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雲躍說他要追求秦溫言,果然在第二天就付諸行動。向遠因為送豆豆去幼兒園,到公司的時間就比秦溫言晚了些,當向遠拿著外套推開辦公室時,才發現賈雲躍在里面,賈雲躍的旁邊還坐著一個滿面紅光的老者,而秦溫言則坐在他們對面。
向遠分不清他們這是在干什麼,面露疑惑,秦溫言見他來了,給他介紹,「向遠,這是公司以前的股東,賈叔,雲躍你認識的,賈叔,這是向遠。」
向遠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面露笑容,「賈先生您好。」
賈先生看了兩眼向遠,點頭贊賞,「不愧是公司頂梁柱,年輕有為,不錯不錯。」說完這句話,賈先生看向秦溫言,「溫言吶,雲躍我就交給你了,你別太照顧他,隨便安排個工作就行。」
秦溫言點頭,賈雲躍面露笑容,賈先生滿意離去,向遠自然也是面帶笑意。秦溫言叫了舒雅過來,把賈雲躍安排給她,幾人多年好友,舒雅自然明白該怎麼做,雖說秘書室涉及到公司不少機密,但總也有些跑腿整理數據等一些無關緊要的工作。
向遠似乎對賈雲躍的到來毫無感覺,依舊打開電腦開始工作,倒是秦溫言率先開口,「向遠,你怎麼看雲躍到公司來?」
「我?」向遠笑了下,「來就來唄!」
秦溫言覺得有必要把事情細說給向遠听,「賈叔說雲躍春節以後才去美國,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正好他在美國學的管理類專業,所以想讓他到公司里來鍛煉鍛煉,賈叔曾經幫過我,我不好拒絕。」
向遠听著秦溫言說完,仔細瞅了兩眼秦溫言,「你是不是擔心我生氣啊?」
秦溫言模鼻子,「那也不是,就是怕你看見他不舒服。」
「你想多啦!」向遠往椅背上一靠,「我壓根也就沒擔心過他,因為我對你有信心,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他昨晚就跟我宣戰了,說要追你,我勸他放棄,他不肯,那還能有什麼辦法?他非要鑽死胡同,那就讓他鑽唄。」
秦溫言听向遠無奈又有點幸災樂禍的語氣,搖了搖頭,「你倒真不擔心。」
向遠嘿嘿笑,「你別忘了,你還跟豆豆拉過勾,你要是敢違反約定,豆豆估計再也不會理你了。」
秦溫言點頭,瞧著向遠沒心沒肺的樣子,面容漸漸認真起來,「我會找個時間跟他說清楚。」
秘書室里本就女人多,賈雲躍去了,秘書室就多了個清清秀秀的小帥哥,遭了好一番調戲,賈雲躍笑得靦腆,又極有禮貌,再加上是秦溫言交代過來的,倒是挺受歡迎。
舒雅冷眼旁觀賈雲躍的動作,臉上笑得再溫柔無害,誰又知道心里藏著什麼樣的打算?
中午的公司餐廳,向遠正和秦溫言吃飯,對面就多了個人,賈雲躍端著餐盤坐在了秦溫言的旁邊,還看了一眼秦溫言的餐盤,欣喜道︰「秦大哥,你也喜歡吃海帶啊?我也喜歡的。」
秦溫言點點頭沒說話,向遠瞧著賈雲躍,伸筷子從秦溫言盤子里夾了海帶絲,還疑惑地說︰「好吃嗎?我也嘗嘗。」
賈雲躍看見向遠的動作愣了愣,低頭自己吃飯。秦溫言瞧著向遠吃完海帶,「怎麼樣?」
向遠低頭扒飯,「還好,不過我不喜歡吃。」
「秦大哥,你每天都在公司里吃飯嗎?」賈雲躍見向遠沒再說話,又偏頭問秦溫言。
秦溫言依舊只是點頭,向遠則是笑眯眯地跟他說,「他每天中午在餐廳吃,以前晚上不忙的時候,到我家吃,現在忙了晚上要加班,都是我從外面帶的。」
賈雲躍問了兩次話,秦溫言沒回他一句,反而向遠的言語動作讓他心中添堵,索性也就不再說話,默不吭聲地吃完飯。向遠沒有故意去為難賈雲躍的心,可也沒有大方到情敵就在眼前勾引他男人還無動于衷的豁達心態,反正講點實話、做點個平日里都有的親密動作,賈雲躍能知難而退最好,不然那也別怪他向遠給他難堪,畢竟有誰大方到能將愛情拱手相讓?
秦溫言是一個比較冷情而堅決的人,處理事情不會拖泥帶水,看看前面笑眯眯吃飯的向遠,眼里帶了些溫柔,準備盡快跟賈雲躍講清楚。他對賈雲躍毫無感覺,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向遠感到一點點的不舒服。秦溫言太了解向遠了,向遠很豁達,可那是在除了豆豆與他的另外方面,向遠會體諒人,比如體諒到他沒法拒絕賈雲躍的到來,他秦溫言既然愛向遠,自然向遠的一切是最重要的。賈雲躍的到來就像是一根插到向遠掌心的軟刺,不致命不疼痛,可會時時刻刻提醒著向遠,有這麼一根軟刺的存在。
周圍的女員工或多或少都看明白了些,新來的賈雲躍的目標是秦溫言!眼里便也或多或少帶了點鄙夷,明知道向遠和秦溫言在一起還想要插足,更何況向遠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
傍晚,向遠去接豆豆了,秦溫言依舊在工作,門被推開,秦溫言以為是向遠,卻不料是賈雲躍,眉頭就隱隱皺了起來。賈雲躍拎著袋子,笑著跟秦溫言說,「秦大哥,快來吃東西,還熱著呢。」
秦溫言沒有起身,看賈雲躍,「雲躍,我們談談。」
賈雲躍一愣,「嗯。」
「雲躍,我和向遠在一起,是要過一輩子的,我以前沒喜歡過人,但向遠是我喜歡的唯一一個,所以,你明白了嗎?」
賈雲躍低下頭,面色有些蒼白,「我明白了。」
秦溫言點頭,「下班了,你回去吧,賈叔送你到我這來,是希望你能鍛煉鍛煉,所以我也希望你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賈雲躍點頭,只是還沒起身,門被推開了,豆豆歡呼的小聲音傳來,「溫言爸爸。」
豆豆先跑進來,第一眼看見秦溫言,隨後就看見賈雲躍了,原本的歡歡喜喜就變成了不高興,本來還打算撲倒秦溫言身上的,一下子就停了腳步,站在原地委委屈屈朝身後喊,「爸爸。」
向遠拎著保溫桶進來,看見賈雲躍愣了下,先把保溫桶放在茶幾上,隨後抱抱豆豆,「沒事,乖。」
賈雲躍勉強朝向遠笑笑,隨後就走了。向遠瞧著他受了打擊的樣子,問秦溫言,「你跟他說了?」
「嗯」秦溫言走過來,坐到向遠旁邊,打開保溫桶,開始吃飯,「我喜歡的只有你,所以說清楚比較好。」
豆豆看著茶幾上賈雲躍買來的晚飯,拉拉向遠,「爸爸你看,怪蜀黍來搶溫言爸爸了。」
秦溫言笑了,模模豆豆的腦袋,保溫桶里有小碗的湯,用勺子舀了口送到豆豆嘴邊,「來,喝點湯。」
豆豆張嘴接了,向遠把賈雲躍拿出來的飯打開看了看,發現里面有小湯包,拿一個遞給豆豆,「吃不吃?」
豆豆扭臉,「不吃。」
向遠把包子塞進嘴巴里,「你不吃我吃了,嗯,好吃。」
豆豆擰著眉頭,「那是怪蜀黍的包子。」
「哎呀,乖。」向遠直接拿一個塞到豆豆手里,「你溫言爸爸多疼你你不知道啊?你想一想,我和你溫言爸爸認識多久了,怪蜀黍才認識多久?而且你溫言爸爸可喜歡我了,不會被搶走的,放心,別在意。」
豆豆看看手里的湯包,還是不吃,又放到茶幾上,惹得向遠笑,「嘿,還挺倔。」
向遠早已不是以前的向遠,他偏執過瘋狂過,明白愛情里需要的是信任。他經歷過死亡與重生,有人來覬覦秦溫言,向遠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瘋狂地攻擊別人了,他相信秦溫言也相信自己,明知道秦溫言不會被搶走,又何必讓自己陷入猜忌與忐忑呢?
秦溫言對賈雲躍說清楚之後,賈雲躍的確收斂了許多,行為上也看不出來對秦溫言有意思,每天老老實實地工作。向遠也沒多管,依舊跟秦溫言沒事秀秀恩愛,加加班,跟豆豆玩得膩膩呼呼。
這一天,向遠端著杯熱茶,手里拿著打印的文件去秘書室,就看見賈雲躍坐在靠角的位置,低頭認真工作,舒雅看見他來了,笑問︰「是和高源公司的合作談好了?」
向遠點頭,又喝了口熱茶,把文件袋給舒雅,「這個是對方發過來的擬定合同,我大致看了些,大方面都沒問題,剩下的一些條條框框需要你們給看一下,明天要。」
舒雅接了文件袋,喊了兩個人,把文件分給她們,又笑,「你這回是費了大功夫吧?高源是出了名的難講話和不吃虧。」
「也還好。」向遠笑了下,「我把所有的情況都分析給他們看,他們能盈利自然會答應。」
向遠在秘書室里待了一會,每個人都和他說了兩句話,唯有賈雲躍一直埋頭工作,向遠雖然會與同事打好關系,可賈雲躍是個特殊存在,向遠自然不會主動去找他說話。向遠走後,秘書室里一個女人嘖嘖贊嘆,「不愧是干過部門主管的人,高源也就這麼被拿下了,真厲害。」
舒雅笑了聲,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可不是?溫言要向遠回來可是開了很寬松優渥的條件,不過向遠一直很認真,溫言加班他也跟著加,可一點都沒享受。」
屋子里其他人一下子就笑了,「舒姐,他們可是一家人,BOSS加班,向老大可不心疼麼?」
幾人又八卦起了向遠和秦溫言的事,一邊敲鍵盤,一邊七嘴八舌地說著撞見向遠和秦溫言的恩愛場景,紛紛贊嘆,真是天作之合羨煞旁人!
若說這些人到底是無意還是存心的,賈雲躍自然覺得更偏向後者,一群人和向遠關系好,這明顯的是變向給他警告了。心里堵得慌,賈雲躍低著頭,對著屏幕發了好一會呆,吐出一口悶氣,敲字的速度明顯不如剛才了,還時不時地楞下神。
舒雅瞥一眼賈雲躍,瞧見他面上沉悶了些,住了口,其他人見舒雅不再說話,便也各自安靜下來,各做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