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一片靜默。
紫凌身子彎的弧度太大,若小腿沒摔疼,尚且可以直立,現在…她高估了這幅弱小的身子,小手送力于地,沒能讓她直立,反倒讓她一**摔在了地上。
「哎呦~」尾椎甩疼了…。
某小萌獸視力極好,大老遠的,它就看到不遠處涼亭內的熟悉面孔,那修長沾靈的指尖勾在琴弦上,方才朝主人和它飛來的危險,就是他造的…。
土豆看到那張沒有溫度的臉,心中敢怒不敢言,瞅著摔疼**的主人,土豆狼眼心疼,想去扶主人起來,又瞅瞅自個的弱小沒用的爪子,土豆只能放棄這個不現實的想法。
紫凌模著**從地上爬起來,听到土豆「嗷嗚」兩聲,她的視線朝不遠處看去,雖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她知道,那里有人。
拖著發疼的腿和**,紫凌慢慢的朝涼亭方向走去。
走近時,她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石桌上放著一把古琴,他的手指似乎還放在琴弦上,紫凌心中有了譜,方才的琴聲就是眼前的男子彈奏出來的。
不過,涼亭中靜默的白衣男子貌似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紫凌眼楮直直的盯著白衣男子看,蹙眉深思,他到底是誰呢?
土豆跟在後面,瞅見主人走路不長眼楮的動作,它嚇的一跳。
「嗷嗚,嗷嗚…。」主人,腳下有池塘…
噗通一聲,主人「走」進池塘了…。
紫凌掉進池塘的那一刻,腦子一個清醒,糟糕,她怎就腦子糊涂沒看腳下?
她怎就忘了一般涼亭幾乎都建在蓮池旁邊?
一失足成千古恨吶~
涼亭中的白衣男子看到小女娃落水,他身子未動,臉上靜默如初,勾著琴弦的手指如染上夜霜的薄涼。
土豆在岸上急的跳腳,狼淚直流,它不停的朝涼亭中的男人「嗷嗚」,可那男人跟沒听到似的。
土豆憤恨的齜牙咧嘴,後腿一彈,跳進池中……
涼亭中的男子依舊沒有動作,仿佛池中小女孩的性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一般。
他薄唇微抿,清淡的顏色冷入心扉,指尖微彎,似要繼續彈奏。
而,靜默的眸子卻不經意朝池塘看去,清澈的水面,不停的冒出水泡。
她不會泅水?
宮清羽靜默的黑眸有了一絲波動,勾在琴弦上的指尖愈發清冷。
直到…水面上的水泡漸漸變少,少到剩下最後一個透明的氣泡,在池面上炸開消失。
一池清水,又恢復了平靜。
宮清羽冷如月華般的黑眸微微一縮,琴弦錚的一聲響,頗為刺耳,一滴殷紅的鮮血滴落在琴弦上,雪白的袖袍拂過琴弦,他足尖輕點,已朝水面池中掠去。
噗通一聲,那身白袍如水上雪蓮漸漸沉入水底,三千墨絲漂浮在水面上,如一筆暈開的墨汁,也漸漸的融入水中。
深秋的水,頗涼,找不到想要找的人,心更涼。
她分明是從這里掉下來的,怎麼會不在這水底?
宮清羽黑眸出現一絲急色,身子更快的朝四周游去。
水下,綠油油的水草一大片,隨著波動搖晃,如此多的水草,若是掉進一個小娃兒,只怕很難尋找。
宮清羽風輕雲淡的眉心,此時已是深蹙,指尖輕彈,金絲線如一條長龍直飛出去,所經之處,兩邊的水草全部分倒兩邊。
宮清羽視線掃過水草,大概看到那弱小的身體毫無聲息的藏在水草中時,他抿著冰冷的唇朝她游去,將她抱進懷中,一根水草繞住了她的腳腕,修長的手指抓住一扯,水草斷成兩截。
當宮清羽抱著小女娃游上岸時,水草下面冒出一個米團子大小的萌獸,它彎著狼眼,一齜狼嘴,咕嚕一口水,它急忙閉了嘴巴,像毛球似的漂浮到水面上。
岸上,宮清羽抱著紫凌,手指探向紫凌鼻息,微弱的氣息讓他蹙著的眉微松。
他的手掌放到紫凌的月復部,輕重有度的往下一壓,一口水噴到他的臉上,宮清羽冷清的臉如清水芙蓉一般,細碎的「雨滴」從臉上流到他的下巴,成玉珠落到地上。
「咳咳…」某小女娃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沾著水的睫毛緩緩掀開。
模糊的琉璃中先是倒映出勝雪的白衣,這白衣…。紫凌心中微微一動,再往上看,模糊的視線雖看不清的五官,但足以讓她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誰。
宮神醫?
原來他就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
紫凌心中苦笑,老天真是會戲弄人,若她早些知道他就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早就把「伏魔譜」丟給他了,又可苦演這麼一場騙人戲,落水戲?
從腰間拿出「伏魔譜」,塞到他懷中︰「這是君塵悠要送來的伏魔譜,現在給你去鏟除魔教,拯救百姓。」
頓了頓又道︰「宮哥哥,你真是菩薩心腸,我落水這麼久,你才救我。」
宮清羽眉頭皺了又松,像似听到她的諷刺,又似沒有听到,將伏魔譜收到袖中,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素帕,面無表情的擦拭著臉上被噴的池水和口水……
紫凌打了幾個噴嚏,小身子往他懷中縮了縮,深秋的季節下水一沉,果然不太好受,好冷。
宮清羽擦臉的動作一頓,身體有些僵硬,听到她的噴嚏聲,拉開她不是,不拉開她也不是。
「宮哥哥,凌兒好冷。」見他不反抗,某小女娃得寸進尺,又往他身上拱了拱,雖然他衣服也是濕的,但抱緊他還是可以吸取到一些溫暖的。
冷?
宮清羽丟掉手中的素帕,僵著身子抱起她,一言不發的朝屋子走去。
紫凌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小嘴微微勾起一個笑,他抱她了,他沒推開她,是否說明他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的?
進了屋子,宮清羽把她放在竹椅上,淡淡的說道︰「我去叫人準備一套姑娘穿的干爽衣裳來。」
紫凌笑著點頭︰「宮哥哥,你人真好。」
宮清羽臉上沒有什麼波動,轉身就出去了。
他運功烘干了身上濕透的衣服,走出小院,正巧踫到端著精美點心走來的芸憐兒。
芸憐兒見到那繡著銀邊絲流雲紋滾邊的雪白袖擺,心中微微一動,行禮道︰「公子。」
宮清羽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點心,淡聲道︰「去準備一套六歲女孩的衣裳送過來。」
芸憐兒詫異,公子怎麼會讓她準備一套六歲女孩的衣服?
六歲女孩的衣服?
芸憐兒腦中飄過某個貪吃的小賴皮,明媚的眼眸一亮,應聲道︰「是,公子。」
一定是小賴皮來找公子了…。
芸憐兒心中一喜,就準備去找衣服,一片雪白的袖擺從她眼前拂過,一縷清香飄進她的鼻子,芸憐兒頓時愣了神,臉頰如火燒雲般的紅。
等她回神,手上端著的點心不翼而飛,公子的身影早就不在。
芸憐兒臉上紅霞漸漸褪去,眸中暗淡,原來公子只是為了拿她手上的點心……
宮清羽走進屋中,手上裝著點心的瓷白碗險些滑下地。
此刻,他眸中詭雲層層,哪還來的靜默?
床下,濕衣幾件,里外皆有。
床上,某小女娃鑽在他的被子里,睜著一雙清澈無辜的眼楮看著他…手中的點心…。
「宮哥哥,你拿來的點心是給凌兒吃的麼?」她哪能看到什麼點心?只是聞到了點心的甜香味兒,見他右手端著瓷盤,定是好吃的…。
她小手從被子里鑽出來,雪白的小藕臂朝他伸去,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宮清羽站著未動,一直看著她燦爛的小臉,眸中幾經變化,最終所有的情緒漸漸淡了下去,那雙眸如清風吹過,又恢復了風輕雲淡。
將手中的點心擱在椅子邊的案幾上,他修長的身子坐在椅子上,淡聲道︰「若要吃點心,等穿上衣裳下來吃。」
紫凌一癟小嘴,小手伸入被子里,小身子又往被子里窩了窩︰「那算了,我不吃了。」
昨夜兒在牆頭上睡覺,一夜下來腰酸背疼,還被慘摔一跤,現在好累,睡一覺先…。
可能是因為床被上的清香有寧神作用,紫凌這一覺睡的很沉,一直到夜半三更,她才睡醒。
燭光溫柔的照亮整個屋子,紫凌抬頭,便看到白衣勝雪的男子還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帛書,燭光照在他的身上,如灑了一層淡黃色的暖光,使他整個人看上去不再那麼縴塵不染,清雅出塵,少了一份仙氣,多了一份人氣。
當然,她心里是希望他多一份人氣的…
「醒了就穿上衣裳吧!」他放下帛書,起身走了出去。
紫凌看著他清淡的身影走出去,替她關上門,心中微微一笑,不得不夸贊這男子真心不錯,即便是她小,他還是起身出去了。
看到床邊的一套水藍色小衣服,她忽然有些不想穿,長夜漫漫,躺在床上也是舒服的,萬一穿好衣服,他把她趕出去怎麼辦?
她不想再睡牆頭,或是吹夜風了……
一盞茶的時辰後。
屋外
「姑娘,衣服可有穿好?」月光傾灑在白袍男子身上,似欲乘風而去的仙人,和在屋內燭光下判若兩人。
屋內
「…。」紫凌立馬闔上眼楮,被子往頭上一蓋。
想趕她出去?沒門兒,連窗戶縫兒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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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魚這幾天家里實在太忙了,字數少點,莫怪,等過幾天絕壁雄起,不是萬更,也是八千更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