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丕大三的下半學期過得極其充實。
再次參加了六級考試,上次折戟沉沙,鎩羽而歸,這次她仍然不思悔改,未發奮圖強,還心存僥幸,未全心復習,卻想著反正一考再考,按著概率的觀念,試得越多,能中標的機率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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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入黨的目標終于達成,成了一名共chan黨員,合格不合格嘛,另當別論了。反正形式上,是了。
她調戲似的向段沐譽宣講,「來來來,不是常講黨政領導行政麼,你丫還不快來給黨員總支匯報一下思想動態?讓黨看看你丫算不算根正苗紅的下一代?」
話音還未落,皮厚如斯的段沐譽已面不改色的移到她身後,從後面把她輕擁入懷,下頜在她發頂輕摩,而後是親昵的耳語,「歡迎總支隨時抽查閱兵,查探在下是否‘根正苗紅’,‘糧草充足’。」說得那個幽晦曖昧,意味深長,一面不懷好意地伸出魔爪在她臀部一抓,還不忘積極表態,「嗯,有彈性。」
葛丕跳將起來,還是未月兌逃他的魔掌,被他困得死死的,一張臉紅到脖根!
這,這根本不是她的本意啊!他卻借題發揮,趁機又吃了她把豆腐。該類事件既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他總有辦法歪曲她的本意,達到他的目的。她冤不冤,自已撞上他的槍口,好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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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的名義上的男女朋友,段沐譽對她的外在貌似毫無興趣,葛丕也對他感覺象是和哥們兒相處。
到隨著時間流逝,兩人之間的化學反應慢慢起了變化。葛丕有時心里想到他會泛起復雜莫名的感覺。對他偶爾的親密舉動從排斥抗拒,到熟悉親切,慢慢又向著自然捻熟的地步滑去。
後知後覺的葛丕,這時還尚未意識到這些漸變。
她只感覺和他在一起,沒有壓力,有的是開心和舒適的感覺,象是穿了雙舒服的鞋,適合長途旅行。
又好象他是她的果皮箱,有什麼開心的,不開心的都可以隨意傾倒,他都會全盤接收,幫她處理。
她捫心自問,這麼個心底還算不錯,有長相,有前途,對她好的男人,哪找去?知足,自己要知足!
看看身邊的段沐譽,葛丕對自己敲打,積極做著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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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世上萬物,唯人心難測,且沒有道理可尋。
盡管葛丕諄諄告誡自己要知足惜福,和段沐譽好好發展。
她心底卻時不時酸澀的泛起另一個男人的身影。
自己是找抽麼,難道被傷害的還不夠麼?
可悲的是,女人總是對傷害過自己的男人念念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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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日的短信起,在葛丕還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時,她已經糊里糊涂的和于謹恢復了短信的聯系。雖然只是偶爾,但她自己也心知肚明,這是質的差別。而且她感覺更糟的是,她不知為何,下意識就對段沐譽隱瞞了這事。
相反,葛丕並未瞞著于謹她和段沐譽交往的事。那一晚,葛丕曾發短信給于謹問他是否還好。于謹只是短短三字,「嗯。你呢」葛丕實事求是應道,「嗯。我有男朋友了。」稍候,她又補發道,「是段沐譽。」之後很久,收到對方的短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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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葛丕和于謹兩人偶爾的聯系著。誰也不去觸踫敏感的話題。
日子一久,每次收到他的短信,葛丕都感覺生疏中透著親切。
她想想,這樣的現狀也挺好。兩人各自有自己的生活,卻還是能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存在于對方的生活中----這,不正是那時她曾經期待過的結果麼?做不成夫妻戀人,至少還可以是兄妹朋友,只要他和她能把握住這其間的分寸。
無論葛丕心里把這想法想得如何冠冕堂皇,她都未敢將這些告訴段沐譽。
以段沐譽那愛憎分明的性格,加上他惡毒犀利的大嘴巴,她可無法想象他會以何種犀利的言辭來形容于謹和她之間的這種聯系----她不想賭,寧可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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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葛丕發短信給于謹,「謹哥哥,這麼久了,還沒見過你和她的婚紗照。有空時給show一把唄」
良久,對方回道「為什麼想看」
葛丕心想,這樣才可以讓我死心,把你只當做哥哥,才不會心存雜念,請原諒心理軟弱的皮皮吧。短信卻輕描淡寫,「好奇謹哥哥穿禮服的模樣嘛。一定很帥氣!」
又是良久,他回道,「手機里沒有。以後再說吧。」
「ok。你可答應我了。抽空發到我郵箱哦,限兩日內。」
「何必……」對方回道。
葛丕嘴強牙硬,「不嘛,不嘛,就要看,就要看!」
對方沒有了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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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葛丕收到于謹短信,「快期未考了吧。別再和小朋友外出玩了,抱佛腳吧。」
「咦,謹哥哥,你怎麼知道我是出去玩?」
「你這愛玩的丫頭,有帥哥在身邊,還能不天天出去玩麼。快大考了,再不努力就要徒傷悲了」
「嗯,神呢,真不虧是了解我的謹哥哥。得令,會好好復習的!」
「不能揠苗助長,晚上也不要睡得太晚,不然對第二天的學習反而不利。注意飲食,你腸胃弱,復習緊張時更要注意作息。」
「得令!謹哥哥,你現在就幸福了吧。天天有老婆大人給做飯。人說結婚的男人是最幸福的,單身的女人其次,然後才是結婚的女人。現在哥哥應該是最幸福的,其次應該是皮皮了。」
「哦。天下人的幸福原來是可以用這麼簡單的幾行字來排列的哦。受教了。」
「對了對了,上次說的婚紗照呢?」
對方不再回復。
哎,這個謹哥哥!偶爾要找她說兩句,可說完兩句就立刻閃人。
葛丕也從未問他和她究竟現在在哪里做什麼。也是,人家夫婦的事,她有什麼好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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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有天葛丕下了通碟,「謹哥哥,你早就答應我的事呢?」
「什麼事」
「和她的婚紗照」
「何必……」
「不管,反正我要看。就算是為我好吧。」
對方沉默了好久,終于答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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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正爬在床上復習的葛丕收到于謹發來的空白標題的電郵,打開一看,里面只有一張婚紗照,他和周捷蕊的。
這是張標準婚紗照,他坐在歐式扶手椅上,她站在他身後,俯身到他耳邊,一手搭著他的肩,一手扶著椅背。
他是萬年不變的沉穩,儒雅俊逸,凝神看著鏡頭,她則是一張粉面嬌羞,紅霞滿頰。看上去,兩個倒是蠻登對。
本希望在他身邊的那個她能看著不那麼漂亮,沒想到這婚紗照把兩人都拍得美侖美幻。
葛丕有幾分泄氣的合上筆記本,復習的心境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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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手機給他發了短信,「好帥的謹哥哥,好靚的新娘,好般配的一對」
未了,又追加發送了一句,「謹哥哥,一定要幸福噢」
很快,收到回復,「晚了,睡吧。你這夜貓,不是讓你注意作息麼。」
葛丕放下電話。心里對自己說,謹哥哥是無所不能的人,一定會幸福的,她也要加油。
葛丕把這張照片收藏起來,看著照片,她心里百味雜陳,難以言表。
不論有多少年的感情積澱,那都是過去,往日已逝不可求----他已經是別人的夫,有自己的妻。
她一定要放下過去,必須放手。她和謹哥哥,只能是兄妹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