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爭分奪秒
秤錘鼻從繁華的步行街一路飛奔，來到了市區的主干道。
路上車水馬龍，可出租車卻出奇地少，一開始，秤錘鼻叫車的姿勢還算優雅，伸出右手的食指沖出租車輕輕一點，出租車司機根本就不搭他的茬，呼嘯著從他身邊飛馳而去，**後面揚起的黑煙和塵土，算是對他的回應，秤錘鼻急了，動作幅度非常夸張地揮動著手臂，可得到的回應最多是一長串響亮的喇叭。秤錘鼻明明白白地看到，由西向東的出租車全是空的，里面並沒有乘客，可司機卻沒有打出空車的招牌，車開得跟逃命似的，從他的身邊呼嘯而過。
秤錘鼻瞄準一輛空車，張開雙臂就撲了上去。
剎車聲刺耳地響，輪胎在地上痛苦地摩擦著，冒出濃烈的黑煙，只差半厘米，出租車就會和秤錘鼻來個親密接觸。
女司機一雙水泡眼完全瞪直了，厚嘴唇顫了幾顫，抖了幾抖，終于咽下了嘴邊的髒話，她撩了一下短發，順帶著擦拭了額頭上的汗，直眉瞪眼地下了車。
秤錘鼻渾身癱軟地趴在車蓋上。
女司機瞪著眼在他身邊前後左右瞄了一圈，確認秤錘鼻毫發無損後，開始奚落他，「大哥，你這是跟我玩空中飛人大戰變形金剛呢！怎麼樣？玩得爽不爽，不爽咱們再來一次？」
秤錘鼻羞澀地看了女司機一眼，有氣無力地說︰「我確實有急事。」
「知道你著急，空中飛人這活不是誰都能玩得轉的，怎麼著，媳婦跟人跑了？」
秤錘鼻尷尬著，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女人得哄，隔三差五買點泡泡糖什麼的，嘴巴甜了，心里也就爽了，你別看我長成這樣，我家老頭子照樣得一天圍著我的**轉十八圈，伺候不好老娘，我一腳油門，甩他個十萬八千里。」
看起來眼前的這位是個侃家，秤錘鼻著急了，抱拳作揖道︰「大姐，你行行好，趕快送我一程吧，我實在是有特別著急的事。」
「誰是你大姐，你眼神不咋地呀！我看起來比你還老嗎？」
「大妹子，你就不要跟我打岔了，我真的很著急。」
「去哪兒？」
「崗岡。」
「崗岡啊！行！不過我現在不能帶你去。」
「為什麼？」
「上面有規定，所有需要租車的人必須先到出租公司辦理有關手續，然後才能乘車。」
「為什麼呀？」
「不知道，反正這是上面的規定。」
「能不能通融通融，我可以多給你加錢。」
「我是真的想拉你兄弟，可上面有嚴格規定，私自拉客是要被吊銷營運執照的，這輛車可是我們一家老小的生活依靠，丟了飯碗我們全家人只能喝西北風了。」
秤錘鼻討厭這種廢話連篇卻什麼事都不能辦的人，他的時間寶貴，秤錘鼻抬起手腕，匆匆地看了一下手表的指針，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四十分。
女司機看到秤錘鼻焦急萬分的樣子，心中不忍，「要不這樣，你坐我的車到公司去，趕快把手續辦了，我在公司門口候著，手續辦好咱們立刻去崗岡。」
「公司離這里有多遠？」
「大概三十多公里。」
秤錘鼻猶豫著。
「看你那小氣樣，你放心，這段路程我不收你錢，再說收了錢就相當于載客，載客就違犯了規定。」
秤錘鼻急急火火地上了出租車。
到了出租車公司門口，秤錘鼻才想起來，他是不能去辦手續的，如果他冒然去辦手續，人家問他是哪里人該怎麼回答，這不就等于投案自首了嗎？」
秤錘鼻急得圍著公司門口團團轉。
一大幫出租車司機蹲在公司門口打牌聊天，他們在等待辦好手續的客人。
秤錘鼻想再踫踫運氣。
他在公司大門口的小賣部里買了一盒高檔香煙，挨個向司機師傅們撒了一圈，司機師傅接過煙時，全都是燦爛的臉，「老板，你不是租車的吧？」
秤錘鼻給了他們否定的答案。
「抽這麼好的香煙，還用得著租車？」
秤錘鼻一臉慘然。
「也是，誰都會有山高水低的時候，老板要租車，那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秤錘鼻掏出打火機給司機把煙點上，一臉的諂媚相，「師傅，幫幫忙！」
「手續辦好了？」
「我出雙倍的價錢。」
「對不起了老板，沒有手續，你出十倍的價錢也沒有用。」
秤錘鼻詢問了十來個人，卻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他徹底失望了。
這時候，有一個蓄這小胡子的年輕人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背後，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捏著嗓子說︰「老板，你租車？」
秤錘鼻仿佛撈到了救命稻草，激動地叫︰「我去崗岡，師傅你開個價吧，多少錢都行。」
「你小點聲。」小胡子沖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著他走。
小胡子把他帶到一個漆黑的小巷里，停住，「你說你要到哪兒去？」
「崗岡。」
「那可不近，從這到崗岡有七十多公里呢！」
「你就說多少錢吧！」
「五十兩銀子，你不要以為我是宰你，現在局勢緊張，查得特別嚴，我干這活不知道要冒多大風險呢！再說了，趁著這時候，誰不想多撈點。」
秤錘鼻掏出五十兩銀子塞進小胡子的手里，小胡子指了指小巷口停著的黑色豐田。
秤錘鼻又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半個小時能不能到。」
「你以為我這是飛機呢！」
「如果你能在半個小時之內到達崗岡，我再給你加一百兩。」
小胡子笑了，「好說，只要有銀子，我能把車開成火箭。」
豐田車如風馳電掣一般奔向步行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