋放進豆豆碗里,豆豆拿筷子一戳一個洞,黃色的油一下子冒了出來浮在粥面,豆豆高興拍手,「這個好吃!」
賈雲躍小口喝著粥,抬頭看了兩眼豆豆,豆豆覺察到了,朝賈雲躍一瞪圓眼,賈雲躍愣了下,問向遠,「向大哥,這是你兒子嗎?好可愛。」
向遠看秦溫言已經在剝鴨蛋,就拿了個給自己剝,聞言抬頭,「嗯,每個人都說可愛。」
「哦」賈雲躍欣喜點頭,小口小口喝粥,還扭頭對秦溫言說,「秦大哥,你家的粥真好喝。」
秦溫言看了他一眼,「向遠煮的。」
豆豆探著身子,戳了下向遠剛剝好的鴨蛋,皺眉頭,「呀,沒有油。」
向遠看了眼,「沒油就沒油吧!」
豆豆費力的用勺子舀自己碗里的鴨蛋,「爸爸,我的給你。」
向遠一樂,趕緊按住豆豆的勺子,「不用不用,我吃這個就好。」
秦溫言看了對面的一大一小,伸手把向遠的碗拿過來,把剛剝好的鴨蛋放進向遠碗里,「好了,吃吧!」
賈雲躍看見秦溫言的動作,愣了,看著向遠的眼神就帶上了隱隱的敵意。向遠也是一愣,視線從賈雲躍臉上一掃而過,歡歡喜喜端過碗,「謝了哈!」邊說邊用筷子劃拉碗里的兩個鴨蛋,嘆了一句,「真好……」
秦溫言笑了沒說話,又重新剝個放進自己碗里,一頓飯向遠吃得滿足,豆豆一頓飯吃得跟個小公雞一樣,賈雲躍一看向遠,豆豆就瞪過去,來回幾次,賈雲躍尷尬,低頭老實吃飯。向遠沒瞧見,秦溫言看得清楚又好笑,這小家伙,挺敏感,還學會瞪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哼,軟包子也是有攻擊力的~爸爸的情敵,快接招!!!
針對一個漏洞,進行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