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一次再見到韋深末的時候,閔如水把先前那次婚禮上的見面,以及說的話回想了一遍。不像是舊情人相見的相見。
有些感情一旦不在了,找不回來,挽救不回來,彌補不回來的。而平靜得像是初次相見的舊情人見面,大概也不多見吧。
「我說的話,你肯定不會相信,」韋深末低下頭去,看著腳下的鵝卵石鋪滿的小路,「就像我現在依然不敢相信,當初穿上了有跟的鞋子的你,可以穿著大概五厘米高的高跟鞋,站在我的面前和我講話一樣,甚至像現在這樣,還氣定神閑的站在鵝卵石上,不抖不顫,四平八穩的。看起來像你的人生一樣,看起來沒有任何的風險和危險的,但是,事實可能並不是這樣的。有些事情不過是看起來像你想象的那樣,有些人亦如此。聞人瀾,想法並不簡單……」
閔如水怒極反笑,只是笑容里盛滿的都是犀利的刀鋒,「韋深末,你明明知道我不會相信的,你還是說出口了。因為你根本沒有打算這一次就讓我相信,而是想在我的心底埋下一根刺,然後,等著時機一到,你就會看到你想看到的結果了。就像當初在大學的那段時間里,你所做的一切。能打動我是最好的,不然,感動其他女生,也是不錯的,對不對?」
「不是這樣的,」就在閔如水以為對方會點頭承認的時候,韋深末抽動著嘴角,勉強地笑了笑,「如水,我沒有想到,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子想我的。我現在听到了,依舊覺得很心痛,被誤解當初心意的心痛,依然還是會很難受……」
閔如水冷哼了一聲,「哼,我只是在剛剛想到了這一點而已,沒有你夸大其詞的‘一直以來都這樣想你’。其實,怎麼說比較好呢。雖然我不知道你當初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要分手,但我可以說,如果你不提出分手,或許今天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或者,我今天也可以站在這里慶幸,慶幸當初‘被分手’了,讓我有了現在所有的經歷。‘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句話,沒有錯。」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天空上因為有不斷從遠處飄來的烏雲相互堆積,而顯得格外的昏暗起來。站在露天陽台上的某些人,也開始將目光一一投向閔如水和韋深末所在的區域。看著這樣的天色,大家基本上都朝室內走去,還站在外面草地上和花壇周圍的人或人群,就顯得格外的醒目了。而其中最醒目的無疑就是閔如水和韋深末兩個人了。
「不管如水你怎麼樣想,我都可以發誓,我對你當初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實意的!可昭日月!」韋深末表情嚴肅地說道。
閔如水看了看天空,然後轉身朝室內走去,邊走邊說,「馬上就要打雷下雨了,你要是敢胡亂發誓,小心在新婚的第一天就天打雷劈被雷劈死了,那就會成為永遠的笑話了。我想,柳依依肯定會找我拼命,懷疑我故意詛咒于你。」
就在閔如水走到室內的下一秒鐘,潑天的大雨立馬從天而下,將走在閔如水身後的人,全都淋了個全身濕淋成了落湯雞。
這一場雨足足下了兩三個小時,在這個過程中,三個一群,五個一伙的人群,時不時地在討論著這場奇怪的雨,以及柳氏集團今天遇到的突如其來的橫禍。一直到下午的三點多,這場雨才慢慢地小起來,人們也開始慢慢散去。
「今天聊得怎麼樣?」下雨的過程中,閔如水坐在樓上柳氏集團特意為聞人瀾準備的**套間客廳的沙發上,閉目養神著,而坐在旁邊的聞人瀾卻沒有閑著,「你晚進來一步的話,肯定就被淋濕了。我先前還想著什麼時候去接你比較好,這場雨下得太急了……」
一直閉著眼楮,閔如水直接開口,「就像你現在著急著對付柳氏集團一樣。」
下一秒鐘,聞人瀾無奈地抽了抽嘴角,「你看出來了?這是小事,你不需要擔心的。我能夠應付的。」
「集團里的首席運營官,首席財務官,首席戰略官等等,他們再不願意,也不會違背你這個首席執行官的指令,」閔如水依舊沒有抬起眼皮,繼續閉著眼楮,「盡管現在的董事長還不是你,但是,誰會干傻事呢?反正錢也是你家的。」
听到這話,聞人瀾聳了聳肩,一臉的不在意,「我不會拿他們的股份開玩笑的,他們也知道。」
「所以,你今天過來參加這場婚禮,就是想找一個朝他們柳氏集團發難的機會,是不是?」原本閉目養神的閔如水,忽然雙眼猛地睜開,眼底有精光一閃而過,表情嚴肅認真,「你一個人來,是絕對找不到讓你發難的理由的。只有我來了,一個和柳氏集團或者說和柳依依有過節的人,肯定會讓生性魯莽不知世事的柳依依率先發飆,而後,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發難了。聞人瀾,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打著這樣的算盤?甚至,你會讓別人認為,你是在為我抱不平出口氣,真是好算計!」
聞人瀾點頭承認,「你說的都是正確的。就連你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極好的。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聰明的人,但是,沒有想到,幾處細節,你就能夠將整個事件推理出來。很不錯,邏輯思維能力很強。」
「聞人瀾,你真是好手段。」閔如水在心里嘆息了一聲。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麼多的身不由己呢?不管站在什麼樣的位置上,總是有些事情或多或少地會超出自己的控制範圍。要怎麼辦,才能夠讓事情的發展全都在自己的意料範圍之內呢?大概需要強大的內心以及超強的掌控能力吧。只是,為什麼自己忽然不想多說一句話呢?果然城是不適合自己的,自己的第六感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