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葛丕拉出了酒店,段沐譽沖著葛丕吼起來,「哭哭鬧鬧,就差上吊了。今天真是見識了不同的你啊!」
夜已晚,路人卻還有不少行人。他的高聲,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他卻混然不覺。
「恨他,就要振作起來,好好生活。讓他知道,沒有他,你一樣生活得很好。」段沐譽諄諄教導。
「我不恨他……」葛丕諾諾道。
段沐譽一口氣兒差點兒上不來,儒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他馬上要和別人結婚,這邊還和你糾纏不清。委委諾諾,磨磨及及。這種男人不可惡嗎!」
葛丕雙手猛地用力推了段沐譽一把。冷不防中,段沐譽也被她推得到退幾步。
她揚著小臉兒,瞪著大眼兒,鼓著嘴兒,一邊斜睨著他,一邊指著他,一邊厲聲道,「不許你這麼說他!不可惡!他也是為了家人,無可奈何的選擇。他也很苦的!」
段沐譽哭笑不得,「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搖尾乞憐。在我面前倒是底氣十足,囂張跋扈!」
「你不就是想看我哭嗎?那我就哭給你看。哇∼∼∼」本就心里苦楚難耐,無處發泄的葛丕立刻蹲在地上,雙手撫面,一點形象也不顧及的,一**坐在馬路牙兒上,號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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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沐譽徹底傻眼了,愣在一旁。眼前這女人怎麼情緒起伏大的象過山車,前一秒還氣勢十足對他動粗,責言厲色,下一秒已經一個人灘在地上,旁若無人的嚎著發泄。
周圍的路人對段沐譽怒目而視,誤會了他們是男女朋友而他欺服了她。
一個年齡大些的男人路過,對段沐譽說,「大馬路上,兩個人鬧什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不管什麼,你一個大男人,承認個錯誤,低個頭,服個軟,道個歉,不就得了。人來人往,難看不?」
段沐譽腦門冒出一頭黑線。自己這黑鍋背的也太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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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從身上取出紙巾,遞給葛丕,「不哭了哦。乖。」
葛丕一把鼻涕,一把淚,接過紙巾,在臉上抹了一把,「我也不想哭的啊,但是心里真的難受,好難受啊。哇∼∼∼」又埋頭,嚎了起來。
段沐譽翻著眼,看看天,又看著她,面前這貨平時在校內的風度儀態全無,女人竟然會有這麼多面性的麼?他無奈的安撫地拍拍她的肩,「咳,你這是失戀綜合癥。想知道怎麼樣才能不難過麼?」
葛丕抬起水汪汪,開始腫脹起來的眼,不解地問,「嗯?」
段沐譽用食指撓撓眉,眨眨那雙充滿誘惑力的美目,「第一步,要把心里的難過發泄出來。」
「怎麼發泄出來?」葛丕眼楮紅腫著,咪著眼楮,挑挑眉看著他。
「你平時蹦迪或麥霸嗎?有興趣去嗎?」
葛丕抽了抽鼻子,擦了把鼻涕,點點頭,「去麥樂迪吧。」
段沐譽點點頭。
葛丕又補上一句,「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今天你請客吧,不過可以用我的折扣卡。」
段沐譽吐血。這貨怎麼這時候還不忘她的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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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麥樂迪要了個包房,點了零食和果盤。
段沐譽坐在沙發上,眼楮紅腫的葛丕點了幾個曲子指使著他播放,然後抱著mic開始耍歌瘋。
包房的隔音確實不錯,奈何葛丕的嗓子著實太有殺傷力,她聲嘶力竭的吼叫讓段沐譽在她開唱5分鐘後就開始懺悔不迭自己出的這嗖主意!
自作孽,不可活!段沐譽低著頭,手扶著額頭。她這聲音實在太恐怖,太讓人心顫了。跑調不算什麼,但象她這樣,十個音里有八個都跑調的人,還真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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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果盤的小姐把果盤放在桌子上時,葛丕剛好唱到一個高音,段沐譽清清楚楚看到這女生的身子在抖動。
段沐譽嘆氣,這斯的聲音象是粉筆劃在玻璃上的噪音,任誰也難也承受,他的心也隨著她的音階升降,不停的上上下下,不規則抽動。
怕是听完她的歌,心髒不好的人可以直接送去醫院了。
那小姐匆匆離開包房。
段沐譽也跳了起來,沖出了房間。
在房外,還能听到葛丕扯著噪子撕吼的聲音。
那小姐走過走道轉角時對同事道,「天哪,105那房的客人太神了。听她唱比坐過山車都刺激,我汗毛全乍起來了!」
在走道呆了會兒,段沐譽甩甩頭,負責地回房查看葛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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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丕正雙手抱著mic,閉著眼,盡情地唱她最favorite的喜唰唰。
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kiss
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123go
嗯嘛冷啊冷…嗯嘛疼啊疼…嗯嘛哼啊哼我的心哦
嗯嘛等啊等…嗯嘛夢啊夢…嗯嘛瘋啊瘋
請你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閃閃紅星里面的記載變成此時對白
欠了我的給我補回來偷了我的給我交出來
你我好像劃拳般戀愛每次都是猜……
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huhu
嘻唰唰嘻唰唰123go
唉……天天猜愛……夜夜呆
唉……時時怪愛……已不再
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huhu
嘻唰唰嘻唰唰123go
在段沐譽看來,這麼白脖兒的歌在葛丕這種精神狀態下唱倒是挺好的----至少,這丫的囂張氣勢又出來了!
他心道,氣焰囂張總比頹廢強,連忙鼓著掌表揚了幾句。後果就是葛丕接連著重復著這首歌又唱了三遍。
段沐譽的魂都要被她吼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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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嗓子啞掉,再也沒力氣吼半句的時候,葛丕終于扔下mic,撲倒在沙發上。
從麥樂迪出來的時候,剛才聒燥的葛丕恢復了安靜。她揉揉嗓子,咽了咽口水,聲音嘶啞,「疼。」
「嗯。」段沐譽冷言冷語。
兩個人在路上慢慢走著。一陣微風吹過,段沐譽額前的半卷留海兒隨風飛舞,在朦朧的月光下更顯得飄逸出塵,風姿俊毅。
葛丕扭頭看他,心里暗想,這麼帥的鍋在眼前,自己心里為毛卻只有那個一次次背叛自己的人呢?!她抑郁地嘆了口氣,和他並肩悶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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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好些了?」他扭回頭問她。
「嗯。痛快了些。」
「以後鬧心的時候,就來這里發泄發泄。總比一個人躲在哪里哭要好。」
葛丕撅嘴道,「你之前說,治療失戀綜合癥第一步是發泄發泄。那就是說還有第二步呢?」
段沐譽雙手閑適的插在褲袋中,戲謔地撇撇嘴角,俊臉上帶著幾分嘲弄的表情看看她,「嗯。也可以這麼說吧。」
「是什麼,說來听听。」
「說也無用。你做不來的。」
「嗯?什麼事是我做不來的?只要有用,我就能做。」
「治療感情傷痛的好方法,其實是,開始另一段感情。以毒攻毒。」
葛丕鄂然,「可我心里只有他。沒辦法和別人開始另一段感情的。」
「你努力去尋找,去發展另一段感情。開始或許很難,但一旦能有人替代他在心目中的位置,你的傷和痛就會慢慢消失了。」
「你是說找個感情上的‘替代品’?」
「嗯?嗯,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誰又知道這替代品不是你的真命天子呢?」
「咦,你怎麼這麼了解呢?難道你失戀過,就是用這方法恢復的?」
段沐譽翻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我能看上的女人還沒出現呢。能甩我的女人怕是還沒出生呢!」
葛丕眼楮轉了轉,突然拉了他的袖子,堅定的看著他的眼,宣言道,「我們去----開∼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