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噩訊第一章
大都電視台新聞報道︰今日凌晨四時許,本市三環路黃塘街銀輝酒店發生一宗墜樓事件。墜樓者是一位穿著睡衣衣的妙齡女子。據警方初步透露,擬似墜樓者是大都大學文學院的學生。疑是因感情糾紛而殉情自殺。
晦氣!大清早的看到這些死人報道。呸呸呸!
眼楮跳了兩下,我睡眼惺忪的把剛打開的電視機關掉。奇怪,都已經是夏天,我為何覺得身體涼浸浸的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自從歆蘭去到大都上大學我就特意調了幾個當地的電視頻道。本來我一直都不喜歡看電視的,現在每天抽時間瞄瞄只是習慣地看看當地的新聞和天氣預報。事關我這傻姐有點大頭蝦經常冷了不提醒她就不知道添衣;熱了不催她就忘了泡消暑銀花茶。一天一短信三四天一段話的,她在北我在南的我們就這樣通過無線電波心連心的過了近三年。
三環路…黃塘街…大都大學…我洗漱的時候為何總是覺得眼跳身軟的心緒非常的不安寧,耳邊老是在響著剛才電視里的報道。大都大學…大都大學文學院…我眼前總是晃著剛才電視銀屏畫面的那具血肉模糊的軀體。
姐!
我神經質一把放下漱口盅,連臉也不刷的就跑回房間撲倒在床上,一模索到手機就拿起來急忙的撥通了歆蘭的手機號。嘟,嘟嘟…姐,你快接電話呀!但回復是︰你所撥的號已關機。
怎麼啦?
歆蘭從來就沒有試過關機的。心突然狂跳起來我這是在想些什麼?歆蘭前兩天跟自己通話不是開心的甜蜜都流這邊來了麼?疑似感情糾紛而殉情,這從何說起呢?記得歆蘭說過,她們班里像她這樣的美女多得很。莫名其妙的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自嘲地笑著打了一下自己的頭。但不知道為什麼,懸著的心就是放不下來。手機是會壞的,也會可能會弄丟的!?接著撥了十多次好依然是接不通,我縱然找來各種的理由也是無法令自己的心平靜下來,眼楮死死的盯著電視屏幕不肯離開。以往,有關此類新聞電視台一般都會進行事態跟蹤作相關調查報道的,那麼畫面自然就都會重復出現多次。但奇怪的是,早上這則令我莫名心慌的新聞電視台只是曇花一現的報道一次,之後就石沉大海銷聲匿跡。
「戈華。你為什麼還不出來吃飯?」
我在房間里心神恍惚地等候看午間新聞。歆蘭她媽二嬸在外面喊。「戈華,你把自己關在房里做什麼?是不是感冒?怎麼就一整個上午都不出來做事就連豬都要靈貓幫你喂?」
「哥!你沒事吧?」
靈貓緩步走了進來,或許他已經看到我的臉色煞白,在追詢著我的目光到電視屏幕上。「我看你有點不妥的你究竟在看什麼?」「沒看什麼?」我心不在焉的說︰「靈貓。你把飯端進來給我吃。我想追看一則重要新聞。」「什麼新聞令你如此神不守舍的?」靈貓一臉的疑惑。「你出去吃飯等新聞時間再進來看也不遲。怎的就這麼緊張的盯它這麼緊?」「午間新聞不是快要到了麼?」我不耐煩的說︰「你總是喜歡嗦嗦的靜一下行不行?」
「就不知道你發什麼神經。」靈貓訕訕的走了出去。
我幾乎是每隔十分鐘就撥一次號的但歆蘭的手機就是接不通,懸著的心好不容易才待到第二天的早上。到了九點鐘,我失魂落魄的按查詢到的電話號打通了大都大學校務部的電話。表明身份說清楚要咨詢的事宜,往往復復的我最後收到校方的確切回復,證實前天凌晨電視新聞報道的那個跳樓殉情的女孩真是我的未婚妻歆蘭,霎時間頭昏眼花的我覺得天都塌了下來,接著倒地我足足昏迷了近五個小時。
「二嬸。二嬸!」
靈貓發現我倒在床沿邊把我扶上床叫來二嬸。他們手忙腳亂的又搽驅風油又掐人中的把我弄醒。當听到我心痛欲絕的轉達學校反饋的消息,靈貓驚的靠在牆上喘大氣;二嫂傷心的昏了又哭哭完又昏的從中午悲泣到凌晨兩點。我們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象世界末日般的熬過這黑暗夜直到天微亮。只是,迎接這光明的到來對我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靈貓他媽汪秀芬見靈貓一天一夜不回家就找到我的養殖場里來。她听了靈貓的述說後也驚得七魂丟了六魄。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女兒,她很快就恢復情緒在一昧的安慰歆蘭她媽。得知道我們昨天到現在米粒未進,她叫靈貓打電話叫他爸家年叔將家里做好的粥和面條拿到養殖場里來給我們吃。早餐是拿來了,但我們誰能吃得下?
急著商量要趕去京城。本來我和家年叔的意思是訂飛機票的。但兩個人近四千元二嬸堅決的不同意而且坐飛機麻煩。我拗不過二嬸也沒辦法,度日如年的直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才和二嬸在混混沌沌中,由靈貓和村里的兩個兄弟陪同著來到省城火車站。我們跌跌撞撞的由兄弟們安慰著好歹塞上開往京西的特快列車。
這是我第一次坐火車。是麻木著毫無知覺的第一次坐火車。
第二天下午四點,我扶著神情呆滯的二嬸,拎著歆蘭的衣服用品等遺物,一步一哆嗦的走出大都大學接待室大樓。因為要去拿歆蘭的死亡鑒定書和一些供調查用的歆蘭的物件,我們走出學校彩樓大門就一步一哆嗦的直往三環警察分局走去。
「經過我們各方面的調查,關于你女兒的事壓根兒的沒有絲毫可疑地方,純屬…是…是殉情。」
在三環警察分局人民群眾來訪接待室那張唯一的辦公桌前的紅木椅子上,一個套著制服的大番薯圓咕嚕的身體在愛動不動,油滑的禿頂在閃光。一雙眯成線的賊一樣的眼楮打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