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順換好官服後,便在院子里左搖右晃,因為他的任務就是參知政事,只要有朝會的時候去上個早朝,听听朝會的內容就可以了,他這個平章執事其實就是大遼國給漢人官員的一個職稱。
在大惕隱司府衙轉了一天,一個朋友都沒交到,因為這里多是契丹人,而且說話也都是契丹語,楊延順哪里听得懂呢。雖然大遼國貴族與朝臣都學了中原話,但在私下里全都是契丹人在場的時候,他們還是喜歡說本國語言的。正好楊延順也不想與這里的人有太多瓜葛,便一個人喝著茶,坐在院中直至日落。
到了傍晚時分,楊延順回到駙馬府,見過四哥之後交代一聲,又找來下人帶路,便騎著馬直奔大惕隱府。
到了大惕隱府後,楊延順打發下人回去,將馬匹拴在門前馬棚,抬腿便要進府,卻不防被門口兩個守衛攔下。
「什麼人?」「楊八郎!」「干什麼的?」「干……耶律休哥的」「什麼?敢直呼惕隱大人名字?快滾快滾!小心打折你的腿!」「那我就先打折你的腿好了!」「啊!啊……啊!」「他的腿已經折了,你還攔我嗎?」「你……好大的膽子!啊……啊!」
「我最討厭別人擋我的路了,特別是你們北國人!」,楊延順大步跨進府內,左看看右瞧瞧,大惕隱府還挺大的。楊延順攔住一名丫鬟,「小妹妹,請問耶律休哥在哪里啊?」「你找大惕隱?你是什麼人?」「我是他良人!」「……」。
「流月,帶他進來!」
「是,惕隱大人!」
楊延順跟在流月身後,轉入一間屋內,耶律休哥正坐在桌前,「你出去吧。」
流月︰「是。」
楊延順大大咧咧也坐在桌前,「喲,晚餐挺豐盛的嘛!」,也不客氣,拿起筷子便去夾菜。
耶律休哥︰「菜里有毒!」
楊延順又拿起酒杯。
耶律休哥︰「酒里有毒!」
「什麼沒毒?」「什麼都有毒!」「你也有毒?」「有毒的是你,我是中毒之人。」「哦?我身上還有毒?什麼毒?」「情毒!」
四目相對,楊延順道︰「你可想解毒?」
耶律休哥︰「此毒可解?」
楊延順︰︰當然可解!不過,只有我一人可解。」
耶律休哥︰「怎麼解?」
楊延順起身繞到耶律休哥身後,雙手按在他肩上,低下頭道︰「用一生去解。」
「一生的時間太長了,我不如殺了你!」耶律休哥反手掐住身後人的脖頸。
「如果殺了我就能解毒的話,你早就動手了。」楊延順笑道。
耶律休哥︰「我早就該殺了你!」
楊延順︰「可是已經晚了。」
耶律休哥松開手,拿起酒杯,輕抿一口。
楊延順︰「不怕中毒?」
耶律休哥︰「你就是最大的毒物,我連你都不怕了,何懼此毒?」
「哈哈,說的好!惕隱大人,不如你我舉酒交杯?」楊延順也拿起一杯酒。
耶律休哥︰「滾!」
楊延順︰「……」。
兩人吃擺晚飯,楊延順擦擦嘴,道︰「大惕隱府吃的就是好!」
耶律休哥︰「哦?比駙馬府還好?」「面對心愛之人,吃什麼都好!」「……我帶你去看些東西。」「什麼東西?」「跟著來就是,哪那麼多廢話!」「……好吧。」
楊延順跟著耶律休哥身後,來到一處練武廳,廳內燭火通明,遠遠的便听見廳內有馬蹄聲響,楊延順加快腳步,搶先一步推開廳門,只見里面兩匹駿馬,正在賽跑。那兩匹馬一見楊延順進來了,伸起脖頸,兩聲長嘯,跑到楊延順面前。
楊延順兩眼發潮,面前這匹黑馬正是自己的坐騎「絕影千鬃攬月駒」,旁邊那匹白馬便是「一字賴腳玉麒麟」。楊延順抱住馬頭,「好兄弟,沒想到你我還有相見之日。」攬月駒一聲嘶鳴,不住打著響鼻。
楊延順回頭看著耶律休哥,說道︰「多謝!」
「不用謝我,我本想將其收為已用,只不過它不順從罷了。」耶律休哥伸手輕撫玉麒麟鬃毛,漫不經心說道。
「我的盔甲兵刃……不知能否一並歸還?」楊延順問道。
耶律休哥︰「還你容易,不過你得陪我打一架!」
「打架?那多傷感情啊?不如我陪你睡一晚吧?」楊延順賤笑道。
耶律休哥鷹眼一眯,冷眉倒豎,一臉的不爽,「你打還是不打?」
楊延順︰「打!你說怎麼打?馬戰還是床戰?」
耶律休哥也不搭言,心想說是說不過他的,直接上手吧!右腿一抬,正踢在楊延順肚子上。楊延順疼痛之下只得雙手抱著肚子,這一下好懸沒把剛吃的食物全都吐出來,疼的楊延順一張臉都糾結在一起了。「你……心好黑……也不事先招呼一聲。」
「哼!兵不厭詐!這也是你欠我的,活該!」說完又是橫掃一腿,直奔楊延順腰間。楊延順連忙伸手來擋,「還想踹我?沒那麼容易!看拳!」
兩人你一招我一式便在練武廳內打了起來!楊延順雙拳如虎,直擊耶律休哥上身。耶律休哥腿似蛟龍,盡皆攻在楊延順下盤。斗過三十幾個回合,楊延順笑道︰「你怎麼總打我啊?真是下流!」「少說廢話!你的王八拳不也是總在我前胸晃悠!」「什麼王八拳?八爺我這是太zu長拳!著!」楊延順一招「佛子出世」正擊在耶律休哥前胸,後者緊退幾步,問道︰「太zu長拳?就是趙匡胤的拳法?」「正是!」
耶律休哥冷哼一聲,回身在兵器架上拿起一柄兵刃,道︰「此乃三尖兩刃烈焰刀,又名貪狼逐日!刀法曰「血染乾坤」,共一十八式!」
楊延順也回頭找兵刃,只見兵器架上正是自己的大刀,欣喜之余拔刀倒提,笑道︰「我這是九耳八環大關刀!又名銀面抹月!刀法曰「九反朝陽」,共九式!」
「比我少了九式呢?看來你必敗無疑!」耶律休哥手中三尖兩刃刀一招「銀蛇出洞」正奔楊延順面門而來,楊延順手中有刀,便如龍入大海,虎歸山林,不慌不忙抬起大刀向外一撥,「想贏我?沒那麼容易!」
九耳八環,環環相扣;銀面抹月,月月生輝。三尖兩刃刀,三尖為火,兩刃為焰,猶如一條火龍。二人雖然彼此相惜,手中兵刃卻毫不留情,一心想要爭個高下,或許英雄豪杰大多如此,哪怕是相愛之人。
激戰直至夜半,兩人終于力竭而止,盡皆躺在地上。楊延順氣喘吁吁地說道︰「我看你俊俏可人,頗合我心,今夜才饒你不死!」
耶律休哥也是香汗淋灕,反駁道︰「若不是我這幾日身體不適,早就把你劈死了,還留你在這廢話?」
「呦呵?你不服我?那就繼續來戰!」說完,楊延順把手中大刀一丟,俯身壓向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哪還有力氣反抗,口中罵道︰「混蛋!從我身上下去!」
「不下!」「你下還是不下?」「不下!」「好!既然你不下,我就……」「你能把我怎麼樣?」
耶律休哥心一橫,牙一咬,伸手便抱住楊延順脖頸,向下一拉,兩人四目相對,兩唇相接,鼻尖踫鼻尖。
楊延順心中升起一團欲火,緊緊壓住身下人,「我就說,你贏不了我的!」
練武廳內,馬嘶人喘,兩個身影交纏良久,直至火燭燃盡。